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沉浸式见证梁祝
三人出了学堂,寻了个僻静之地,各自占了一个座位坐下来。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出乎意料的是,打破沉默的,是一直沉默寡言的梁山伯。 “祝兄,先前我便想问。” 梁山伯盯着祝英台的侧脸,疑惑的问道:“为何祝兄昂藏丈夫,耳上却有耳环痕迹?” “啊?” 祝英台闻言一惊,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耳垂,姜祁眼尖,发现祝英台耳垂都红了一些。 只不过这点小变化并没有被梁山伯注意到,而是等着祝英台回答。 “这个......” 祝英台支支吾吾的一会,偷偷瞥了一眼梁山伯,心头思绪繁多。 是不是这呆子终于看出了什么? 但现在可不是暴露真实身份的时候。 “祝兄可是不远处的祝家村人士?” 此时,姜祁却出言问道。 “正是,姜兄如何得知?” 祝英台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回答,见姜祁准备转移话题,忙不迭的回答。 “没什么,祝家村风俗崇神,更好拜神,每到拜神之时,总要有人扮做神相夸街。” 姜祁笑着说道:“想来,祝兄耳上环痕也是因此而来?” “姜兄心思敏捷,正是如此。” 祝英台如蒙大赦,说道:“村里近几年的拜神庙会,都是由我扮观音之相。” 梁山伯闻言恍然的点点头,看向祝英台,说道:“说起来,祝兄确实有些男生女相的俊秀。” 祝英台却是横了他一眼,心道:果然不能指望书呆开窍。 “只不过......” 梁山伯紧接着开口,让祝英台又紧张了起来,却听那书呆子久违的一笑,温吞的声音中罕见的带上了三分戏谑。 “有今日解惑,从此之后,我怕是不敢再看观音。” 此话一出,祝英台鼓了鼓腮帮子。 姜祁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一上来就是名场面啊。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这句话在姜祁上辈子被很多人认为是情话,但实际上这就是来自男人对兄弟女装的调侃。 一想到这是你扮过的,我就觉得辣眼睛,以后都不敢看了。 大致上是这个意思。 “呵呵。” 祝英台扯了扯嘴角,没有再说话。 闲聊了几句之后,学堂那里才响起了上课的钟声。 “走吧,这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了。” 祝英台站起身,招呼了一下姜祁和梁山伯。 三人一道走向了学堂的方向。 远远的,便能够看到刘彦昌站在门口。 “刘夫子是我们这里年纪最小的老师,说起来也是一个怪人。” 祝英台小声的对姜祁说。 “怪?” 姜祁挑了挑眉毛,追问道:“哪里怪?” “刘夫子今年应该是二十三岁......” “二十四。” 梁山伯纠正了一下。 “哦,都二十四了,却没有娶妻。” 祝英台神秘兮兮的说道:“刘夫子在守孝之前,就已经有了秀才功名,算是十里八乡的金龟婿,据说也有不少的媒婆上门,但都被刘夫子拒绝了。” “这是为什么?” 姜祁更加好奇了。 一般来说,这个时代的男子十五六岁若是没有婚配,都是父母不负责,甚至过了十八岁还没有婚配,官府都要上门罚钱的,虽然不多,但丢人的很。 刘彦昌有秀才功名,不会被官府上门,但说出去更不好听。 “有人说,刘夫子是有隐疾。” 祝英台神色中带着八卦的意味,在这个方面,女孩子实在是有天赋。 “不过也有人说,是刘夫子有信心金榜题名,等着榜下捉婿,好靠着未来岳丈家来一步登天。” “确实有些怪。” 姜祁点点头。 祝英台欲言又止,其实她还有一点没有说,刘夫子的父亲之所以一病不起,甚至一命呜呼,也有刘夫子一直不肯娶妻,被气到心思郁结的原因在里面。 但这个就是在质疑刘夫子的孝道了,若是传到刘夫子的耳朵里,对方可是要拼命的。 在这以孝治国的时代,质疑一个人的孝道,可比什么隐疾和处心积虑严重太多太多了。 “夫子。” 梁山伯到了学堂前,对着刘彦昌拱手行礼。 “夫子好。” 祝英台飞快的拱拱手,跟着梁山伯跑了进去。 姜祁没有说话,对着刘彦昌笑了笑。 “可适应了学堂?” 刘彦昌却主动搭话,言语中带着负责的意味。 “还好。” 姜祁点点头,没有多话,走进了学堂。 “唉......” 刘彦昌意味莫名的叹息一声,豪门公子哥,有些傲气是应当的。 心里这么想着,刘彦昌自己劝自己不要在意。 但一个学生,却如此敷衍老师,实在是...... 刘彦昌给姜祁打了一个不堪教化的标签,见学堂的人齐了,便走了进去。 姜祁低着头回到了座位,不知何时,眉心有一道光芒一闪而逝,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有趣,真有趣。 姜祁方才对着刘彦昌开了一下天眼,本来是想看看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隐疾。
但没想到,这一看让姜祁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在刘彦昌的身上,隐藏着一股妖气, 这股妖气并不怎么厚重,也没有什么邪异的气机,但到底是和如今人道大昌的红尘不合。 而且,这股妖气在刘彦昌的身上寄宿的很深,可以确定,并不是偶然撞见过妖怪,而是长年累月的和某个妖精接触。 这就很有趣了。 看来这刘彦昌的身上,也有一些小秘密。 这下,姜祁更加确定了,之前遇见的陈抟有问题。 不然就算陈抟再怎么厌烦姜祁的行为,也不会对刘彦昌身上的妖气视而不见。 果然是“应急公关”,在细节上有漏洞。 找个时间去看看好了。 如此想着,姜祁压根就没有去听台上的刘彦昌讲了一些什么。 注意到这一幕的刘彦昌,再次给姜祁下了一个痞懒之人的标签。 郡丞之子,却在此荒废光阴,真是浪费。可即便如此,想必这姜祁长大之后,也能凭借推恩,拿到一份好前程。 这世间的好事,怎么都叫这样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占了去? 刘彦昌想着,宣布今天的课程结束。 “姜祁,随我来,去书院之外的裁缝铺领你的学服。” 刘彦昌点了一句姜祁,而后便自顾自的走出学堂。 “姜兄,我家的轿子应当也到了,我跟你一块去书院门口。” 祝英台毫无形象的抻了一个懒腰,拍了拍姜祁的肩膀。 “好,梁兄呢?” 姜祁点点头,看向已经踱步过来的梁山伯。 “我就住在书院,帮夫子们整理一些书卷,可以免去住宿费用。” 梁山伯说的坦然,并没有因为自己家穷而有什么自卑的想法。 “那梁兄,我们就先告辞了。” “走了走了。” 祝英台对着梁山伯挥挥手,便跟着姜祁走出了学堂。 出门之后,发现刘彦昌的身影已经远去,祝英台疑惑的眨眨眼,问道:“姜兄,你何时得罪了刘夫子?怎么等都不等你?” “我如何知道?” 姜祁猜不到刘彦昌的想法,也并不关心这些。 “不管如何说,刘夫子都是咱们的老师,还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祝英台也知道姜祁家里有背景,并没有多说,拽着姜祁的袖子便跟了上去。 路上,姜祁看了一眼祝英台拽着自己的手,轻声一笑。 “祝兄,治学七载,岂不闻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