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煮酒论英雄
傍晚，夕阳西下。晋阳城内热闹非凡，白天被册封的官员、将军们都兴高采烈的出了州牧府。文官们有的邀请好友同僚前往家中相聚，也有的文官不喜吵闹，便含笑离去。而武将们则豪爽异常，一路说笑打闹。离开州牧府后，因军中严禁饮酒，各军将领便相约成群结队的前往酒肆庆祝，也有的将领以军务为重，便直接回了军营。 张耀文一人独自坐在州牧府的湖中凉亭内，石桌上摆着一个小火炉煮着香气四溢的青梅酒。此时一名亲兵前来禀报道：“禀告主公，钦差大人已到府外。”张耀文笑着说道,:“哦，快快有请钦差大人。”“诺”亲兵便应声而去。 此时的刘备正在府门外打量着这气派的州牧府及这灯火通明的晋阳城时，不禁感叹道：“这张耀文还真是有两下子，不到短短三年功夫便将一片贫瘠的并州，被他打造成如此繁荣的乐土，真是奇人啊。想我大汉诸侯割据，拥兵自重各自为政者多不胜数，视朝廷号令如无物。当今也唯有这并州牧还能心念朝廷恩情，效忠着陛下。只是也不知我刘备何时才能成为像他这样的大人物啊。”突然一名应龙卫来到府门外拜道：“钦差大人，我家主公有请。”刘备闻言一笑，便随跟随而去。在府内穿行不久后，刘备便被带到湖心凉亭处。 “哦，玄德公来了，快请入座。”张耀文起身来到凉亭外，笑着迎接刘备道。 刘备没想到张耀文竟会起身来到凉亭外相迎，顿受感动。随后便躬身拜道：“刘备拜见秦公，备怎敢劳秦公起身相迎。心中实感愧疚，多谢秦公了。” 张耀文没想到刘备竟然如此客气，愣了下，但随即笑着上前握住刘备双手道：“玄德不必如此，你我早已是老友，何必见外，来你我入坐详谈。我也想听听玄德最近几年的经历。”“备敢不从命，秦公您先请。”备受感动的刘备恭声说道。 此时的张耀文身居封疆大吏，手握雄兵四十五万、官拜大汉并州牧、正二品骠骑大将军、秦公，岂是身为正七品羽林郎将的刘备所能承受的礼遇。在当今恐怕也只有大汉皇帝和三公才如此待遇。所以刘备怎能不深受感动。 待两人入座后，一名妙龄少女在旁伺候煮酒，周围数十名魁梧的应龙卫在侧护卫，张耀文便道：“恶来，你与仲康先行下去歇息吧，这里只有我和玄德公，无碍的。”典韦鸿声应诺道：“诺，主公，那我与仲康就在亭外，有何吩咐主公叫我便是。”张耀文含笑点头。 张耀文对刘备道：“玄德，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了，你我多年未见，给为兄讲讲你这些年的经历吧，为兄也是好奇的紧呢。” 刘备谦虚的抱拳道：“回禀秦公，备不似秦公顺遂潇洒，但备也着实看遍了这大汉江山的沉浮，奈何备有报国心，却无施展处，实感五内剧痛也。”张耀文点头劝道：“玄德不必如此，大丈夫志在四方，我观玄德他日定非池中物，有朝一日定能实现自己的抱负。来，喝酒吧。”只见刘备感慨的叹气后，便笑着举杯一饮而尽。随后旁边的青衣侍女又把酒杯斟满。 刘备忽然满目泪光，悲愤叹道：“秦公不知，备少有大志，本是中山靖王之后，奈何家道中落，祖业传至备处，只靠织席贩履生活。后黄巾乱起，备本以为能投军报效国家，便毅然投身军旅。后来就跟随恩师及秦公一起剿灭了广宗、长社黄巾乱贼后，因功封为平原令。备到任后，勤勉奉公，视百姓如己出。谁知上方派来一位督邮，后得知此人乃是贪得无厌之人，逢人便要贿金，备乃是一清官，怎会有多余钱财奉上。即便是有，备也绝不会如此做。后此人多方刁难与我，备实在气愤至极，便痛打了这督邮一番，随后便决然挂印离去。”刘备一脸悲愤的说完后便举起酒杯便独自一饮而尽。 随后又道：“秦公勿怪，备实乃悲愤所致。再后来听闻秦公被封为并州牧，随后在并州改革军事、发布招贤令、兴民政、修水利大兴土木、重商业等举措后，备便感秦公定是一位明主，本想前来投靠。但又闻言西凉董卓叛乱，朝廷正需要有识之人前往军中效力，于是备便复又投朝廷而去。这回还是找到了老师卢植，便在恩师账下做了一名前军将军，备多次挥军攻打河内王匡，几次都亲冒箭矢登上城墙与叛军厮杀。在随后的论功行赏中，备被恩师力荐，这才有幸成为了禁军的羽林郎将。此次来并州宣旨本是一份美差。这还是备平日里多方巴结十常侍张让以及恩师卢植的推荐，所以才给了备这次成为钦差的机会，张让答应回去后便会被封为正五品羽林军统领。” 听完刘备的自述以后，张耀文顿时感慨，觉得刘备的人生太凄苦了，但是比起前世来，这小子倒是改变了不少人生轨迹。就是不知道前世大名鼎鼎的建立蜀汉的昭烈皇帝刘备是否还会再现。 张耀文道：“没曾想玄德经历竟会如此波折，想来对你的心智历练也是有好处的，也让你看遍了世态炎凉。但若玄德日后想来我处，我定高官厚禄相待，绝不负君。”刘备暗道：‘没想到张耀文竟然会如此说，本来还想让张耀文以后有机会在陛下面前为他美言几句呢，看来这眼泪有时候还真特么的好用呢。’随即连忙起身拜道：“备多谢秦公厚意，他日若有需要备之处，备定竭尽全力。” 张耀文大笑道：“玄德果然是秒人，这份承诺我便记下了。但我观当今天下已四分五裂，除了并州还在誓死效忠陛下外，天下大小诸侯尽皆反叛。而此时的朝廷中，我观未来能力抂狂澜之人不出三人，一个是你恩师卢植，一个是偏居讨逆将军的曹cao，还有一个便是你玄德了。在来日这天下英雄中，我断定必有你玄德在内，这大汉的江山未来可能还得靠你们这些宗族力量才有希望吧。” 刘备闻言一喜，便道：”备可不敢当秦公如此夸赞，倒是这曹孟德，我倒是关注已久。此人胸怀经天纬地之才，奈何性格嫉恶如仇，在做洛阳北部尉期间得罪了太多权贵，如今他父亲曹嵩卸任太尉后，他想升迁怕是难了。现在整日里对酒当歌，过着赋闲的日子，倒是秦公如此称赞此人，备倒是回去要好生结交一番。” 张耀文大笑道：“玄德果然一点就通，指不定你二人还会成为知己好友呢。在当今天下中，最受我张耀文关注的当世英雄可只有你们几位哦，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刘备闻言一惊，手中酒杯当即掉落在地。接着及时起身，神情肃穆的拜道：“秦公当不可再言此论，备怕是担不起英雄二字。倒是秦公，如今手握雄兵四十五万，虎踞北方。连强悍的匈奴都被您征服，也唯有您这样的大人物才称得上是当世英雄，我等区区小人物，哪敢妄称英雄。请秦公勿要再言此论。若传回朝内，刘备恐怕将性命不保，如此却再无为我大汉帝国、为陛下誓死以报的机会。备当何以面对刘姓祖宗也，请秦公明鉴。”只见眼前跪倒的刘备双眼满行热泪，嚎啕大哭，直听得让人伤心不忍。 见刘备如此姿态，张耀文暗道：‘这刘备倒是一位真豪杰，而这哭鼻子神功果然厉害，老子差点儿便信了他的邪了！但又倘若不是我的出现扰乱了时空轨迹，抢了他的二弟、三弟，怕是此时他在带着关羽、张飞正在徐州和陶谦老儿做交易吧，也不会如此落魄。’ 随即便略带愧疚的起身扶起已经哭成泪人的刘备，拍着刘备的双肩道：“玄德不可如此，大丈夫当顶天立地，不可如妇人般，以后如有需要之处，为兄还是那句话，尽管来并州，定高官厚禄以待玄德。” 刘备当即拜谢，随后便告退。张耀文便派典韦亲自护送刘备回驿馆歇息。竖日，刘备便起身返回洛阳。 送走刘备后，张耀文便起身正待返回休息，许褚便豪声问道：“主公，您为何会如此看重此人，他有何德何能，竟敢与主公您相提并论。我看也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大丈夫还哭哭啼啼的，实在让人看着不齿。”说完对着刘备离去的方向鄙视了一眼。 张耀文眼睛一眯，目视刘备离去的方向道：“仲康，你是不知晓此人的厉害，他性格坚毅、胸中藏有宏图之志，能忍常人所不能忍，遇到挫折却又百折不挠。如此有远大抱负，性格坚毅，城府极深之人怎会不是英雄。况如今他还有卢植鼎力帮助，你看吧，恐怕不出十年，此人必定会主政汉廷，到那时仲康还觉得他不配称与我相比吗？”许褚顿时眼睛圆睁、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道：“就凭他？在褚与恶来心中，天下英雄为主才称得上，其他人不过是土鸡瓦狗耳，不值一提。而且汉廷还能再延续十年吗。” 张耀文闻言大笑，欣慰拍了拍许褚的肩头道：“走吧仲康，我还要去看看雅诺公主呢，这婚期将近，我可不想冷落了新娘子。”说着便带着许褚等人往后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