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回 斗争徐冠五（七）
马尚忍着疼痛，落下了左腿，全身的重量又左移，然后右腿又来了一个横扫千钧。这一腿要是扫上，必然要把李大中扫倒在地。马尚是练过功夫的，叫他的铁腿只要扫上，骨折不了，那也得不能动弹了。 李大中的眼睛还得看着上面的两把刀，别让那刀伤着自己，凭感觉他觉得马尚的身子一低，肯定下面就出腿了。这一招是不得不退，李大中赶紧往后一退，马尚的铁腿扫了个空，用力过猛，还差一点儿把自己晃倒。 两人重新站定，隔开了三米远，怒视着对方。 李大中一看，你又给我来了三招，我也再给你来三招吧！又把马尚的这三招还给了他，那就是一踹，二顶，三扫，这三招也被马尚破了，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叫人感到好笑的是，堤坝顶上的八路军鼓掌、叫好，堤坝底下的骑兵连也是鼓掌、叫好，“好呀，精彩！精彩！”“再来几招，让我们见识见识！”“古人有挑战夜战，我们有篝火夜战，再来一百个回合。”“今天算长了眼了，开了眼界啦！” 马尚对李大中的武功不禁感到好奇，问：“怎么我的武功你都会？” 李大中笑了笑说：“这就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是你的武功我都会，而是我的武功你怎么会的。” 李大中这是逗他呢！上三路的那三招，确实他的功夫和李大中的功夫有些相近，不过下三路的这三招，李大中只会一招，但是李大中这个人学得是相当的快，一看就明白，马尚使出来的功夫，又叫他现学现卖。 马尚有些生气，大叫道：“那我俩就再战三百回合，就不信分不出个高低来。” 李大中也大吼道：“那我就奉陪到底，我就不信打不服你！” 这时候的篝火已越烧越旺，照着周围是亮堂堂的一片，两人都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有着这么好的观众，人越多他俩是越来劲儿，就和说书的一样，台下有了互动，喝彩声越响说书的越来劲儿。 两个人好像都成了大明星，不禁都越战越勇，情绪亢奋，那真是又打上了，只见两把刀是上下翻飞，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 堤坝顶上，堤坝底下也是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鼓掌和喝彩声。 古人把两将交锋时一方用兵器攻击一次，另一方招架一次为一个回合。两人又是战了百十来个回合。 突然，马尚的脚下一滑，一个石子硌着了他的脚，把他摔了个跟头。他的两手不由自主地一扶地，心却在想：“完了，完了，这个李大中借着这个机会，要是一刀劈下来，我这一条命也就交待了。” 然而李大中见他摔倒了，并不下刀，却站在旁边喊着：“爬下来，爬起来，再打！” 马尚红着脸从地上爬起来，问：“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下刀？” 李大中说：“你这么好的功夫，我要是杀了你，岂不是给日本人又减少了一个敌人。还是留着你这条命，和鬼子拼个你死我活吧。” 说着把大砍刀迎上来，两个人又杀在了一起。 两个人连续地搏斗，已经是出了一身的大汗，李大中觉得眼睛突然被一粒砂子迷了眼，大喊道：“砂子迷眼了，停一停，停一停，我揉揉砂子。” 马尚就退出了三步远，等着李大中揉砂子。 李大中揉完了砂子，眼睛完全睁开了，就问：“你这个马尚呀，多么好的机会呀，你怎么不下手。你要是乘机下手，我的命也就交待了！” 马尚说：“李大中呀，你是抗日的大英雄，我怎能乘人之危，对你下手。还是留着你这个大英雄，在战场上和日本人一决高低吧！” 两个人又战斗了百十来个回合，确实都累了，都站在了一边休息一下。站着了还是累，干脆坐在了地上，马尚把马刀插在了地上，李大中也把大砍刀放在了一边。 两人也不避讳对方的暗算了，都在放心地休息着。 就是双方的粉丝和看客们也都累了，越好的戏越费脑子，这会儿也都在眨巴着眼睛休息一会儿，兴奋过后就是疲乏了。 这个时候，马尚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原来的意思是，打完了这一仗就撤退，好回去有个交待。这会儿想法突然变了，对于自己的对手李大中，倒有些恋恋不舍起来，像武功这么好武德又这么好的对手，上哪里找去啊！ 他就和李大中拉呱说：“你们八路，还要人吧？” 李大中也和他拉着呱说：“怎么不要人啊，特别是像你这样，武功又好，武德又好的人。” 马尚一听，李大中的言谈又中，没有一点儿怨恨自己的意思，倒是对自己有些高看，这更引起了他英雄相惜之情。真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跟着徐冠五，别说打鬼子了，连个鬼子毛还没有见上呢！再过上十年，黄瓜菜也凉了。 “李大哥，你说我跟着你打鬼子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啊，”李大中说，“跟着我干，一般的人真还不要。通过这场比武考试，你算通过了。” “真的，你真不嫌弃我。”马尚高兴地说。 “我嫌弃你干什么呀？”李大中说，“你跟着徐冠五干，也是迫不得已，现在参加八路军，还不算晚，等到鬼子打完了，你再参加八路军，你这身本事可就瞎了。” 听了李大中的这些话，马尚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对呀，就跟着这个李大中干了。跟着这样的人打鬼了，放心，伤了有人治，死了有人埋。真要是跟着徐冠五干上一辈子，捞不上鬼子打不算，死了恐怕进祖坟也困难呢！ 想到了这里，马尚突然大叫一声：“好吧，李大哥，如果你不嫌我这个兄弟，我就跟着你干了！你要是同意了，咱就拍掌为定。” 李大中大嘴一咧说：“你要是认我这个抗日的大哥，我当然就认你这个抗日的兄弟了。好吧，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共同抗日，绝不反悔！” 李大中把手掌伸了出来。两个男人的手掌响亮的拍在了一起，发出了“啪——”地一声山响。 “好了，”马尚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面的土，对李大中说：“跟你学艺那是以后的事儿，我现在就问问我的弟兄们，有愿意跟着我一块儿投八路的也一块儿跟着你干吧？” “那好啊，”李大中爽快地说，“我们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咱抗日不怕人多。” “那好——”马尚拿着他这把马刀，走回到了自己的阵地里。这时候，一排的士兵们早把那些战马都弄出来了，纷纷围拢在马尚的身边问：“马排长呀，你和那个八路谈的啥呀，怎么这么近乎呀？”“马排长呀，你还和那个八路拍掌，什么意思呀？也给我们拉拉。” 马尚对他们说道：“弟兄们，平时我对你们怎么样啊？” 一排的弟兄们纷纷说：“挺好呀，你是我们的好大哥。”“你对我们没说的，我们坚决跟着你。”“都这么些年了，生死与共的，那还说什么呀，比亲兄弟还要亲呀！” 马尚对他的弟兄们说道：“那好，弟兄们，我现在决定，要投八路了。如果弟兄们愿意跟着我投八路的，那我们以后还是好兄弟们。要是不愿意跟着我投八路的，那我也不强迫，人各有志，不能勉强。” 一听说马尚要投八路，一排的弟兄们又炸了营。有的说：“投八路，想清楚了吗！八路那边真好吗！”“投八路，是不是急了点儿。” 有的倒是挺高兴，说：“我看八路也不错，是真心打鬼子的。”“八路在咱们队伍里发展了不少抗联，抗联也是打鬼子的。” 马尚对他的士兵们做工作说：“你们知道这是谁的队伍，这是韩行的队伍。韩行听说了吗？三次南征，杀得日本人片甲不留。还有刚才和我拼刀的李大中，这个李大中，光鬼子就杀死了五六十个。我看是武功又好，人品又好，跟着这样的人抗日，既光彩，又光荣。 再说，我们又是皇协军又是三支队的，老百姓都骂呀，真要是被打死的话，有人埋没人埋还不一定呢！？我还是那句话，愿意跟着我当八路的，这是个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啦？” 马尚这样一鼓动，全排人犹豫了一番，还是最终决定，全部参加八路军。马尚领着这些人又找到了徐森，对徐森说：“徐队长啊，我们一排暂时不回去了。” 马尚对一排的士兵做工作，徐森早就听到了，但是徐森不敢怎么样马尚。因为他知道马尚的功夫好，又深得一排士兵的依赖和支持，弄不好激起兵变，自己就更麻烦了。听到了马尚前来辞别，他阴沉着脸对马尚说：“马排长，你想干什么呀，是不是想投降八路？” 马尚镇定地说：“是的，我看八路军是真心打鬼子的，我和一排的弟兄们就不回去了，跟着八路军打鬼子。你回去见了徐团长说，只要是徐团长打鬼子，他还是我的好大哥，只是我现在等不及了，要早一点儿打鬼子。” 徐森脸一扳说：“这些话你自己跟徐团长说去。我不给你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