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 尽信书不如无书

    7—13—01：846万。【电力实验，实验花费700万。】7—13—02：447万。【电力实验，实验花费700万。】7—13—03：623万。【电力实验，实验花费700万。】……7—13—32：1050万。【电力实验，实验花费700万。】看着童孔中显示的一排排红字，傅松目瞪口呆。自己现在看到的，是7号变压器，第13号实验方案的32组实验。而这些实验中，每一组的实验花费竟然高达700万。所以，光这一组实验方案，就花费2.24亿？之前傅松听罗景平说，电力部门为了研究特高压，已经烧进去了几万亿，他还不信。现在再看，这岂止需要几万亿？十万亿都不一定能打住！同时傅松也真正领略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土豪，也明白什么才是所谓的大国重工。因为这种研发项目，除了大国举全国之力外，那些小国想都不要想。然而花钱在整个研发环节中，反而是最简单的。毕竟只要有钱就行了。难的是人才。几十个各个研究方向的超级大老，几百个单位共同努力，这种身后的底蕴，就算你有再多的钱都办不到。感慨了几句，傅松开始集中注意力。其实傅松最初的想法，是希望能通过价格后面的备注，找到一些线索。但他失望了。因为所有的备注中，标的都是电力实验的花费。想了想，他一排排看过去。7—14—01：1774万。【电力实验，实验花费1623万。】7—14—02：2301万。【电力实验，实验花费1623万。】7—14—03：1889万。【电力实验，实验花费1623万。】……7—14—18：1379万。【电力实验，实验花费1623万。】*7—15—01：74万。【电力实验，实验花费48万。】7—15—02：41万。【电力实验，实验花费48万。】7—15—03：89万。【电力实验，实验花费48万。】……7—15—30：67万。【电力实验，实验花费48万。】最终，傅松将所有实际价值最高的实验组挑出来递给谢文：“你按照这个实验流程装备一下设备试试。”谢文带着疑惑：“这个实验流程？它有什么特殊之处吗？”傅松摇摇头：“不知道。”“不知道？”这下谢文更疑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提出意见，却一问三不知的。但想了想，他没有拒绝傅松。因为这些都是之前已经做过的实验，而且当时设计好的所有模具都在仓库里按循序排放的整整齐齐。所以只需找工人直接组装即可。傅松跟在谢文后面，看他指挥工人忙碌。虽然看不懂吧，但看热闹又不一定非要看懂。很快，实验室就围过来一大堆人，傅松一愣，这些不都是之前在餐厅敬自己酒的那些人吗？原来这些人听说，傅松要来帮大家破解特高压的关键技术，都表示十分好奇。没错，就是好奇，其中没有任何羡慕嫉妒的意思。因为到了他们这一步，已经不需要羡慕嫉妒来证明自己了。其中一个年逾70的老者笑着道：“小傅，你到底行不行啊？为了做这种电阻器，我在这足足呆了七年，结果技术没怎么进步，白头发倒多了不少。”“没错，而且我看你用的，都是之前的老模具重新组装。人家买二手车，都要求必须整辆车全是原厂配件。你这么搞，已经不能叫二手了，二手中的二手，四手！”“要我说，还是得创新。你选一个环节，对所用部件的功能和原理重新设计并优化，虽然未必就能成功，但万一呢？而且新的作用原理本身就是一项专利，说不定还能投入生产。到时你光吃专利费都吃不完。”“……”听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傅松连忙赔笑：“各位大老，我这只是小打小闹，哪能和你们的智慧比。”心里却是无奈。我倒是想设计新的实验方案，但关键是我的会啊！很快，电阻器制作完成。接下来就是测电阻值。特高压输电最关键的技术就是电阻。根据数据，想要抗住1000Kv电压并不被击穿，至少需要7.8万mΩ！放入测试仪，谢文打开测试开关。强大的电压在电阻器两侧汇集，示数逐渐增大。一分钟后，电压达到500Kv！没有问题。两分钟后，电压达到600Kv！依旧没有问题。三分钟……五分四十八秒，忽然，就听滋滋滋~只见一道道蓝色闪电环绕在电阻器上。下一刻，砰！电阻器产生爆鸣，保险丝被烧断，电源自动断电。而断电时的电压为，得到电阻7.6万mΩ！傅松无奈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是失败了！看来自己这次真的帮不了唐可可。好在他心情调整的很快，有些事尽力就好，没必要死磕较真。谁知他刚抬起头，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无比激动道：“小傅，你是怎么做到的？”傅松一愣：“什么怎么做到？”让击穿电压达到啊！你不知道，之前我们想尽办法，最后的击穿电压都没突破。”其他人也都无比振奋：“太厉害了，，这可是我的梦想。”“难道特高压技术真的可以实现吗？太好了太好了。”傅松这些更呆愣了：“各位大老，虽然比高了一点点，但这好像没什么可奇怪的吧？”他说的是实话。自己根于眼睛显示的价格，找到了这个电阻器的最优组装方式。也就是选出所有零部件中最好的装配，击穿电压大一点很正常。而且和相比，完全是五十步笑百步。大家都没成功，比较起来根本没意义。“什么叫没什么好奇怪的？”“没错，小傅，你小子如果再敢凡尔赛，信不信我巴掌你？”“刘老巴掌的好，有资格被刘老巴掌的人，都是最具潜力的年轻人。”“……”见傅松依旧一脸迷惑，知道他老底的谢文忍不住解释：“在普通人看来，和区别好像不大。但对这些科研人员来说，是个门槛，一旦击穿电压超过，就进入了特高压的临界状态。之前大家专门针对特高压输电的可行性，进行了理论上的探索。最后得出一个绝望的结论，即现实中根本不存在超过击穿电压的材料。这也是大家研究这么多年，哪怕获得无数专利，依旧对特高压输电没有信心的原因。直到今天，你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傅松眨巴眨巴眼睛，发现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说实话，不止这些专家激动，谢文自己内心也相当澎湃：“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做法了吧？”傅松点点头：“当然可以。”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认真聆听。傅松道：“我的做法很简单，这台电阻器中的所有零件，都是你们之前设计的几十组方案中，性能最好的。我把这些性能最好的部件进行组装，就有了现在的效果。”“不可能！关于将性能最好部件组装的事，我之前也做过。但最后得到的击穿电压临界值只有8，和最好的差了好几个等级。”说话的是个中年人，傅松疑惑的看着他：“你确定你用的部件都是最好的？”那人一愣，忽然走到谢文身边，一把抢过傅松给的部件序号，看了半天，才道：“你这不对啊？根据我之前的测试，这些部件不仅不是最好的，大部分的性能反而极差。如果按照理论分析，做出来的电阻器击穿电压的临界值能达到800Kv就不错了。”傅松挠挠头：“我不太懂理论分析，不过我觉得很多时候，理论未必就对。毕竟不是所有理论都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精确，对吧？”对方想反驳说自己的理论绝不可能出错，但呆愣了半天，依旧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事实在这放着，自己说得再多，都是狡辩。其实傅松心里也十分奇怪。自己明明是按照实际价格最高的组合选的部件啊，怎么……难道自己眼睛看到的价格，是按照特高压标准定的价。而特高压的标准，和部件本身的性能，并没有从属关系？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各位，若我没猜错，咱们之前的判断，包括摸索出来的很多理论都出了问题。只是在制作超级电阻这个方向上出了问题。所以，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问题的原因，以及解决的方法。”是罗景平。看到老大发话，所有专家连连点头，接着在谢文的安排下，再次分工合作，有的查找原因，有的从新对这些部件的性能进行测量。因为有傅松提供的“正确答桉”，大家的效率很高，只用了半天，完成了初步工作。谢文将所有数据收集到一起，结果皱起眉头。罗景平问：“怎么了？”谢文：“不对啊，如果这些数据是真的，咱们之前的成果竟然形成两种截然相反的理论。”“截然相反的理论？”罗景平一愣。和哲学怎么说都有理不同，科学是一项非常严谨的学科。因为真理拥有唯一性！当然，很多时候，科学也会有争议。比如关于光到底是粒子还是波的问题，最后得出光具有波粒二象性。这虽然不太好理解，但理论上其实并不冲突。真正起冲突的，只是人类的思维形成的误区。但现在不同，理论的截然相反，意味着一个说一加一等于二，另一个说一加一不等于二。它和一个说一加一等于二，另一个说一加一等于十看起来都是错的有着质的区别。因为后者只需将其理解为二进制，就能迎刃而解。罗景平问谢文：“是不是你算错了？”谢文澹澹道：“我算了三遍。”罗景平不说话了。和其他专家不同，谢文之所以能成为罗景平的助理，是对方在算术上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再复杂的数据，他只需计算两遍并一致，就一定是正确答桉，更不要说计算三遍了。傅松突然插口问：“你说的自相矛盾，指的是哪方面？”谢文道：“有两个关于可变电阻理论，我们原来计算出的数值是54，但现在按照你选出的那些部件再次分析，结果却变成了108。”傅松嘿嘿一笑：“这还不简单。”谢文一愣，包括罗景平都大吃一惊：“你知道原因？”傅松道：“对啊，玩过扑克中的打升级没？54那是一盒牌的玩法，108那是两盒牌的玩法。在打升级这个游戏中，两盒牌混在一起要比一盒牌好玩的多。因为它有对子，还有连对呢！如果你要有一个连对，并将其亮成主牌，基本上就赢了一半。”罗景平：“……”谢文：“……”包括所有专家都被傅松雷到了。他们本以为傅松会有什么新见解，结果你告诉我你是打牌高手？傅松干咳两声：“开个玩笑嘛，其实你们不用如此紧张兮兮。很多时候，真理并不会因为你的努力就会出现在你面前。相反，让自己放松下来，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他问谢文：“你说的54和108这两个数字，是怎么来的？”谢文忽然有些迟疑，他看向罗景平。罗景平摆摆手：“这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告诉傅先生就是。”谢文这才道：“其实推导方法都一样，只不过54这个数据来自漂亮国。”傅松一愣：“漂亮国？”“对，最开始研究特高压发电的就是漂亮国，只不过后来他们停止了研发。咱们搞特高压发电的基础，也是源自对方手里的一些资料。”从漂亮国学习傅松可以理解，毕竟魏源就提出过“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口号。只是，傅松道：“就算要学习，也应该抱着怀疑的态度吧？万一对方给咱们的数据就是错的呢？”谢文连忙摇头：“不可能，那些资料是咱们的人费了很大劲，从对方的绝密资料库中拷贝的，是标准的原版。我们根据这些数据，研究出了大量的科研成果。所以这个数据绝不可能有错。”傅松想了想：“那这些成果，都和特高压有关吗？”谢文刚要反驳，忽然愣住。良久，他才道：“好像并没有必然的关联。”他突然直接跳起来，脸上全是兴奋：“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漂亮国的研究并没有错，根据他们的研究得出的54也没有错。错就错在，他们的研究方向，根本不适合特高压输电技术。”他拿起资料反复观看：“他们研究特高压，从一开始就是个幌子，目的只是骗咱们上当。因为以漂亮国的环境，压根就不需要这种尖端科技！”此话一出，所有人愣住，然后陷入思索。很快，有人眼前一亮：“原来如此，我说我的研究怎么停滞不前了。”“我也差不多，现在再给我一次重新设计的机会，我绝对可以设计出性能更优秀的部件。”“……”众人大脑一个个犹如开了闸的河水，灵感瞬间浩浩荡荡喷涌而出。罗景文挥挥手：“既如此，大家开始行动吧，咱们已经耽误了很多年，不能再耽搁了。”众人纷纷点头。找到目标后，大家的速度都很快，只用了三天时间，第一批部件就全造了出来。依旧是谢文组装，傅松发现这次的电阻器体积比上次更小，体型也更瘦弱。谢文解释：“电阻器的重量越小越好。因为一个标准的特高压输电站，需要八万个这样的电阻器。所以哪怕一个电阻器只减少一公斤，就能减少八十吨的重量。”很快，电阻器组装好，并送入测试仪。所有人都有些紧张和期待，特别是唐可可，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天。也就是说，国外那些分公司能不能维持电力输送，全靠这一次。一旦失败，至少损失二十亿。打开开关，电压快速升高。500Kv！800Kv！！！！1000Kv！成功了！无与伦比的狂喜涌上唐可可心头，然而示数并没有停。1050Kv！1100Kv！1178Kv！突然，砰！电阻器被击穿，电源断开。电力基地内瞬间响起剧烈的欢呼声。大家没想到，突破竟来的如此容易。因为当电压达到1000Kv，再往上，每上升20Kv，就是一个台阶。而1178Kv意味着这台最新的电阻器，跨越了整整八个台阶！其他人兴奋片刻，连忙开始各项数据的测试。傅松笑着对罗景平道：“怎么样，现在有时间回家看孙子了吧？”谁知罗景平道：“看什么孙子？电阻器成功只是第一步，后续还有很多数据要调试。即使调试全部完成，还有特高压输电站的建设。现在全国供电这么紧张，加上唐氏又要分走一部分，所以必须尽快完成。”唐可可瞬间大喜：“罗总裁，你答应给我们唐氏供电了？”罗景平指着傅松：“他帮我们找到了特高压的正确研究方向，在整个研发过程中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我们不会亏待有功之臣，对于你们的要求，能满足自然要满足。”顿了顿，他又对傅松道：“你以后在电力这块有什么需要，直接联系我即可。”傅松瞬间乐了，他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意外收获。“罗总，要说需要，我还真有一个？”“什么？”“你看我们家夏天天天吹空调，老费电了。你能不能给我来个电费终身全免什么的？”罗景平的脸瞬间黑了：“一边去，按时缴纳电费是每个公民的责任和义务。再说，一度电五毛钱，全世界还有比这更便宜的吗？你少身在福中不知福。”然而傅松却没打算放弃：“就因为便宜，我才想让你帮我免了啊！只免生活用电即可，我又不买矿机挖矿，不会给你造成多少损失的。”饶是罗景平尽让自己尽量变得和气，此刻也忍不住道：“滚！”罗景平说到做到，直接将电话打到负责给唐氏集团国外分公司的人，调高了对方的用电等级。事情解决，接下来就没什么事了。傅松想离开，但不管罗景平、谢文，还是其他专家，均拉住傅松不让走。无奈之下，傅松只有又在这里逗留了三天，才和唐可可一起离开。接这傅松先回粤省一趟，处理了一些事情，就拿不停蹄的赶往漂亮国。温蒂还是老样子，情况没有怎么好，但也没有怎么坏。克拉克找到傅松，傅松也是这时才想起，明天是《冰川时代》上映的日子。他问：“现在的预售情况怎么样？”克拉克的脸瞬间苦了起来：“只有800万！”傅松皱起眉头，八百万的确不算多。等等，他再次愣住。这800万是美刀啊！换算成软民币，也有将近6000万。加上漂亮国人口稀少，所以已经是非常可观。同时傅松也忍不住感慨漂亮国人的消费能力，因为《冰川时代》如果在华国上映，票房预售能有3000万就很不错了。要知道华国人数可是漂亮国的五倍。克拉克道：“其实800万要说也可以，但《阳光男孩》的预售票房足足2000万。”《阳光男孩》？傅松的眼睛突然睁大，他勐然记起这好像是辛西亚的新电影。要知道自己和对方还有个挑战，如果自己输了，那岂不是还要去一趟哈佛？傅松不由有些后悔没有好好利用上次的新闻发布会了。截止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拿着泰国佛宝找自己开光。所以上次折腾那么久，收益的其实只有那个耍杂技的卡尔？第二天，《冰川时代》正式上映，并在第一天斩获了2300万票房！第二天的票房变成2800万！第三天刚好赶上周末，票房5300万！第四天，5400万！四天票房一共1.58亿刀，换算成软民币越11.3亿。《冰川时代》的口碑爆炸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忍不住津津乐道。因为它打破了漂亮国动画电影上映的票房记录。不管细腻的画风，生动的人物，都给人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特别是在孩子中间，但凡去过电影院的，都忍不住赞叹。一时间，傅松收获了大量孩子粉丝。然而傅松并没有半点高兴，因为和自己以前的电影相比，《冰川时代》也就那样。最最关键的是，不知是质量真的过硬，还是有大量女粉丝支持，《阳光男孩》的四日票房竟然达到2.16亿。稳稳压《冰川时代》一筹。如果没有奇迹发生，傅松可能真的要去哈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