第二章 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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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红站在戏台中央,吹弹可破的俏脸已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霭,看台下,众人聚精会神,生怕错过一秒。 竹竿子将箭矢缓缓装上弓,绷直了弓弦,“银姑娘,准备好了么?”暨此,背对众人的男子也跟着架起了弩箭。 直到此时银红依旧还在强装镇定,但她战栗的娇躯已然说明了一切,“我…没事。” “那么演出…”竹竿子单眼眯起,cao握起弓箭瞄准银红,“正式开始。” 竹竿子轻拨弓弦,箭矢便带着巨大的动量笔直朝银红脖颈而去,在空中划出凄厉的响声。 休—— 蒙面男子也紧随其后立刻作出回应,松弦弹出,直接射出一箭,很难想象,这是仅靠听声辩位具备的反应能力,在听及箭矢脱弩的瞬间,便立刻松弦射出,短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内,在第一时间射出弓箭同时还得兼顾上对方箭矢的速度,这是只有一次的机会,一旦箭矢交错,等待着银红的就只有死亡。 更何况,蒙面男子从始至终都是反向持弓!无论是施力程度还是精确性都将再次大打折扣! 这是比万死一生更为苛刻的难题! 砰的一声,在看客们整齐的视线里,两股交合的箭矢双双坠地,只余下戏台上一脸呆滞的银红。 “喔——喔——” 看台下尖叫不绝,掌声雷鸣,以至于银红这时才发觉自己刚刚从阎罗殿里走过了一遭。 “还没完呢,银姑娘!” 又是一支穿云箭袭来,蒙面男子闲庭信步,淡然射出一箭,整个过程他都只是站在原地,就像是对自己射出的脱弦之箭,没有丝毫怀疑,没有丝毫猜忌,只要是自己射出的箭,就一定会无条件抵达目的地! 伴随着尖锐的铿锵声,两股箭矢再次相汇! “哇——喔——” 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回荡在整片戏台,不自觉间,集市的人流都竟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悉数将目光投至了这座有着几十年历史渊源的老戏台。 眼见人流愈发鼎沸,戏台上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银红,嘴角竟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 “来了!”竹竿子又是一箭,蒙面男子此刻却不知为何好似有意停顿了一下,弦松箭出,驰骋救援银红的一箭即将再次重演,如期而至! 在众人兴致高昂的神情中,两股游走在生死之间的箭矢…… 交错别过! 这是致命的一瞬,也是尚存颠覆可能的一瞬,但太短了,时间真的太短了,看台下的看客们依旧沉浸在预期中的美妙,没有人发现错过的箭矢,没有人意识到这是可以改变的终局。 时间再次拉上发条,夺命的箭矢在半空划过一道优美而致命的直线,笔直得即刻就要收获银红的性命,但她却牟地笑了,因为从那人群之中,跃起了一道她从一开始就在期盼的身影。 “玩儿够了么?”一道矫健的身影直接抱起银红躲过箭矢,在众目睽睽之下,“劫”走了这位羽鹏氏的千金。 “你怎么现在才来?”半空中,银红怪罪似地娇嗔,羊脂玉般的小手敲打在男人可靠厚实的胸口,“你再晚来一步,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见不到我难道你就不心疼么?” 男人轻轻降落在戏台背后,卸下银红,只是轻声说:“我不来你也死不了。” 银红竖起修眉,突然暴跳而起,指着涣之的鼻子嗔道:“瞎说,那么近的距离,就是往你这大宇王将脖子来一箭,你也得…” 涣之直接捂住银红的红唇,面无表情,“我知道你和那个竹竿子是一伙的,所以…别再给人家戏台子抹黑了。” “啊。”银红白嫩的脸蛋忽然浮现一块粉红,“怎…怎么可能呢?你…不要瞎说。” “那竹竿子的每一箭都有偏差,而这种偏差,恰巧能让这个看起来危险无比的戏法几乎毫无危险,换种说法吧,他只是看起来像是在朝你脖子射箭。” “怎么会呢?你是在质疑别人的专业性吗?人家好歹也办了这戏台子几十年,怎会轻易出现偏差?”银红反驳。 涣之不免一笑,“他若是真的失误,或许我就真见不到你了。” “呸!你瞎说什么呢你,呸呸呸!”银红恶狠狠地反驳。 “如果说是他技艺不够精湛,一次我还可以理解,但那可是每次都有偏差,所以我不得不当成他是故意的。”涣之淡淡说,“把戏不错,借着出色的视角,你几乎骗过了所有人。” 银红眼神飘忽不定,嘟囔道:“我…我哪知道他怎么射的箭。” 就在这时,戏台背后的暗门忽然打开,来人正是竹竿子,他小心翼翼从中走出,发现银红后急忙上前,“小主你没事啊,没事…没事儿就好……”竹竿子忽地呜咽起来,“小的就说不要整这么一出,小主你不知道那几箭小的射得有多难受多煎熬,生怕真伤到了小主…” “喂,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呢?”银红故作镇定、强颜欢笑,但此时的她漏洞已是百出。 “说吧,大老远从旧都来这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涣之悠闲自若地靠在墙上,质问道。 “哼!还不是几年没见你了么?你这坏蛋几年不联系我也就算了,现在人家来找你还对人家这么凶巴巴的。”银红嘟囔起红唇,两手气鼓鼓似地掐腰。 “你该知道,我很忙。”涣之坦言。 “我自然知道,所以我就趁着天霖节来皇都见见你,但大宇王将是个大忙人,可不会随便见我,所以我就只得这样逼你出来咯。” 银红故作生气地别过头去,同时一只眼睛悄悄观察涣之的动静。 “好了,好了,是我的问题。”涣之终于像是臣服了似的摆摆手,旋即话锋一转,“但我不相信父亲会这么坦然放你出来,说吧,父亲究竟要你来干什么?” “果然还是什么事都逃不过你。”银红娇媚一笑,仪态万千,“我们在琉滁发现了龙螭的行踪。” “他…在琉滁么?” “是,族长希望你能今晚就赶回去。” “你呢?你希望我今晚赶回去么?”涣之轻声问。 银红俏脸微红,口齿不清,“你…你什么意思?” “就是说,如果你想玩一天的话,我会陪着你。” 银红兴奋地大跳起来,“真的嘛?真的嘛?但你今天要是都陪着我,那宇皇那边怎么办?你身为大宇王将,这次天霖节皇宫内的安保不该全权由你负责么?” “这次宴席的安保不归羽鹏氏管,全权由皇系对接。”说到这,涣之明显有些垂头丧气的意味。 “啊?这样啊…”银红替涣之失落了一会儿,很快就又回归了之前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那岂不正好?今晚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要去呢!” “在此之前,你得先去见见银家主。”涣之低语。 “啊?母亲也来了?她不该…早已经进皇宫参加宇皇的宴席了吗?”银红有些慌不择路。 涣之摇摇头,“银家主刚刚在戏台下看了你很久。” 银红双眼顿时睁得斗大,“你说什么?” ———— “就不能不去吗?我…现在怪不舒服的。”银红眨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用耳朵耷拉起的小兔子,极尽可爱妩媚。 “不能。”涣之斩钉截铁地拒绝。 “我…觉得我现在有必要去上个厕所…真的。”银红故作肚子疼的模样。 涣之忽地停下脚步,“如若真有这个必要,我自然没什么意见,只不过既然已经和银家主碰了面,我想你最好当你母亲面请假。” 穿梭的人流中,涣之和银红正前方,一打扮精致的女子携两名仆人正注视着两人。 “银家主。”涣之略卑下身子作抱拳礼,真要论起身份,大宇王将可还在银家家主之上,但碍于辈分,涣之还是谦逊地作了个揖。
“母亲…”银红卑下头,满脸羞涩。 “王将。”银家主也象征性地回了礼数,五十出头的年纪,银家主依旧保存了身上那股成熟的韵味,桃腮带笑,气若幽兰,肌肤胜雪,不可逼视,“小女好惹是生非,方才麻烦王将了。” “无妨,银红与我青梅竹马,已是手足情深,方才不过是分内之事,银家主不必挂齿。”涣之礼敬道。 银红不禁在旁边歪起了嘴。 “倒是阁下,现在不该是进宫参加宴席的时候么?”涣之问。 “我刚从祠堂出来就看见集市上人流涌动,便也图个热闹,跟上来瞧瞧,没想到…在这风流之所竟见到了小女。”银家主鄙夷地瞄了两眼银红。 “此言差矣。” 雄厚的声音由远及近,涣之等人转身看去,一发鬓斑白的老人满面春光,带着几位仆人正缓缓走来。 杨氏族长杨庆丰,和羽鹏氏并立的宇国两大家族之一,民间曾有传闻,若是集整个羽鹏氏和杨氏之力,甚至可掀翻整个三国。 “这办了几十年的戏台子,可算不得风流场所,不然老朽在这儿听了这么多年,岂不是称得上成日不务朝政,索性住在风流所了么?”杨庆丰笑道。 “杨族长。”这次,涣之没有作揖,“现在不该是进皇宫参加宴席的时候么?怎么有兴致来这儿讨教?” “可不是么?本是半只脚都悬进皇宫了,但远远瞅着,好像见到了老熟人,不上去打声招呼实在不好意思。”杨庆丰笑言,“老朽是个顾忌脸面的家伙啊!” 最后一句话时,银红脸色变得出奇难看。 “哦对了,王将现在不在皇宫维持治安,来这集市观戏是所为何?” 涣之正欲开口,却被杨庆丰直接打断,笑语,“不好意思,老朽忘了,宇皇安保一事,可万不能四处打听,所以想必王将在外,也只是计划中的一环吧?”杨庆丰的话语极尽嘲讽之意。 “好了,老朽就不打搅诸位赏戏了,先退一步。”说罢,杨庆丰就携着仆人们朝皇宫走去。 待杨庆丰走远,银红这才将情绪发泄出来,“这该死的老东西,嘴跟人一般臭。” 银家主直接严厉喝道:“目中无人,口无遮拦!今晚你就给我赶回旧都去!半个月不要再妄想出来!” “娘,你怎么还替杨庆丰说话呀?他…”银红有些不能理解。 “叫我银家主!今晚你就回旧都,这事没得商量!”银家主怒嗔,转而又对涣之说道,“小女,就麻烦王将了。” “嗯,包在我身上。”涣之承诺。 “宴席将至,我就先走一步了。”话毕,银家主起身就朝皇宫走去,华丽的裙摆烨然舞动。 银红一言不发,注视着银家主的背影看了许久。 “怎么了?这就记恨银家主了?”涣之打趣道。 银红这才回过神来,可怜巴巴地望着涣之,“你准备怎么办?要送我回去么?” “我答应了送你回去,但可没说什么时候送你回去。”涣之微笑。 “耶!涣之最好了!”银红兴奋地蹦起来,姣好的容颜重新焕发出光彩,“那我们先去集市走走?”银红俏皮地看向涣之。 但此时,涣之却不知为何眉头紧锁,正铮铮望向远处。 “术身?”涣之望着远处空无一人的屋檐突然喃喃自语。 “怎么了?”银红俏脸生惑。 “故意的么?”涣之眉头一皱。 话音刚落,涣之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举足无措的银红一人,“诶!你到哪儿去?” “认识一下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