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剪发
把这笔‘巨款’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到口袋中，走路的时候还一只手搭在口袋上。 此时天网系统远没有普及，治安谈不上多好。 打架斗殴的比较少，小偷小摸的就比较常见了。 听说赶集时在街上被人剪口袋偷钱的人，也不在少数。 胡晨在集市瞎逛了一会，把记忆中的景色再看了一遍。 能重生回来，再看一遍会消失在历史中的风景，也算是老天爷的恩赐了。 胡晨觉得，此刻若是有个相机就好了。 这样就能把看到的画面记录下来，到老的时候，就可以翻看这些相片，也就能回忆起很多东西。 而不是到老的时候明明想起了什么，却记不起其中的画面。 重生前，胡晨经常有这种感觉，明明想到以前有故事的风景，再仔细些回忆，却只能记起轮廓。 相机是个伟大的发明，摄影也是一门值得学习的手艺。 胡晨一边逛一边瞎想，脚步也走到了集市市场之中。 小镇的市场，是木头和瓦片搭建的大厂棚，纵向排了七个大棚。 棚子底下分左右两边，划分成一个个小门面。 有三个棚子里面都是卖衣服的，还有三个是卖菜的，其中一个则是卖吃的。 胡晨走到一家小吃棚中，寻了一个座位坐下，点了一碗牛腩粉。 店铺里四通八透，与隔壁店铺直接只有三四根梁柱隔着，一眼望去，轻而易举地看到隔壁店铺。 各个店铺的生意好坏，一目了然。 胡晨递给老板两块钱，还找回了五毛钱。 一碗带rou的粉，如今也才一块五，而且份大量足，此时物价真的很低。 当然，工资也很低，市里面基本也就是五六百块钱的工资水平。 03年的时候更低，胡晨听他哥哥说，他暑假在纸厂搬货，也就三百块一个月。 钱少事多还辛苦！ 一个人吃饱之后，胡晨又找了个理发店，打算好好修理一番。 如今的刘海长的能遮住眼睛，侧面也遮住了半只耳朵。 虽然这个时候男生多数喜欢留这种，但胡晨觉得真的难看，也不舒服，特别是洗完澡后，头发要很久才会干。 麻烦！ 理发店的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微胖，一双眼神闪烁着小生意人的精明。 胡晨可不会让她瞎剪，而是直接指导她怎么剪。 “阿姨，后面的头发再推短一点。” “侧面也短一点……” “阿姨，前面的刘海帮我碎一下，不要太长也不要太短，露出额头就好了。” “不是我说，头发的事剪短就可以了，你哪来这么多建议！” 理发阿姨脸都黑了。 因为胡晨意见多，剪他的发型的时间，能够她多剃两个头了。 老板娘态度有些恶劣，胡晨也没放在心上，笑了笑，说道。 “阿姨，你不觉头发这样子剪，整个人看上去都帅气了很多？精神了很多？” “嗯？” 胡晨这么一说，老板娘也仔细看了看。 “是跟刚才有很大区别啊！” “刚进来时，你看上去有点像二溜子，如今剪了头发这么一看，阳光帅气了很多啊！” 老板娘略微惊奇道。 “所以老板娘，你就别嫌我话多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教会了你一个头发造型？” “学会了这个造型，你生意肯定会更好，应该给我免单的啊。” 被胡晨引导了思路，老板娘觉得也有搞头，顿时也不纠结浪费的时间了， 她笑道：“你想的美！赶紧给钱！” “还没完呢。” “阿姨，再帮我刮刮脸上的汗毛啊。” 胡晨坐在椅子上也不动，大有你不帮我刮，我就不走的趋势。 “行！刮刮刮！就你事多！” 老板娘换了个刀片，从额头处开始帮胡晨刮干净脸上的绒毛。 对于胡晨来说，有三件很舒服的事情，其中一件就是有人帮自己刮汗毛了。 其他两件分别是枕在女生的腿上，女生替自己掏耳朵。 还有就是按摩了。 脸上，下巴，后颈刮干净后，胡晨又问道。 “阿姨，你这不帮忙采耳的吗？” “没有没有，快起来，赶紧滚，下一位。” 老板娘不耐道。 而旁边等待理发的人也是虎视眈眈，早就等的有意见了。 胡晨可惜摇摇头，起身把钱付了。 以前理发，可是还有采耳，修眉，打眼这种一条龙的。 传统都没落了啊……！ 理完发后，胡晨又到了附近的文具店里，花了十多块钱买了两本笔记本和一盒签字笔。 此外还花了五块钱买了个电子手表，没有手机的年代，对于时间点把控太难了，只能买个电子的凑合着用。 当然，他是不会带在手上的，太羞耻了，只会藏在裤袋里。 重生前，胡晨也有一块五千的手表，是他生日的时候好朋友送的，但他也基本不戴。 胡晨一直觉得，手上这玩意也就是为了装装逼。 就像古时候，男人把猎物的骸骨制成骨链挂在脖子上，以宣示自己的勇猛与强壮。 胡晨觉得，手上没有什么束缚着，才是最舒服的。 当胡晨回到学校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重点班，复读班，还有胡晨的中考班，这三个班的学生也陆陆续续回到学校，备战中考。 胡晨先是到洗浴间冲了个冷水澡，把剪头发时留在身上的发碎冲刷干净。 然后才回到教室看书。 教室也有十几个人了，不过他们并不是在看书，而是兴致勃勃地讨论事情。 胡晨侧耳凝神，就听到他们原来是在讨论昨晚女生宿舍闹蛇的事情。 “好恐怖啊，在二楼居然也有蛇，都不敢住学校了。” “是啊，幸好不是我们宿舍，听说一班那个女生和蛇睡了一个多小时，蛇在被窝里从她身上游过才发现的，简直吓死人！” 一个女生拍拍了飞机场，心有余悸地说道。 十几个人有男有女。 有个男生不屑道：“一条蛇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另外一个也想在女生面前展示自己的勇猛，大声道：“若是有蛇出现在我床上，正好抓来做个龙凤煲。” “龙凤煲吃过吗？就是毒蛇和老母鸡一炖，那味道简直绝了！又鲜又香，还大补。” “哇靠，真的假的？可惜我只吃过老母鸡，蛇rou没吃过。” 一旁的女生嫌弃道：“恶心死了，蛇居然也敢吃。” “这有什么恶心的？都是rou啊！除了龙凤煲，我吃过青龙玄武煲，也就是蛇rou炖王八，那味道更鲜美。” 一个女生接话说道：“我爸在家也煮过这个，可惜那天我回去的晚，rou都让弟弟给吃了，我只啃了一个**，喝了点汤，不过味道没你说的好，感觉有点腥。” 男生摇摇头，“那就是你爸不会煮，老姜放少了，没压住味。” 坐在座位里，刚想翻书的胡晨听到他们的谈话，差点笑出声声。 这是什么话题？ 好吧，胡晨承认是自己污浊了。 这年代的男生女生，绝大部分都很单纯，**也只是乌龟的头颅，蝴蝶也是花间飞舞的梁祝。 胡晨曾经也是一样单纯，但自从学会上网之后就污浊了。 重生前短视频爆火，相比视频的本身，胡晨特别喜欢看评论区。 里面的大部分人几乎都是呜呜呜地开车，想不跟着变污都难。 什么流动黄旗，什么扣分之类的，几乎每个评论区都有。 摇摇头，甩掉脑子那些不健康的想法，拿起一本化学书走出了教室。 十几个男女之间的讨论，那声音实在有些影响集中精神。 又不是上课时间，也不能阻止他们说话，只能自己离开了。 出了教室门口，胡晨本想去一班找个座位看书的，但看到他们在上数学课，老师也在讲台写着解题过程。 这个老师还是学校的教导主任，胡晨自觉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毕竟明面上的规矩，是不能到其他班级的，特别是老师重点呵护的学霸们。 你一个普通班的，进来打扰到他们学习怎么办？ 于是，胡晨带着课本下了楼梯，在学校中兜兜转转，也没找到个适合看书的地方。 图书馆，只是一个藏书的小房间，没有供人坐下阅读的地方。 此外还有个阅览室，摆放着一些杂志和报纸，不过这个阅览室也只是做做样子的，开不开只看老师的心情。 学校的院子其实很小，也就三四亩左右，胡晨兜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看书的地方。 无奈之下，又回到宿舍之中。 “胡晨，你好不容易留的长发居然剪了？” 刚一进门，便看到苏言一脸震惊的样子。 “嗯，刚剪的。” 胡晨应了声，回到床铺，脱了鞋子爬到床上，准备看书。 “简直也太难看了吧！” 不是每个重生者回来剪个头发，都会被众人大呼帅气的吗？ 胡晨想了想，觉得毕竟相差了几十年的审美，自己认为帅气，别人可不一定会这么认为。 胡晨道：“不丑吧？你看我剪成这样整个人是不是都精神很多了？我倒觉得挺帅气挺好的。” 苏言摇摇头，鄙视道：“我这样的发型才帅气！” 说完还微甩额头，随着动作刘海被甩的上扬，嘴角还往上吹了一口气，直把眉毛处的发丝吹飘动起来，就像港台明星耍帅的样子。 胡晨摆摆手，无力道：“你觉得这样帅继续留着。” 审美的差异，不是一时半会能改观的。 这时候大城市里，更流行非主流，染色，爆炸头之类的。 这种流行的趋势也逐渐向农村蔓延，但学校明令禁止，当然，也有人头铁，家里又有点小钱，敢于学校做斗争的人，但被学校抓了，罚他冲几天厕所就立马变乖了。 以前胡晨也和苏言一样，会觉得这样好看。 但以十几年后的眼光来看，简直恨不能给这些不孝子全部剃个光头…… “胡晨，你真的变了，如今连最喜欢的发型都改了，你不会是被鬼附身了吧！” 苏言退后一步，一脸怀疑戒备的样子。 胡晨翻了翻白眼，道：“滚你的，要我是鬼，早就半夜把你的心掏出来吃了。” “也是哈，打球去不去？上次抽烂的乒乓我又换了个新的。” 如今宿舍也就几个人，还算安静，直接拒绝了苏言的邀请。 “你们去吧，我再看会书。” 苏言打量了一下胡晨。 “你真的没有受到什么刺激？这周基本都是见你书不离身啊。” “嗯，一想到和陈忠存的学习成绩相差巨大，受到很的刺激，于是决定努力学习，这个回答满意了吗？” “他是重点班的，怎么能跟他比呢！” “算了，你不去，我自己去打乒乓球。” 苏言一离开，胡晨也获得了片刻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