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鏖战

    熟悉的喧嚣从四面传来，照明聚光灯聚焦于台上，白野站在擂台中央，正在原地拉伸筋骨，为即将到来的比赛热身。

    今天他要连续鏖战三名拳手。

    褪去上衣后，可见他那身精瘦的肌rou，清晰的肌rou线条随着动作伸缩延展，筋rou流畅而饱满，仿佛出自大师手笔的雕塑。

    “看到那个弟弟没，别看他长得秀气，揍人的时候时候可毫不手软，是老娘的菜。”

    观赛台上，面容半掩在帽檐下的女人边说边笑。

    “jiejie你又犯花痴了，前段时间才把那位个子高高的男孩子折腾得不成样子，难不成又要换一个来下手，我想着都心疼了呢…….”

    “哎呀，你们看他那身肌rou，穿着衣服还以为是个学生，没想到这么有料，我好喜欢…….”

    “我也记得他…….”

    一群聚在一起的女人莺声燕语，对着白野一顿指指点点，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

    黑拳赛场的观众席上从来不乏女性，而且大多数是年少多金的富家小姐，她们厌倦了堡垒城市的安稳生活，拳拳到rou腥风血雨的黑拳场对于她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听到那些小姐们的对话，男人们都不禁对台上的白野生出几分羡慕嫉妒，连带着看他都有些不顺眼了。

    人的嫉妒心就像野草一样割不尽，遇到养分便破土而出。

    他们当中有不少人都在白野身上下注，毕竟前些天对战陀古的那场比赛着实给他们留下不小的印象，许多人看好他。

    但男人们同时更希望对局刺激而有悬念，血流得越多他们就越兴奋，是生是死与他们无关，最好是白野惨胜，落得个终身残疾或者毁容。

    白野专心进行着赛前热身，对于台上那些女人的声音置若罔闻。

    他心里很清楚，这些人不过是看客而已，来此纯粹为了消遣，就像古代去勾栏听曲的官宦子弟，性尽之余赏两个钱，但从头至尾没把人当人看。

    况且白野并不认为自己是在表演，他为至亲出拳，从不管指尖滴下谁的血液。

    在另一阵喧哗中，白野的对手登场。男人名为博莱，皮肤黝黑，长着一张亚洲人的脸，埋在胡子下的嘴似乎在冷笑。

    博莱主修泰拳，又称八臂拳，肘膝关节是他的武器，杀伤力惊人，凌厉一击可以折断钢板。

    双方摆好阵势，静待裁判的指令。

    裁判的手臂铡刀般挥下，博莱即刻开始向前突进。

    白野目光一凛，在对手冲过来的瞬间疾速后撤避其锋芒，泰拳素来以狠辣肃杀著称，博莱如此迅速地发动进攻是想打一个出其不意。

    进攻往往要比防守更难，主动出击就意味着主动露出破绽，在白野看来对手的出击着实冒失了点，似乎是想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白野并不给对手这样的机会，他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拳法，所有的技巧都来自野拳场。

    步法、格挡和出拳就是格斗的所有精髓，无论什么样的格斗术都离不开这三者，明白这一点的他总是能把对手打得屁滚尿流。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可以说是格斗方面的天才。

    凌厉的破空声在耳边呼啸，但白野沉着冷静呼吸平稳，他躲过了对手的一连串进攻，并且在对方一个大幅度重拳后反身一脚剜上对方的膝盖。一声细脆的响声传来，白野知道对方的膝盖骨已经裂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吃痛强接下这一脚，下一刻那张扭曲的脸便转了过来，在他竭力闪身后还是被博莱的手肘蹭到了大臂。

    常年练习泰拳的人手脚胳膊都覆盖着一层老茧，能用来打磨牛皮，白野的手臂一阵火辣，他不用看也知道有血渗了出来。

    确实是个狠角色，白野看着博莱那条被踢中的腿在不能控制地颤抖，假如不做处理怕是要落下残疾，尽管如此对方还是强忍着还击。

    不出他所料，这一回合后博莱直接向裁判示意投降，他已经几乎失去战斗能力，继续打下去就是在送命。

    白野做了几个深呼吸，方才的一番缠斗消耗了不少体力。裁判示意第一场拳赛结束，中场休息三分钟。

    台下传来嘈杂的争论声，不少人没看懂刚才发生的情况，转瞬间格局已定，博莱还没见血就投了降，一伙人在叫嚷着退票，喊着诸如假赛之类的话。

    但更多人都沉默着，或是对着白野低声讨论，在他们看来白野的拳法虽无套路但却十分凌厉有效，即使不是第一次看也新鲜感十足。

    “小白弟弟，看你受伤jiejie心疼死了，从擂台上下来跟jiejie回家，让jiejie好好疼爱你……”

    看台的一角发出一阵嬉笑声，几个女人互相闹嚷着，为首的女人对着白野高喊，手里的一张裹着硬币的手帕飞落到台上，上面印着繁复的图案，巨大的银色树木下飞舞着雨点般的叶片。

    “这是…….斋藤家的家徽”

    认出来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面庞遮掩在帽檐和面纱中女人，揣测着这是家族中的哪位千金。

    白野坐在擂台角落的凳子上，对一旁的状况视若无睹。阿良从身后给他递过来一瓶水，白野仰头灌了一口，慢慢调整着自己的气息。

    下一个对手是个瘦猩猩一样的黑人，名叫查尔，他看起来比白野还瘦，头上是黑人标志性的短密鬈毛，瓦白的眼睛像是嵌在脑袋上的两只灯泡。

    此刻那张黑脸上的白眼睛正死死盯着白野，拳赛前经常会有这种挑衅的互瞪，眼神更凶狠的一方能在气势更胜一筹，从而让对手露怯。

    但白野看都没看他。

    他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让氧气充分流经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眼中的视线清晰了许多，上方的灯光像是炽白的太阳。

    他在脑中整理着对手的情报，查尔，和他一样从贫民窟的野拳场出身，看似瘦弱实则狠毒，手下沾着几条人命，拳赛之外做着贩毒和拐卖人口之类的生意，前不久曾jian杀过一个女人。

    非常标准的坏蛋，完全不用手下留情的人渣，白野虽不爱多管闲事，但也并不介意在黑拳场上顺手做点好事。

    他把指骨捏的咔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