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刚
我基本上每周末回家一次 平时晚自习后比较晚了住在宿舍 母亲总是说岁数可不小了 该成个家了 周围邻居们也很热情 四处张罗年龄相当的女孩 弄得我有时有点儿心烦意乱 周末也故意在学校躲个清净 吃过晚饭 我常常在学校门口外 那条短短的街上散步 比大学时的街道又窄又萧瑟 大多是小饭馆和小便利店 一家接着一家 也没什么霓虹闪烁 门口简单的日光灯照亮小牌匾 门口也多不怎么装修 人流大多时间稀稀落落 我一般也不进入吃饭 只想体会一下 世间百态人生吧 看看各式各样的人群 不停的出现新面孔 不同的天气 不同的时间 说些基本类似的话语 仔细体会细微不同的感觉 小街核心处是这儿最繁华的超市 上下两层 人也是最繁盛 附近大多数人的起居饮食 很多都是在这里采购 一楼是食物小百货 我常去二楼 在服装最里面有个儿童乐园 坐在高脚椅子上 带本书看几章 或者看着孩子们 自由自在地玩耍 服务员也对我挺熟悉的 不过很友善 总是笑脸挂在脸上 座位多得很随便坐 也曾问过我孩子多大了 我还没结婚 哦，可不小了 该成家了啊 将来有孩子办卡给你优惠啊 欢迎常来转转啊 我笑笑，一直到累了 或寂寞的心满足了 才慢慢踱步出来 走出超市时 在路的拐角处 最近刚新开一家理发店 我摸了摸有些凌乱的头发 形象也很重要 我迈步走进去 坐在长椅上 顾客不多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 和比他小一些的女孩 在里面忙着 他们说着一口nongnong的四川话 我不觉有些惊喜 没料到这里还碰到老乡了 一看你就是南方人吧 男孩冲我说 嗯，老乡啊，我也是四川人 哦，真是有缘啊 meimei，赶紧给老乡洗头 那个稍矮的女孩走过来 细长的丹凤眼 薄薄红唇微露笑意 还有些青涩 我跟在后面 坐在洗头的椅子上 她的手很轻柔 给我慢慢抹上洗发露 按摩了片刻放水冲净 再用毛巾擦干 等了一会儿我才坐在镜子前 男孩开始给我剪头 剪短整齐一些就好了 他应声喝着 大哥做啥子的 你看看我像做啥的 我看你斯斯文文的 肯定是个文化人啊 我在前面中学教书 哦，猜对了吧 嗯，我点点头 你们兄妹俩个啊 嗯是的，我叫小刚，这是我meimei小欣 我二十一了 meimei还不大，刚满十七 你们怎么会到这么遥远的地方来开店呢 我们有个叔叔在这边建筑公司上班 退休了在家 看我们兄妹俩个在农村没读出书 也没什么一技之长 让我去深圳那学了两年理发 然后给我找了这家店 让我做起来 meimei也没事可做 我就叫她一起过来 跟着我学 唉，我们脑子没您这么好 可以学出来 考大学做个体面的好工作啊 你觉得老师这个工作很体面吗 当然啰 我也上了这么多年的学 遇到了好多各种各样的老师 年轻的，年老的，男的，女的 你上学淘气吧 嗯，可没有少受罚啊 农村的老师 可对我这样的一点儿不客气 上来大骂一通 犯大错了就打手板 气急了还给过我几脚 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怕得很呢 那你可真够淘气的 哈哈，但我现在想起来 还真得很感谢他们呢 没有他们耐心教育 我也不能这么懂事了 让我至少走上了正道 要不可能也在监狱里混迹了啊 所以我很敬重他们 我觉得老师这个职业 真得是很伟大的啊 一看您 有知识有文化有涵养 城里的老师 素质也高得多 您教出来的学生 也一定是这样 孩子都是很单纯的啊 城里农村都一样 那倒是 您看我meimei 就比我懂事的多 从小到大都是这么文文静静的 爸爸mama从小就疼爱她 也把她娇惯坏了 脾气有时拧的很 学习学不进去 成绩一直也不太好 没办法只好学能手艺 不至于饿着吧 学手艺也很好啊 条条大路通罗马 学好了一样可以过上好日子的啊 这个社会 也需要各种各样的人 不是谁都能上清华北大 靠自己辛勤劳动挣钱过日子 才是光荣的 您说得对 您多大了 我啊，二十四了 这么年轻就这么有道理 准是个好老师 也要不断努力啊 理完头，我站起身 左右看看，挺满意的 给了钱往外走 小欣站在门口 微笑着为我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