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苏醒
首都医院的早晨一派祥和，天空在前几日雨水的洗刷下，显得格外透亮。 院内绿树成荫，鸟儿鸣声四起。 “emm，几点了。。。”监护室外的聂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走廊上的座椅上伸了个懒腰。 看到依旧笔直站立在对面门前的唐悦，有些许不解。 “诶，我说弟妹，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我能冒昧的问下里面是你什么人吗？” 唐悦听到后皱了皱眉头，没有回应。 见唐悦并没有搭理自己，聂龙也就不再搭话，起身转头看向监护室内的姬辰。 此时的姬辰由于灵力消耗的有些大，导致意识一阵虚弱后昏睡了过去。 聂龙看到姬辰还没有苏醒的前兆后，深叹了一口气。感受到了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转头向外走去，决定先吃个早饭。 聂龙前脚刚走，唐悦的爷爷唐国锋跟院长皇甫云便结伴走了过来，由于昨日折腾太晚，这两个老头不约而同的住在了距离此很近的一处酒店。 于是一大早起来后，两人饭都顾不上吃就先来看一下唐欣的最新情况。 “爷爷，皇甫爷爷” 看到两位长辈后，唐悦礼貌的低头示意问候。 见到唐悦后，唐国锋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昨夜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爷爷，昨夜护士每隔半小时便过来检查一次，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唐国锋听了后，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头看向皇甫云，眼神中透漏出了想要得到一些讯息的样子。 “我来的路上看了早上护士发给我的最近报告，脑补淤血已经在这几个小时内吸收消散了一大部分，按照现在的情况，如果没有意外，欣儿应该很快会醒了吧。” 听到皇甫云的话，唐国锋与唐悦瞬间面露喜色！唐国锋更是长舒一口气，点着头说道：“那就好，那就好！皇甫老头，我老唐家又欠你一个人情！” 皇甫云摆了摆手：“别高兴的太早，我只是说苏醒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人的脑部神经是非常复杂的，当时淤血压迫神经的时间太久了，而且面积很大，我也不好立下判断可能会有什么后遗症或者并发症，具体还需要看苏醒后的状态。” 听此，唐国锋拍了拍皇甫云：“皇甫老头，我知道，你尽力了。不管怎么样，只要人能醒，活着！即便是有其他严重的后遗症，我唐家养她一辈子又如何” 此时的唐悦在听了两人交谈后，一言不发，转头看向自己的meimei，眼中透出了无限的怜惜，如果可以的话，她宁可躺在这里的是自己，哪怕用生命来交换，都希望自己的meimei能够平平安安，这不仅仅是姐妹之间jiejie对meimei的疼爱，也更是唐悦，对自己母亲的一份承诺。。。。。。 二十三年前唐家 这是一个风雨交加之夜，唐家里里外外在不停忙活，走进看去，确是一个个白大褂，白制服的医生护士。 此时的唐国锋手拉着年仅6岁的唐悦，站在一间卧室外，紧张的看着进进出出的白大褂。 “爷爷，mama怎么啦？” 唐悦咬着手指，抬起头不解的问这自己的爷爷，有些疑惑为什么mama在屋里一直发出痛苦的声音，而这些医生不停的在进进出出。 唐国锋低下头神情从严肃紧张的状态稍微缓和了些，对着唐悦说道。 “悦儿乖，mama在给你生小meimei呢，我们给mama加油给mama鼓励” 唐悦点了点头，然后又斩钉截铁的看着唐国锋的眼睛。 “悦儿不想要meimei了，悦儿感觉mama好痛苦，悦儿不想让mama难受” 听到孙女的话，唐国锋一阵感伤，自己年轻时随国征战四方，老来得子，可儿子于今年深染重疾去世，留下的只有一个无比孝敬自己的儿媳和一对孙女，其中一个孙女还正在儿媳的肚中。 “悦儿乖，mama很坚强的，mama很快就好啦！很快就会把小meimei给生出来了！你要给mama加油！” 。。。。。。 伴随着一阵阵婴儿的啼哭声，卧室外的唐国锋的眉梢终于稍微松懈了一丝，但是看着医生仍旧进进出出并没有丝毫停歇，唐国锋的表情再度严肃了起来。这一站便是一个多小时，连带唐悦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女孩，也大气不出，静静的陪着爷爷站在门外。 良久，卧室进进出出的人只出不进了，最后一个从卧室内出来的医生，抱着襁褓中刚出生的女婴，踏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唐国锋面前，低着头，摇了摇。 唐国锋的咬肌瞬间崩起，一只手攥着拳头，青筋暴起，随即仰着头闭上了眼睛。他深感对不起自己的儿子，对不起躺在卧室内的儿媳。如果没有那件事，也不会造成儿媳发生意外，突然早产，也不会。。。。。。 “唐老，病人现在意识尚存，我建议跟病人最后说说话，看看是否有什么心愿或者托付吧，不要浪费时间。” 听此，唐国锋，睁开紧闭的双眼，拉着唐悦走进了卧室内。 看到虚弱至极，满头是汗的mama躺在熟悉的床上，唐悦不自觉的眼泪便流了下来。连滚带爬的跑到了mama的床前，拉着mama的手。 “悦儿，mama要去找爸爸了，你以后要听爷爷的话”悦儿的mama目光此时透漏出无限的爱意，一只手抚摸着悦儿的头，虚弱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心疼万分。 “mama，不要走，悦儿不想要小meimei了，悦儿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悦儿以后再也不欺负同学了，悦儿以后再也不气爷爷了，悦儿以后再也。。。。。。” 唐悦虽然年幼，可也知道自己的爸爸一去不复返，mama如果去找爸爸的话那自己以后便无法再看到mama了。抽泣声夹杂着撕裂的奶音求着自己的mama。 “悦儿。”悦儿的mama透漏出虚弱的声音，打断了唐悦的话，“悦儿，你要答应mama一件事，一定要把meimei照顾好，不许再说不要小meimei的这种话” 看着塌前哭的撕心裂肺的大女儿，mama怜爱的抚摸了几下唐悦的头发。随后抬眼望向站在屋内的公公，唐国锋。 “爸爸，我的两个女儿就拜托您了，儿媳不孝不能给您养老照顾了”说罢眼中豆大的泪珠从苍白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快别这么说了，你，为这个家，为我拿不成器的儿子承受了太多了，如果不是唐家，你也不会遭此大难，说起来，是我们唐家有负于你啊！” 唐国锋浑身颤抖，眼含血丝，想起唐家过往种种，想起儿媳因为唐家而遭横祸，一双生满老茧的双手越发攥紧，整个手臂青筋暴起！ 床上虚弱的女人仰视天花板，默不作声，一手抚摸着塌前还在抽泣的大女儿，一手放在身侧，嘴里喃喃道：“对不起，老公。” 窗外的雨停了，屋内的人们默不作声，一动不动。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只有那个在塌前哭声惨烈的小女孩儿在一遍遍的呼唤着mama的声音。 “欣儿醒了！欣儿好像醒了！” 一阵欢喜的叫喊，把唐悦从幼时的记忆中拉了回来。只见皇甫云面朝着唐国锋爷孙俩，一脸喜容的说着。 “快，护士，把科室的几个小子都给我喊过来，快准备全面检查！” 听到唐欣苏醒的消息，唐悦从紧张难过的愁容中释放了出来，不由得眼眶泛红，嘴角上浮。唐国锋此时也眼如月牙，边点头边中气十足的说道：“好！醒了就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