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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捡了个人 是她师父

    暖暖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温和的光线透过树叶斜射在地,投下一片的阴影,清风飞扬,摇曳着的树叶从树枝上飘飘荡荡的落于宽阔的官道上,随后被疾驰的马车踏破,

    “吁!”随着声落,马车骤然停止。

    千羽妶眼疾手快地将花奴拉进怀中,这才避免他被甩出马车。

    花奴并没有惊惶,他抚了一下弄皱的衣袍,道:“怎么突然停得如此急?”

    千羽妶看他站稳,摸了摸雪儿,抚平它的躁动,抬了抬下巴,示意花奴看路边,“路边,躺着一个人。”

    花奴望去,宽阔的官道上,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趴在那里,身上还有血迹,不知是死是活。

    “要救吗?”

    千羽妶点了点头,“在这儿等我,我过去看看。”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黑色小瓷瓶,塞进了花奴的手中,以防意外。

    等靠近了那人,千羽妶将她翻了过来,才发现她是个女的,身上有很多刑具留下的伤。看得出最多的伤应该是一种带有倒刺的铁鞭,有的伤口已经发炎,有的伤口上还有残留的草药渍,她应该有简单处理过伤口,只是因为某种原因逃亡时又扯开了伤口。

    那女人头发上纠结了许多血污,脸上也脏得看不出容貌,千羽妶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很微弱,但至少证明她是活着的。

    千羽妶伸手拨了一下她的头发,以便更清楚地看清她的容貌,只见女人四十左右,双眸紧闭,嘴唇干裂,但斜眉入鬓,容颜邪妄,看起来并不像什么良善之人。

    千羽妶拍了拍手,这样的人看起来并非善茬,还是少给自己惹麻烦比较好。想到这儿,千羽妶打算离开,眼角却突然瞄到女人额心的朱砂痣。

    她浑身一震,又垂腰去看女人的额心。那的确是一颗朱砂rou痣,不过因她脸上太过脏污,若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脏东西。这朱砂rou痣很平常,但就在刚才千羽妶看到这痣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人影,快得让她来不及仔细回想,但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她认识!

    千羽妶脱下身上的披风,将女人裹住抱回了马车,花奴并没有多问,只是帮着将马车里的软榻整理好。

    而后马车再次出发。

    两天后。

    直至傍晚,千羽妶等人才赶回王府。林梓萌因为身孕仍嗜睡,用过晚膳散了会儿步就又去睡了,千羽妶命人不许打扰他。

    待洗去一身风尘,千羽妶又和花奴二人简单地用过晚膳,花奴先回了自己的院子,而千羽妶则去了客房。

    因为千羽妶旅途奔波劳累,所以子语子月很默契地对千羽笑受伤这件事闭口不提。

    客房里。被千羽妶救回来的那个女人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千羽妶回府时便吩咐了人将她身上的脏污洗去,为她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

    女人的头发太乱,下人们不得已便为她剪成了短发,这也更方便千羽妶看清她的容貌。女人的皮肤蜡黄,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看得出来是长期饥饿和被虐待导致身体的虚弱。

    她容貌并不出众,但那斜飞入鬓的剑眉和殷红的朱砂rou痣却使她的容貌添了几分邪妄,看得出来是个独来独往的人。

    除此之外,她的身上缠了很多绷带,千羽妶戏谑地摸了摸下巴,这要是把头也缠上,那就是一具古埃及木乃伊啊。

    “王女。”子月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千羽妶身后,恭敬地向千羽妶行了一礼。

    千羽妶回身,点了点头,眼中带着欣赏,赞赏之色显露于表“功夫进步了,步法练得不错。”

    她离开时将移形换影的身法教给了子月,原本没指望她学得有多精,没想到她身手功夫不行,这脚下功夫倒是练得挺快。

    “都是王女教的身法好。”子月嘿嘿一笑,得意之色内敛。

    “这嘴皮子功夫尤为进步,别拍马屁了,过去看看那个女人还有救没。”千羽妶笑骂了一句,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子月去看那床榻上的女人。

    子月一听,脸上一喜,摩拳擦掌地走了过去,要知道她最近可是从容姨那里学了不少东西。虽然容姨只下毒不施医,但是她的医书可不少,就连枯华的医术也多半是从那些医书中学来的,她虽比不得枯华那般医毒双绝,但也有了自己的一些心得。正愁没人实验呢,这就有一个送上门来了。

    子月一脸欣喜地为女人把脉,只是表情却渐渐凝重了起来。良久,她松开了把脉的手,探到女人脑后摸索了一会儿,突然抽出了三根一指长的银针。

    “这是怎么回事?”千羽妶皱眉,这三根银针竟插在女人的头后,下人伺候时没被发现,那应该就是没入脑内了。

    子月却是盯着那三根银针愣愣发呆,银针末端是金色的,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会见到这熟悉的银针,她摩挲着银针,怀念道:“这叫三针刺xue,用以危急关头刺激人脑激发潜力。后遗症是用过之后的人会瘫痪半个月。”

    千羽妶看子月面色凝重,心中起了怀疑,“这种手法你熟悉?”

    子月没有回答千羽妶的问题,自言自语道:“此针名为‘金银针’,全天下只会有一个人用,是千针坊的坊主。”她顿了顿,语气有些哽咽,“也就是我的恩师,鬼千针。”

    千羽妶目光也凝重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她是你师父?”

    “我……我不知道,”子月摇了摇头,有些迷茫,“我从未见过师父的容貌,她总是黑巾蒙面,她说,只有我的针法超过她的那一天,我才能看到她的容貌,可是我不争气,师父她临死前,我也没能……”

    子月抱住头跌坐在床榻旁,像是失去了方向的孩子,痛哭流涕。看样子应该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子月,别哭,说不定这就是你师父。”千羽妶拍了拍子月的肩膀,她能体会到子月的感受,子月从小由她师父带大,二人亲如母女。

    据说四年前那场叛乱后她的师父便消失了,有很多人说她师父已经因为救凤羽女皇和凤君而死。子月虽嘴上不信,但是种种迹象都表明她师父凶多吉少,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人可能是她的师父,她心里自然是欢喜,但更多的还是害怕希望落空。

    “可是师父四年前不是已经……”子月眼泪汪汪地看着千羽妶,似乎是期待她能说出一个让自己信服的理由,她像个溺水的孩子,乞求着千羽妶能递给她一根救命稻草。

    “子月,传言不可尽信,更何况你狠本就没有看到你师父的尸身,又怎么能确定她真的死了呢。”千羽妶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为她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

    “对,王女你说的对,说不定这就是我师父,可是……师父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这些年又去了哪里?”子月一想起把脉时那千疮百孔的身体,心就抽疼,那是她的师父,像娘一样的师父啊,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可能要等半个月后她醒了方才知晓。”千羽妶拍了拍子月的肩膀,看着床上的人,目光闪烁,她的直觉告诉她,若这个女人真的是鬼千针,那自己失去的一部分记忆,一定能在她身上找到答案。

    夜深了,千羽妶要回房休息,子月却说什么也不肯走,要留在这里照顾那个女人,千羽妶见她身受重伤,应该是被人追杀,也就同意子月留下来了。

    千羽妶回房后,脱了外衣钻进被子里,还没等她伸手搂过林梓萌,熟睡的人儿便感觉到了她的气息,下意识地钻进了她的怀中。像是梦到了什么好事,他唇角勾起了一丝笑意,看得千羽妶一阵怜惜。

    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额头,千羽妶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护着他的肚子,安然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