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回 骗吃骗喝大法
“哦!” 东方夭也恍然话锋一转,笑道:“既然如此,小白,道长的酒菜钱就不必费心了吧。” 墨鱼儿再同意不过了,点头笑道:“在理。” 破道人自然是急了眼,“别啊,咱哥俩提钱多伤感情。” 墨鱼儿不理他,扬声喊道:“店小二,再来三只叫花鸡和一些梅花酥打包带走。” 店小二笑脸盈盈道:“好嘞,客官稍等片刻就好。” 破道人抓起盘子里的叫花鸡就吃,那吃相很难不让人注意,含糊其辞道。 “嗯……墨某某,你这人着实讲究,局气,这,这贫道连吃带拿,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哈。” “吃你的鸡。”墨鱼儿没好气道:“有你什么事啊,又不是给你买的。” “……”破道人一怔,继续吃鸡。 不久后。 墨鱼儿将东西交给东方夭也,冲着闷头喝酒吃rou的憨货说道:“破憨憨你一个人慢慢吃吧,我们先走了。” “不多坐一会,还没陪陪贫道喝酒呢,那就恕不远送了,记得结完账再走不迟。” 破道人坐在凳子上,一只脚搭在上面文丝不动,径自大快朵颐,这也没看出有一丝起身相送的意思啊。 “你且放宽心,你那事,贫道决不会与人说去,有缘再见。” 墨鱼儿脚下忽地一个趔趄,气地牙痒痒,心说方才结个屁的账,让人乱棍打死算了,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步伐急促夺门而出。 …… 诡阳城城东。 龙潭街。 东方夭也忽然驻足,向着墨鱼儿伸出一只手,支吾道:“嗯……” 墨鱼儿狐疑道:“干什么?我吃过的糖葫芦,你也要?” 这姑娘冲他吐出数个山楂核,嫌弃道:“谁问你要那个了,我的意思是说,发带该还给我了。” “我凭本事抢来的东西,就是我的了,怎么就是你的了,你别不讲道理啊,以后也别惦记了。” 墨鱼儿一副强盗嘴脸,身子一侧躲开来势,断然拒绝道:“除非你绣一个新的拿来换。” “你,你就是个无赖。” 东方夭也刮了他一眼,微怒道:“你想的美。” 墨鱼儿默然不语,耸肩笑了笑。 这姑娘想了想说道:“你说的“雾道楼”师徒,我没见过不清楚,不过以你的推测,那憨道士又自报家门是“道衍宗”门人,估摸着与山里的老道同属人宗一脉,秉承随性所欲,我自逍遥的理念。” 他自是认同的,甚至一度怀疑,这憨道士就是那吃货小仙姑的师兄,问道:“那“御”字千寻飞鸢,你可知是哪门哪派?” 东方夭也略微思考,摇头道:“据我所知大荒并没有御兽的宗门,但不排除隐秘的家族,这事我会留心查查。” “至于“盗颜帮”那帮古怪的家伙,你日后再碰上得小心些,虽说不乱杀人,但对打劫一事尤为热衷,被盯上不是一件好事,不少人深有体会。然而却奈何不得,依旧活跃在江湖上,只因它的身后有大人物的影子,这里头的水深的很。” 墨鱼儿愣了一下,的确怪的很,心说一打劫的都有如此强硬的背景么,我却孤影单只,这是什么世道啊,这事记在心中,岔开话题说道。 “我带你去别的地方转转。” 桃花姑娘鼓着嘴,嚼了一半的糖葫芦,没好气地含糊道:“你又要带我要去哪?” 墨鱼儿轻笑一声向前走去,悠悠地道:“你太能吃了,我决定把你卖了,弄点钱花花。” 东方夭也看着他的背影,不怒反笑,“哼,怕你不成,届时谁数钱还不一定呢。” “晨雾巷”拐角。 “藏锋剑坊”。 墨鱼儿走到铺子前,就见那黝黑的老头坐在门槛上,经不住讶然道:“窦老,您这烟瘾了不得,如今空气这么差,您怕是功不可没。” “你小子怎么来了?” 窦老抬手来回剥开身前云雾,眯着眼睛一伸头瞧见来人,眼神一转落到东方夭也的身上,不由得多了几分异样,赞赏道。 “呦吼,你小子不错啊,这才两日不见身边又换姑娘了?厉害啊,老头子年轻时可不如你会忽悠。” 东方夭也心平气和地问道:“哦,什么姑娘啊?” 墨鱼儿解释道:“别听这老头瞎说,之前与柳子来找过这老头。” 白了窦老一眼,冲着他不悦道:“我来取剑鞘,就说打没打好吧。” 窦老默然稍许,才慵懒的起身,往屋里缓缓走去,不久后拿出一个桃木方盒出来,随意的丢给墨鱼儿,嘟囔道。 “剑鞘没打呢,老头子也没时间打了,这个你拿去应付一下。” 墨鱼儿想着这什么东西,打开盒子一看愣住了,不过是一条软趴趴的紫色棉麻布条,也不知洗了多少次,表面已然发白,文理清晰的平平无奇。 他捏着一头提起,微微歪着头,瞧着不过长约二尺,抬头望着那老头,急眼道:“窦老头,你就算糊弄我,也不能这么随意吧。” “拿来我看看。” 见状东方夭也从中间拿起,一边仔细端详,也没有发觉不同寻常之处,不过她方才一边紫气涌入是有反应的,笃定是一件可以认主的灵器,可见这说不上简陋的铺子,能有这等稀罕物? “你先祭炼让其认主,才能知晓其中妙处。” 窦老“吧嗒”猛嘬一口,吐出一口气骂了句,“小姑娘有见地,你这小子蠢得要死。” 墨鱼儿似信非信,魂葬力没入其中,顷刻间,仿佛他的脑海中浮现血光漫天,烟火弥漫地残垣断壁,一片荒芜破败的景象,似是杀戮后的修罗场,却不见半个人影,颇为诡异。 眨眼的光景,他恍然惊醒,眉头微微皱起,然后魂葬力涌入数次,却不见方才景象,凝视那老头正色道。 “那血光下的残破景象,究竟是什么?这又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景象。”窦老怔了一下,似乎自己真的不知道,双目一瞪声若洪钟,扯着嗓子喊道。 “老头子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别整这蹩脚的借口,赖着不给钱,没门,一个子也别想少。” 墨鱼儿见他眼中不似说假话,低眉深深思索一番,脸上嫌弃道。 “就你这破东西,也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想要钱可以啊,我的剑鞘呢。” 窦老猛然从门槛上窜了起来,破口大骂,唾沫横飞。 “臭小子,你胡说八道,此物名“不归墟”,乃是老头子耗费数十年之久,历经无数寒暑锻造而成,这还能作假?”
墨鱼儿撇嘴道:“嘿,名字倒挺唬人,你说啊,继续说,看你说出怎么个花来。” 这老头见他居然不信,清了清嗓子,手里拿着烟桿,双手负背微微弓着腰,一袭黑色大衣油光发亮,来回踱步,若有其事的肃穆道。 “咳咳……此物神威浩荡,可颠倒天地,搅动阴阳,岂是你这蠢货能明悟的。” 墨鱼儿嘴角一扯,这老头怎么跟陆老一个德行,撇过头认真的看着东方夭也,指着自己的脑袋,哑然无语,东方夭也则是忍俊不禁。 窦老头还在侃侃而谈,似乎未曾发觉身后的二人已然走出“藏锋剑坊”,回过神来,眉飞须舞,大喊道。 “臭小子,你还没给余下的钱呢。” 墨鱼儿笑了笑,扯嘴道:“你又没给我剑鞘,我给什么钱,那只叫花鸡,算是孝敬您老了。” 窦老头眯着眼,不怒反笑,径自喃喃低语道:“嘿,你这孙子……” 就当他头走出几步,要拿起铁砧子上的那只鸡时,却见它陡然饶了好大的弯,飞屋内而去,这时一道颇为沙哑的声音传出。 “老头子,你为何将那件东西,拱手送给一个陌生的少年,当年我可是纠缠许久,你都不曾给啊,你真不打算回去了?” “小东西,敢抢我一个老头子的吃食,太不像话。” 窦老笑骂一句,淡然一笑道:“那东西于我来说已无大用,为何偏偏送给他……因为我乐意。” 从屋外窗户纸的小洞中,看见屋内坐着一道头戴斗笠,面带青面曼珠沙华面具的玄衣身影,言语诧异道。 “莫非,老头子踏入了那一步?” 窦老头笑而不语,不置可否。 那人略微一怔,他明白,沉默往往是最真诚的答案。 东方夭也总觉不对劲,因墨鱼儿说了这老头,他也不熟拢共见了两回面,就白送罕见的灵器,太过令人诧异。 墨鱼儿见她从“藏锋剑坊”又问了不少事,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问道:“你心里有事?” “啊……在想你脑海中见到的血光景象,这“不归墟”来历怕是不寻常,曾今必定沾染过杀戮,那老头如此轻易送你,不知潜藏何等玄机。” 他愣了下见这姑娘认真的模样,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没想到是在想这些,忍不住笑出了声。 东方夭也看他笑的可开心了,疑惑道:“你笑什么?我是哪里说错了?” 墨鱼儿捂嘴摇头,他心底自然是想过,上次那玄衣人突然出现,就再没找过他,从他被抓到被救,思来想去怪异的很,似乎有人在他入城之时,就盯上了他。 只是他想不明白,是谁在他身上下功夫,与其想破脑袋,断然拒绝好意,不如顺水推舟拿了这灵器,或许能引出什么人,什么事来,灵器是否有古怪,让陆老一看就知。 玄衣人的事没说,因此她不知情,这时他一脸正色道:“不是,我是觉得吧,你突然在乎我,莫名地不自在,你不会憋着坏吧。” 东方夭也眨了眨桃花眸子,蓦然好不气恼道:“你这人有病吧。” “地道,就是这个味。” 墨鱼儿追上她并肩而行,乐呵道:“你这话一出,我这心里简直不要太踏实。” 那姑娘轻叹一声,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