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困龙天机
“瞧您说的。就好像我等这万年来没有任何灵力道法精进似的。要不是圣女有命，我倒是确有好好收拾收拾这帮孽徒之念。 可换念一想，都万年过去了，好歹人家也曾是我天山一脉。咱做人做事也不能太绝情了。 身为天山神庙神灵大祭祀，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西域苍生于天灾而不做为啊。 再说了，神庙里那位，可是专门动念起灵传音于我！要我等以礼相待，护其周全，助其上山入庙拜天！ 您说您在这天山之畔，圣女眼前，就把人家动出个好歹。到时候，我也没法交差不是吗？ 今次您老也看到了，都不过是一群三教九流之辈，拳打脚踢的下三滥功夫，空有一身蛮力罢了。何至于您亲自动手动怒呢？” 苏九黎冷了众人一眼道： “你个小蹄子知道个甚道道？ 那龙族自古修道，需食灵吞兽，方能延年益寿！延年益寿方能冥悟道法，冥悟道法方能未卜先知，未卜先知，方能参透乾坤，参透乾坤道法然后改天换命羽化飞升！ 若它龙族不灭，有朝一日，再度起势，我万界灵兽，岂不成了它那盘中之餐，口中之rou？ 它生具食灵龙丹，除非各个献出龙丹否则何以天下安生？” “这…难倒这龙族一脉非要食灵吞兽不能化龙飞天？” “不食灵吞兽？也可啊！那就让他们像乌龟王八犊子一样练就一身龟息大法，餐花饮露，纳气养元，修得万年真身方能德道飞升！ 换成你是一条龙让你变成一只王八犊子，学人龟息，宁神定坐万年，以身化石，万年得道，破茧化蝶！！你能做到吗？” “这。。。” “连你都做不到！你又如何肯定他人能够做到？” “你以为上古神龙德道成圣！只是一句华而不实的虚名吗？那非得是能容万界苍生，能忍万年酷寒，大恩于天地者方可做到！ 你等以为老妇我何以不成圣飞天？我就是要以身作则，告诉那些食灵的龙族子嗣！老娘我不为飞天，也不为成圣，更不为万界苍生，单为我狐族一脉纯正传承…也照样能熬过这万年兴衰，吃下这万年修行苦海！ 老娘我都能做到！他魔龙却偏偏要靠食灵吞兽来延年益寿！ 这简直就是在玷污神明，妄为神龙！” “你等以为我真的就是那等睚眦必报，小肚鸡肠，锱铢必较，没有容人之量的小人？” “他龙族若能人人以上古祖龙之德，以身化石，万年修身，飞天成神！我甘愿自废元神，自毁前程！也要陪他等上万年！ 可惜！它做不到！万年以来，万千龙族子嗣可有一人做到了吗？做不到！没有一人去做亦没有一人做到，所以它必须得死！” 苏九黎拿起大烟杆狠狠地敲了敲石桌又愤愤道： “我作为一只狐狸，都能做到一念守万年！它作为一条龙却做不到！对得起祖上化龙成圣之德吗？” “它做不到以身化石，只会残食手足以求永生！” “天罚九千三百年！ 天降大旱于西域荒漠，它龙族子嗣只会溺子裹腹，残食手足！不懂感恩天穹，更不懂敬畏生命！更不会施恩布德！亦不会化龙泽田！万年天罚将尽，他龙族子嗣因何又遭此劫难！那只能说明他龙族从此只会食灵吞兽以求苟且！ 万年来他龙族未有圣人出，万年后亦无一人能以万界苍生为念，羽化飞天，恩泽于民！所以它必须得死！是天要灭它龙族，不是老妇要灭它龙族！” 待苏九黎慷慨激昂，肺腑之言，以身解说之后，场间众人皆幡然醒悟。” “原来这万年天罚还有这等深意！看来是儿等以己观天，短视浅薄了。” “这不能怪你！尔等只需铭记待这万年天罚解禁，那西域荒漠困龙之地若无神龙飞天！我等需替天屠龙以谢天恩！否则世间万灵将生灵涂太，万劫不复！” 众侍女应： “是！” 苏嫣儿定睛细思而后再问： “可是龙族此次出荒求援，圣女祈天似要宽恩于龙，这又做何解？” 苏九黎伸出枯槁双手捏起金烟杆早有侍女从一旁为其再度明火。 苏九黎斜眼不屑地瞅了瞅神灵祭祀那端庄的容颜道： “毕竟！万年天罚，乃有七百年尚未修完。万年方得圣人出，天神自不会这般无情不仁。尔等只管领命行旨，不可妄测天机。” 众侍女应： “是” 苏嫣儿秀眉微皱又问： “那这天降神子又做何故呢？” 苏九黎吧嗒吧嗒嘴，似一时想不起昨日养元堂里还有位闹人心神的劳什子来，于是反问道： “什么天降神子！？我怎么没见到？” 苏嫣儿伸出玉手向院外指了指 “孬，就是守在馨儿身边那位。” 苏九黎眯着眼瞅了半天也没看清楚那正在花丛里赶鸭子的小屁孩的正脸，于是恼火指使着身旁一侧的侍女道： “你给我把他带过来，让我好好瞅瞅，什么劳什子！还扯出什么神子来了！” 馨儿欣儿牵着泉儿的小手入了木屋。只见小神子一头花瓣草屑，小手也占满了草汁嫩叶，似是刚从花海里长出来的一株小草。只那张阳光灿烂的笑容，惹得场内众人甚是怜爱。 黎姥姥伸出枯槁的手指示意孩子靠前来。 只见小神子瞪大了圆丢丢的大眼睛望着苏嫣儿。似是在问：“娘亲，你儿子就要被狼吃了。你还不快救我？” 苏嫣儿微微冲着小神子点了点头。示意：“没事，有娘亲在，狼奶奶不会吃你的。” 小神子猥琐地走上前，靠近那张枯木般的枯爪。 “嗯，看这贪生怕死的样，哪里像个神子了。来把手伸过来让姥姥瞅瞅。” 小神子再次将目光投向娘亲以示寻找些信心与勇气。苏嫣儿只好又微微点了点头。 不等这母子一搭一唱黎姥姥便一把伸手抓起了神子的小手端倪起来。 黎姥姥一会儿端详着小手，一会儿又瞅了瞅神子的小脸。双目微闭，口中喃喃自语道： “乾坤屯蒙…否泰同人…，嫣儿这娃娃何年何月生？” “天灾大旱之年，西域都城郊外，天罚九千三百年，夏季第五天，具体天降时辰约莫燃灯两柱之时。” “哼！行了不用看了。浊骨凡胎，凡夫俗子之辈罢了。” “何以见得？” “尔等这也看不出来吗？ 他一无先天内丹，二无仙根灵体，三无修仙根骨。明显就是一俗世辟巷，凡间陋室，不懂人事的浊骨凡胎，凡夫俗子之辈。亏你们还天天把他当成天神牌位似的供奉着呢。这等不入流之辈趁早把他弃荒送人的好，免得日后玷污了谷内哪位仙童圣女之体又惹来一身子麻烦！” 众侍女互视无言。 苏嫣儿心想，这。。。一无先天内丹，二无仙根灵体，三无修仙根骨之说甚是不解。 这明明活活一肌肤如雪，面白似玉，体无凡尘，更无兽味，亲之令人心生恋爱，近之令人不舍离弃的灵童仙体。怎个就成了那凡间俗世陋巷里，随处可见调皮捣蛋不懂人事的浊骨凡胎，凡夫俗子之辈了呢？ 无灵无丹无根无骨却是不错。但若说这慧敏之处甚是百个神谷道童不及他一个呢。 要我趁早把他送人弃荒？那是人该做的事吗？是娘该说的话吗？ 心想有本事你去那凡间陋巷里找个比我家泉儿更乖巧聪慧，更白嫩可亲的孩童出来试试。 别个不知也就罢了，可我日日与之亲近，怎生不知这孩童与众不同之处，这皮肤就是刚刚从那池塘泥浆里滚过亦遇水即洁，一尘不染，柔嫩如水，洁净丝滑，不，用丝滑都有些不及，因为它根本就如同透明人一般，不似rou身，但又活脱脱就是个人儿！实在令人不解，只想抱着亲着与之共眠。 若说是我母性泛滥，但馨儿欣儿信儿这些个未出阁的妙女怎生也如此宠溺他呢？ 就算不是神子就当是尊前护法道童也甚是喜欢呢。 “哎呀，看着一副身似女儿身，面似女儿像的样，甚是惹人喜爱，以后就当女儿养着吧。 难得我多年来膝下才收了这么一位弟子，就算日后用来做身边沏茶倒水的道童侍女也好过姥姥这般弃人于荒山野林被狼吃了好吧。” “哼！那是你自家的事，我管不着，也懒得管。” 一旁满脸委屈的小神子，在众位侍女jiejie的簇拥下，离开了小木屋。 一路上，小神子两只大眼睛不住地咕溜溜探头探脑望着娘亲的背影若有所思。 心想，被这爱吃小孩的狼奶奶说成是那孤巷陋室里没有仙资灵体的赖皮小孩也就罢了。可我明明是一顶天立地，一人能抗3袋稻米，双手轻松就能把咏儿举高高的男子汉，娘亲你怎么可以把我当成女儿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