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赤壁暗战,谁能技高一筹(上)
张苞疑惑间,策马上前一里许,果然有一人一驴于大道横卧,左右是两仆骑护卫左右,咋看便是怪异之极。 “莫非是隐士高人?”张苞一时摸不着头脑,见三人毫无威胁,便与关兴下马走上前去,刘封引军相距三十步许,张弓以待,只要三人有任何动作,便会被万箭穿心而死。 “咳咳……敢问何人大驾光临,阻我大军前行?倘若耽误前线军情,尔等可吃罪不起!小心丞相杀尔全族!”关兴拱手询问道。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一梦知千载,何处见人生!”那人似睁开迷惘双眼,轻轻念道。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这不是军师的出场白么……”张苞额头黑线,不知如何应对。 “呔!汝乃何人?为何挡我等去路!”关兴眉毛一敲,大声质问。 “哈哈!好一个马蹄南去人北望!好一个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我堂堂大汉自然要让四方来贺!”毛驴上青年男子闻言大笑。 张苞:“……”,而后暗道:莫非,这人喜爱偷听? 关兴:“……”,而后暗想:莫非,此人爱捡人牙慧? “诸位,确定是曹cao治我?”青年两眼打量张苞,似笑非笑。 “额……”张苞皱眉,眼前男子相貌颇为奇特,若说丑谈不上,但就是五官摆在一起,有些不甚和谐。于是道:“那兄台以为我等何人?” “哈哈!长坂坡连擒七将、当阳马踏曹营、江东势逼孙权、襄阳火烧大仓……”青年饮一口酒,淡淡说道。 话虽轻,量却重!刘封、关兴瞬间拔剑,甚至准备张弓射杀! 唯有张苞低头皱眉,又仔细观望,哂笑道:“曾闻卧龙凤雏,得一人可安天下!不知庞统先生为何不去江东试探深浅,反而拦住我等去路?” “嘶……”庞统听闻,不小心扯断一根胡须,诧异道:“张将军天赋异禀、足智多谋,统知!可为何能猜出吾欲往江东乎?” “哈哈!先生想知,自无不可!不过非此时此地!”张苞大笑,这庞统竟然不知为何找上门来,历史其见孔明择主刘备,本欲投奔江东,可至江东任职后,却发现江东水太深,若想赚取一番功业,免不了与江东士族掰扯精力,最后索性一道投了刘备,但这个时间要放到一年之后。 “噢?”庞统再次诧异,自己本想观察张苞一番,没成想张苞一声大喝。 “来人!此三人拦我去路,抓了!”张苞哈哈大笑,既然庞统你早晚都要投入蜀汉怀抱,那何必再过一年!抓了再说,至于是否效力,哪得看大伯本事。 “什么!”庞统一愣,没曾想张苞不按常理,一言不合就开抓。 “少废话!管你什么鸟!我二哥说抓你,就得抓!”关兴冷笑,立即上前,两招打倒庞统两个护卫,而后一把将之擒住。 “二哥,抓了这什么雏鸟!是杀头还是腰斩?”关兴一副邀功。 “哈哈!请咱凤雏先生,暂时随我等小住山中几日!”张苞见状,理也不理,直接高声道:“传令,速上乌龙山!静待天时!” “诺!”骑兵听令,立刻提速,绕过杜城,消失在群山之间。 而被张苞裹挟的庞统,听闻乌龙山,精光一闪,随即继续沉默,不时饮一口小酒,倒是自在。 宛转复宛转,宛转日几回。张苞彻底隐入,曹cao却不能闲着,望着手中粮册,两眼有些发昏,太阳xue有些发疼。 “左右,请刘晔、满宠前来一叙!”沉思良久,曹cao下定决心。 不久,二人来到曹cao主帐,见礼后恭敬而坐。 “子杨,如今营中只有一月之粮,襄阳粮草被焚,如今仅靠江陵之粮,若两月之内不能结束战事,便必须退兵!否则大军危矣!唉……张苞此举无疑断南征之路!可恨,可杀!”曹cao眼中闪过无奈,自己终于体会到昔日袁绍官渡之战的无奈与愤恨,若处理不当,数十万大军便灰飞烟灭。 “丞相,此诚危亡之际!若不得法,我军当一月之内撤回江陵!待来年秋收仓库丰盛,再起兵南下!”刘晔苦笑,稍微估算道:“抛开草料不说,单凭口粮而言,以士卒一日一斤粮算,十五万人至少耗费十五万斤,那一日便至少一万五千石之粮!如此巨大消耗,以江陵所屯之粮,那是万万不够!千万不可超出一月!” “子杨,公达来信亦劝我收兵,并言可与荆州大族借粮二十万,故我意两月之内击溃刘备周瑜!而后大军就食江夏、柴桑!不知有何妙策?”曹cao看向刘晔,心中充满期待。 “丞相,凡征战,军不进,当寻他途!不若效仿昔日范雎反间廉颇之策,除掉周瑜或者让孙权换帅!江东上下人心亦是不齐,心向丞相者不知凡许,只要足够利诱,自然有人会为丞相张言!不过,此计费时良久,非一日之功!”刘晔沉声道,“亦或者分兵北上,再东进一举攻取江夏!不过,周瑜、刘备互为犄角,攻守同盟!我军若走,周瑜定然上岸,截击我军粮道!!” “北上一事不可行,如今营中大疫盛行,已人心惶惶!虽隔离收治,但若拔营北上,恐疫病蔓延全军啊……”曹cao着实无奈,反复琢磨道:“反间,反间?利诱,利诱?” 而后眼睛一亮,急问满宠:“伯宁!可还有江东密报?信中曾提及周瑜与黄盖间隙愈重,不仅心高气傲,还剥夺程普、韩当、黄盖兵权,更多次当众人之面,多次侮辱其年迈不堪一战?” “丞相!”满宠一礼,恭声道:“着实如此!据我亲自探查,黄盖等孙坚旧臣与孙策遗臣周瑜矛盾丛生,其根源乃孙权岁数年长,不断收取军中大权之故!自孙权掌权来,一直不断拉拢孙坚旧臣和启用鲁肃、吕蒙等新臣,不断打压贬低孙策一系旧将!此事有诸多蛛丝马迹可寻,一是周瑜自孙策死后,一直避居柴桑数载,名为练军,实则为孙权忌惮之故!二者,孙权五次连攻江夏阵斩黄祖,皆无周瑜身影!倘若孙权、周瑜二人相合,那为何置周瑜这把利刃多年不用,反而启用吕蒙、董袭之辈乎? “哈哈!果然如此!孙权小肚鸡肠,枉为大丈夫也!若我掌江东,当尽用周瑜之才开疆扩土!”曹cao一听,哈哈大笑,眼中尽是对孙权的满脸不屑。孙权这是典型的飞鸟尽良弓藏,飞鸟又出再取良弓!周瑜心中没有怨气才怪! 待曹cao笑声一停,满宠继续道:“是故,周瑜以抵抗丞相之名,暗夺黄盖等人兵权,实则拿回昔日兵权之故!此事,孙权亦知!丞相,且看此次江东出兵,孙权嫡系大军不多,多为孙策旧将!如陈武、蒋钦、全琮、芮良等孙策将皆掌大军,反之,黄盖、朱然、施绩、丁奉等新旧之将,领军甚少,甚至单以为将!此景与常理不不符!故,孙权派朱治为监军,不得不说乃监控周瑜之举,只不过当前大战,孙权不得不压下他人意见,重用周瑜!或许,此时孙权案头,弹劾或不满周瑜者大有人在!” “嗯!若吾不信一将,自会安排监军!”曹cao沉吟道,“不过,疑人不用、用则不疑,孙权胸怀格局太小!” “着实如此!”满宠接着道:“据探报,孙权遣鲁肃驻樊口,以诸葛谨驻守柴桑,虽为留守,但未尝不是镇守粮草军备之故!倘若周瑜生变,孙权可迅速弹压!” “伯宁!此等消息是否有诈?我水军龟缩水寨,并拢而停,若真若伯宁之言,能调离周瑜,那以我水军之利,当可纵横大江!”刘晔接过话,眼神明亮:“丞相!范雎反间廉颇之策大为可行!只待前往江东散播周瑜目中无人、欲夺权自立之言,孙权定然生隙!黄盖、鲁肃、诸葛瞻等新旧之臣,亦会心生警惕,丞相再派人劝降利诱,此事大有可为!若江东自乱阵脚,我大军挥师东进,定然势不可挡!” “妙!妙!”曹cao拍手称赞,而后道:“吾欲用此计!何人可往江东?何人可联络黄盖等人?可否拉拢周瑜?”
“哈哈!丞相,吾有一计!可三管齐下,定可使江东自乱阵脚,甚至有人来投!”刘晔起身一拜。 “哦,愿闻其详!”曹cao大喜,期待十足。 “丞相!第一,为周瑜请封!可拜其为安东将军!如今孙权不过讨虏将军一职位,低于刘备左将军!假若周瑜权位高于孙权,不知江东上下有何想法?其次,光明正大遣天使往赤壁,当众册封!周瑜一时定然失措,不管是否接下,孙周二人间隙已生!”刘晔伸出一个手指,沉声道。 “妙!可笑!不过安东将军不可开府,吾可赐其镇东将军!此位亦可开衙建府!吾再封其为丹徒县侯!”曹cao笑道,“哈哈,孙权获悉周瑜其位高于自己、其封地还是自己治所之时,想必别有一番风趣!” “丞相之言更为妥当!”刘晔当即一夸,继续道:“第二,可谴伯宁暗入江东,以朝堂高位和重金收买张昭、顾雍等孙权重臣!其次,四处宣扬周瑜受封之事,要让江东上下坐实周瑜接下丞相之赐!如此,周瑜如被火炙,群情之下,孙权亦难以一意孤行!需知,江东有诸多世家,孙权不似丞相这般从容有度,是受江东掣肘!” “嗯!不错!”曹cao点头赞同,“凡主居中,不可让下制上!孙权小儿不过如此!我可亲自手书,允诺张昭三公之位!伯宁此去,除张昭外,三公之下汝皆可允诺!携带重金,见动摇者收买之,见困苦者收买之,见贪财者收买之,见功利者收买之,让此等人为我呐喊!目的不再是说动孙权投降,而是离间孙权、周瑜!呵呵,想必江东不欲周瑜掌权者如过江之鲫吧……” “第三,暗中联络黄盖等旧将。丞相可亲手书信,允诺黄盖等人,只要来降,高官厚禄、荫妻封子不在话下!必要时,遣暗子再宣之于众,可逼反黄盖等人!伯宁曾言,黄盖与周瑜间隙最重,故黄盖是最佳人选!只要黄盖来投,江东定然大乱!孙权定会收治周瑜,如此我军可进退自如,进可取江夏柴桑!退,可轻易而退,再无江东追击之忧愁!唯有……唯有……”刘晔最后有些迟疑。 “唯有什么?”曹cao追问道。 “我之意,唯有担心江东有诈降,趁机袭击我营!秋冬天干物燥,而我水军舰船皆并靠而停,倘若江东实施诈降,使用火攻,我军定然遭难!”刘晔皱眉,担心道。 “哈哈!子杨多虑!如今秋冬,西风盛行,这数月以来,皆是西北二风!江东火攻,其未至而身先死!”曹cao摆手道。对于天气气候,曹cao亦格外重视,不仅每日派人观察天象,还多次询问本地人士荆州水土气候,知晓这一带往年气象。 “丞相有理!不过,吾有一策,就算江东诈降,亦可无忧!”刘晔有说道。 “哦?何策?”曹cao好奇道。 “丞相,可在水寨之右,隔开数百步再立新寨,用于安置降军!如此,我大营无忧!”刘晔再次建议道。 “善!吾立刻着手安排!”曹cao满口答应,随即问道:“何人可往赤壁,册封周瑜?” “丞相,可知昔日曾欲遣蒋干蒋子翼劝周瑜否?”满宠此时出声提醒道。 “丞相,蒋干其人,仪容甚伟,以才辩见称,独步江淮一带,与周瑜有旧,可前往!”刘晔亦赞同到。 “善!”曹cao点头道,“嗯,速请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