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沼泽挖子

    泡面吃多了，总会见到打开之后发现没有料包的情况；网购多了，总会遇到出门取快递忘了拿钥匙的窘境；恋爱谈多了，总会碰上渣男或渣女……

    该来的事情总是要来的。

    周三上午，格兰芬多一年级的小巫师们，迎来了他们人生之中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课。

    这是所有小巫师最期待的一门课程，就连看到书本就习惯性想要“昏昏倒地”的罗恩，居然也提前预习了课本。

    “《黑魔法：自卫指南》第一章要讲的内容是‘鼻涕咒’，那个小恶咒的效果真有趣。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它学会了，然后找机会在那个臭屁精和他的小跟班身上试试看。”

    在前往教室的路上，罗恩一直喋喋不休地同舍友们讲述着他的计划。

    或许是惯性使然，又或许真的是天生八字不合，自打火车上遇到到马尔福他们，哈罗二人组与对方之间的关系就开始一路雪崩，相看两厌——没有最讨厌，只有更讨厌。

    伯恩没有掺和进小孩子间的打闹，他一边走一边盘算着自己的事情。

    为了上好这门黑魔法防御课，他可是好好做了一些准备，还拎上了那个红色铁皮工具箱——就怕真出现“校园暴力”的时候，自己手头缺少趁手的工具。

    只是，当小巫师们兴致勃勃地走进黑魔法防御教室之后，他们差点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明明教室是在城堡三层，又是在阳光明媚的上午，本该亮亮堂堂的教室居然像地下室一样漆黑。

    拉着窗帘不说，窗户上面居然还都钉着一些木板，周围的墙壁上也有大片墙皮脱落。

    供小巫师使用的桌椅，也全是破破烂烂的，很让人怀疑坐上之后会不会立马散架。

    而偌大一间教室，居然只点了几根蜡烛用作照明，很难不让人怀疑布置教室的奇洛教授是不是开了家眼镜店作为副业补贴家用。

    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还是教室里的味道。浓郁的大蒜味像拳头一样，一下下击打着小巫师幼嫩的鼻子，同时还十分辣眼睛。

    找好了座位，除了伯恩这样带有明确目的性来上课的学生，以及两天工夫就已经在格兰芬多（乃至整个一年级）声名鹊起色的“万事通”小姐——她正埋头预习课本，哪怕明明已经预习过了一遍——其余的小巫师大都一边用手捂着鼻子，一边“嘁嘁喳喳”地开始了小声交流。

    罗恩用食指在桌面上蹭了一下，然后又把脏兮兮的手指伸给哈利看了一眼。

    “我对这堂课的信心有点不足了。”他说，“乔治和弗莱德都说霍格沃兹的黑魔法防御课一向不大行，他们这次居然说了真话。”

    “也许还有转机，”哈利只能这样安慰他。不过，说话时，他摸着椅子底部的手好像蹭到什么黏糊糊的东西。这害得他白白浪费了一张崭新的羊皮纸。

    而坐在他们旁边的纳威则一直低着头，在自己的小书包里不断翻找着什么。最后，这个老实孩子只能垮着個小脸，无奈地承认：“我好像把教科书落在宿舍了。”

    西莫·斐尼甘则劝他看开点。反正，就目前黑魔法防御课教室的鬼样子，那位奇洛教授的水平多半也不咋地，上课时有书没书都一个样。

    “你瞧，我也没带书本。”西莫向纳威展示了一下自己书包里的东西，里面还都是周一上课时用到的教材，过去好几天了他都一直懒得换一下。

    “可下节课是魔药课，你好像也没带魔药课的课本。”纳威小声提醒了西莫一句：“斯内普教授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我听学长们讲，他总会找各种理由给别的学院扣分。你小心点……”

    如果说小狮子们聊天多少还都和这门课沾点边，那么和他们一起上课的小獾们畅聊的内容则大多集中在讨论奇洛教授这位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

    他们的话题，是由一个叫扎卡赖斯·史密斯的小巫师引起来的，他是一名纯血家族的后代。

    虽然“神圣二十八族”名单里没有史密斯家族，但是在被分到赫奇帕奇之后，他就声称自己的家族与学院创始人有着血脉渊源——赫奇帕奇版的马尔福了属于是。

    不过，小獾还是单纯，因此有不少新生真信了扎卡赖斯的话。

    “我跟你们讲，”因为讲得起劲，所以这个扎卡赖斯居然一屁股坐到书桌上面，脚踩着椅子，居高临下地对贾斯廷和麦克米兰说道：“霍格沃兹的每一位教授，每个学年开学之前都会收到校董会的专项拨款，用来添置教具和改善教学设施。今年也不会例外。

    咱们现在用的教室这么简陋，十有八九，奇洛教授一定把拨款拿去做别的事情了。”

    贾斯廷表现出了自己的捧哏天赋，接茬道：“这可是霍格沃兹，是英国乃至全世界最好的魔法学校，他怎么敢这样做？”

    扎卡赖斯很满意这位小老弟的铺垫，露出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激动地道出了自己的推断。

    “真相只有一个！那位奇洛教授能够成为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肯定是因为他背后有人！”

    咣当……

    之所以有配音，不是因为这睿智孩子说话掷地有声，而单纯就是因为真有东西砸到了地板。

    听到“他背后有人”这句话，就像是触发了应激反应，正抱着东西从连接自己办公室和黑魔法防御课教室甬道走出来的奇洛教授猛地一惊，马上就伸手去拿别在腰带上的魔杖。

    而被他拿在手里的教具，一个圆形金鱼缸，自然也就掉到地上摔了个稀巴烂。鱼缸里盛着的许多圆不溜秋的“朽木”木块，全都骨碌碌地滚向了教室，滚到小巫师们的附近。

    “这是什么东西？”

    扎着两根羊角小辫的汉娜·艾博好奇地低头看了看，忍不住伸出魔杖，想要戳一戳撞到自己鞋子才停下来的那块“朽木”。

    赫奇帕奇的小獾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好奇心爆棚的格兰芬多小狮子了，他们甚至都没用魔杖而是直接伸手去抓取。

    可是，这帮新生似乎都没有考虑，自己是在什么教室、即将要上的是什么课——

    汉娜用魔杖戳到那块“朽木”，就好像打开了一个开关，它立刻就褪下自己的伪装。

    它伸展开带有伪装色的爪子，爪子上长着鳍；“朽木”的一端还扭了扭，那是它的脑袋，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一个三角裂缝形状的嘴巴，里面布满锋利的牙齿。

    “别、别、别动……”奇洛想要说些什么，可长时间的伪装多少对他造成了一些影响，现在就算想正常说话也会带点口吃。

    因此他提醒得晚了一步。

    手脚麻利的小巫师们，几乎把所有休眠状态的“朽木”——也就是沼泽挖子——全都唤醒了。

    “啊！”汉娜发出一声尖叫。

    被她用魔杖戳醒的沼泽挖子，咧开三角形的嘴巴扑向了她的脚踝，把小女巫吓得从座位上掉了下来，就连魔杖掉了都顾不上捡起。

    其它一些小巫师表现得甚至还不如她。比如，刚刚还智珠在握的扎卡赖斯，因为也直接伸手拿沼泽挖子，所以来不及躲闪直接被这个小东西咬破了手指，立马就哇哇大哭起来。

    相比于遭到袭击之后普遍是呼痛或者大哭的小獾，小狮子表现得则很格兰芬多，虽然不会对付沼泽挖子的咒语或者其它一些技巧，但他们起码会反击。

    比如，哈利和罗恩就合力掀翻了课桌，压扁了几只冲向他们的沼泽挖子。

    又比如，纳威和西莫则背靠站到一起，拿起小书包对着那些扑过来的沼泽挖子就一通抡。

    当看到不远处汉娜要被咬到，纳威这个时不时会表现出笨笨样子、特别腼腆的小男孩，立马从书包里拿出厚厚的魔药课本，“呀”地一声，双手举着它就朝袭击汉娜的那只沼泽挖子拍去。

    这还是比较一般的小狮子，某些比较聪明的，比如那个坐在第一排的海狸小姑娘，甚至还表现出了一名巫师真正该有的样子——她拿出了魔杖来对付沼泽挖子。

    通常来说，一年级刚入学小巫师其实水平都差不多，拢共也会不了几条咒语。

    不过，这条惯例并不适应于学霸，特别还是那种“卷王”类型的学霸。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赫敏成功施展出了漂浮咒，一个魔咒课上还没讲过的咒语，而这个咒语的效果就是成功让扑向她的那只沼泽挖子飘到半空，徒劳地挥舞着爪子，做起了无用功。

    目睹了赫敏的举动，哪怕是被伏地魔附身的奇洛，也得承认这个小女巫的优秀。于是，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格、格、格兰芬多，加两分。”

    然后，正当奇洛准备让小巫师们别乱动，好让他来替他们收拾残局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别着急，再让我看看，我曾经那位院长家的孩子有什么特殊之处。

    你还记得吗，开学第一天的早晨，咱们从禁林回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了这个小巫师——多少有点太巧了一些——试试他的成色，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惊喜出现。”

    “遵，遵，遵命，我的主人。”奇洛在脑海里回答了伏地魔。

    不过，他的谄媚回答却只是又换回一句“蠢货”，以及：“这是思想间的交流，你口吃个鬼？”

    和伏地魔顶嘴，奇洛肯定是不敢的，可他敢于下黑手——当然，下黑手的对象则是小巫师——他的心智已经完全被黑魔法扭曲，再加上这两天的悲惨遭遇，让奇洛多少形成了点反社会的性格。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既然如此……”

    奇洛想着，默默举起魔杖装作要施展一个对付沼泽挖子的咒语，可实际上却施展出了因为最近时时刻刻都在使用而已经练习到能无声无杖施法的……混淆咒。

    为了麻痹自己的猎物，装作和舍友们一样，仅仅是使用简单的物理手段和沼泽挖子们讲道理的伯恩，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恶意。用脚后跟想，他也能猜到是哪个老六在搞事情。

    与此同时，正在黑魔法防御课教室里暴走的那些沼泽挖子，仿佛是得到了什么讯号。有很多沼泽挖子，居然放弃了去攻击离它们更近的小獾，反而掉过头扑向了格兰芬多的小巫师。

    而且，这些沼泽挖子居然还用上了兵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看起来是随机攻击所有小狮子，可实际上绝大部分其实都是奔着伯恩去的。

    别看它们的个头并不起眼，可是能够被评为“3X”危险级别的神奇动物，沼泽挖子对于人类其实还是很具有危险性的。

    而且，之所以会被奇洛选作是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具，是因为沼泽挖子除了是一种神奇动物，它们其实还能被归属于“黑魔法生物”的范畴内。

    所谓的“黑魔法生物”，一般来说，要同时兼具两个特点：

    第一，它们不是自然诞生的魔法生物，而是由于巫师（或者其它魔法生物）有意或者无意间创造出来的生物。

    第二，它们具备一定的危险性，大部分都有以人类或类人生物为食的倾向性。

    当然，这种倾向性的严重程度，不同的黑魔法生物是不一样的。

    举个例子，摄魂怪就是典型的、极端邪恶的黑魔法生物，活人的快乐情绪是摄魂怪最喜欢也是目前已知的唯一食物来源。

    沼泽挖子虽然也有袭击人类的记录，但它们日常食物来源主要是昆虫、爬虫和小型哺乳动物，偶尔能够找一株曼德拉草——根部呈人形的神奇植物——它们也就基本能解馋了。

    而此时，那些沼泽挖子之所以“锁”定了伯恩，就是因为它们在奇洛混淆咒的作用下，把这个小巫师当成了一株成熟的曼德拉草！

    它们急迫地想要享用这顿美餐。

    这些沼泽挖子的三角嘴巴不断窸窣，发出“咔嗒咔嗒”的摩擦声，然后就像抱脸虫一样从地上蹦了起来，扑向伯恩那充满胶原蛋白的白嫩脸庞。

    “伯恩，小心！”

    和伯恩相熟的小巫师们纷纷发出惊叫，他们连忙把手边能拿起来的东西全都砸向跳起来的沼泽挖子，想要阻止它们。

    赫敏扭头朝奇洛大叫：“教授！”

    可是，此时的奇洛却装出一副便秘似的表情，脸上挤出了汗水，嘴巴也不断张开又闭合可就是念不出一句完整的咒语。

    眼见让奇洛教授帮忙属实是痴心妄想，赫敏决定自己动手，她又一次成功使出了漂浮咒。然而，扑向伯恩沼泽挖子的数目实在太多，小女巫的漂浮咒根本拦不下所有。

    就在小巫师们吓得脸色惨白，因为不忍心看接下来的场景，所以甚至想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伯恩却干脆地扔掉了之前当棒子用的椅子断腿，拿出了自己的魔杖。

    “被小看了呢……”

    这个小巫师心里嘀咕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