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还人情
城里人的“五一”节或许是游山玩水。 农村人天天都是面对山水和田地菜园，根本GET不到城里人的那种下乡的快乐。 什么油菜花黄，自己走出去，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油菜花。 面朝黄土背朝天，有的只是劳累，还有乡村里夜幕下的静谧孤独，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风花雪月。 家里的农活虽然不是特别多，但是农村人总会给自己找点活干干。 5月1号这天，潘秀秀依旧还是和往常一样，起得很早。 去菜园子里看看，再去棉花地里瞅瞅，然后又端着衣服，去韩家祠堂门前的水库里洗衣服。 韩阆这一天也起得很早，一大早，他就在自己房间背单词了。 潘秀秀隐约听到儿子在背单词，昨晚他房间也很晚才熄灯。 儿子真的懂事了！她很高兴，一瞬间，她差点落泪。 忙活完菜园里和洗完衣服，潘秀秀回家做饭。 等她回家之时，发现客厅里，韩阆都已打扫干净。 韩阆正在厨房做早餐。 老韩一家子早上吃粥习惯了，再弄个咸菜加昨天的剩菜，基本就这么对付。 所以早餐很简单。 潘秀秀看着儿子在厨房里有模有样的忙活，没说话，只是暗自开心。 吃过早餐，韩阆收拾碗筷，继续洗碗。 说实话，儿子这样子勤快，潘秀秀都有点过意不去。 她倒是想接过活，儿子就是死活不让。 用韩阆这会的话来说，那就是自己这是化解压力，顺便活动筋骨。 忙活完这一切之后，韩阆又在自己房间温习功课，根本不需要潘秀秀催促。 下午时分，韩阆看着母亲挑着一对水桶出去，立马就从房间走了出去。 “妈，你干啥去啊？” 韩阆扯着嗓子问道。 “给菜园里弄点水。” 潘秀秀回答道。 这孩子，真是啥也不懂。 “哦，那我帮你担水吧。” 韩阆笑着说道。 “菜园子又不大，来回挑几次就行，你好好复习吧。” 潘秀秀说道。 她又不是矫情的女人，在农村妇女干这点活，很是正常。 伟人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真当这话是假的？ “学习累了，休息一下，活动活动筋骨。” 韩阆直接走到潘秀秀面前，担起水桶，往菜园子方向走去。 潘秀秀推脱不得，只好跟着。 幸福来得太突然。 浪子回头金不换，还真不是盖的。 “哟，小阆还会干这些呢？” 菜园子里，有韩家坝长嘴妇看到韩阆担水，潘秀秀在浇水，阴阳怪气的说道。 “庄稼人嘛，啥不都得干点，指不定以后用得着呢。” 韩阆笑了笑说道。 “那倒也是，要是以后考不上大学，可不得干这些。我娘家侄子，产家沟的产亮亮，你认识吧，初中和你同学，现在在一中成绩可好了，他就从不干这些，因为根本没必要。” “小阆，你初中那会据说成绩比他好，咋个没上一中呢？” 长舌妇一向和潘秀秀不对付，他自己儿子连高中都考不上，但是这不妨碍她要打击潘秀秀。 潘秀秀家儿子上高中以后，因为太混蛋，成绩一落千丈，按照韩家坝人来说，就是白培养了。 三年光阴，还不如早早出去打工，赚点媳妇本呢。 潘秀秀本想说两句，韩阆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说话。 “菊花婶，你家小阳现在做裁缝一个月不少挣吧。” 韩阆笑了笑对长舌妇说道。 “那可不，包吃住，一个月3000多呢。比不了你，你这要是考上好大学，一个月可不得挣万八千的。” “不过，隔壁郝家庄也有没考上大学的，现在高不成低不就，啥活也干不了，一年到头在外瞎混，还有考个大专的，找个工作一个月1500工资都不到。” 长舌妇来兴致了，戳人痛处，他最在行。 潘秀秀心里很难受，比这更难听的，她也没少听。 这女人，在自己儿子面前说这些，有意思？ 再说了，自己儿子现在成绩上升了，好得很。 “嗯，小阳工资是不错，最近学校搞了一个比赛，我参加了，也就半天时间吧，差不多得了2000奖金。不过这种比赛也少，我呀，现在也只能花钱。” 韩阆一边担水一边笑着说道，很是云淡风轻。 “啥比赛啊，就挣那么些钱？我娘家侄子咋没提起过。” 长舌妇一本正经的问道，她才不信呢。 八成是这小狗子撒谎。 “产亮亮一直写字都不好看，我参加的写字比赛，你也知道的，韩家祠堂，每年春节的对联，都得让我来写，我也就这点能耐。” 韩阆又笑了笑说道。 长舌妇不再说话，要说写毛笔字，韩家坝老一辈最有学问的老先生，也比不了这个小狗子。 “这种比赛，也就是玩玩，以后想要有出息，还是得考好大学，秀秀，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长舌妇又笑着说道。 “你侄子又不是你儿子，至于每次挂嘴上。我家儿子再不济，还有考大学的资格，你儿子呢？” 潘秀秀终于憋不住了，平常在自己面前说这些，她也就忍了。 这会在自己儿子面前说这些，算什么意思？真当自己怕了。 韩阆看了一眼母亲，笑了笑，没说话。 还是自己母亲狠，够直接！ 一想到自己以前的混蛋事儿，韩阆不免有些心酸。 长舌妇见潘秀秀急了，也不再说话，然后甩甩屁股胆子，就那么走了。 “以后可不许吹牛。” 长舌妇走后，潘秀秀白了一眼韩阆。 “我又没吹牛，我真的得了2000元呀，不然你那衣服哪来的钱。” 韩阆笑了笑说道。 “赶紧再挑两桶水，考不上大学，你也就能干这活？” 潘秀秀又看了一眼韩阆，然后抿嘴一笑。 “好的，母后！” 韩阆吐了吐舌头，笑了笑说道。 或许只有在母亲面前，韩阆才会永远是这样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夕阳西下，一个年轻的大男孩挑着水桶，边上是一个妇人，妇人手上提着菜篮子，菜篮子里都是自家种的蔬菜，里面还有辣椒。 “妈，明天给我准备一些家里的红辣椒和青菜，我带学校去给同学，上次上人家蹭饭，还不知道怎么还人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