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是谁下毒
平日里寂静祥和的宋府，此刻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尤其是清风阁，此时院子里已经跪满了二十来个仆人，个个都战战兢兢的垂着头，大气不敢喘一下。而屋内的陈一啸，板着一张严肃的脸，等着侍女把大夫请回来，又想着，若是人没了，如何跟主子交代。 古月的床边，一袭粉色衣衫的彩荷正跪在边上，一脸的愧疚。她万万没有想到，离开不到一会儿，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她该——如何交代？她心里也是焦急着的，好在方才遮掩着替她把了脉，尚算平稳。 “沈大夫，快，快请进。”门外，忽然传来了欣彤焦急的声音。 彩荷和陈一啸精神一震，循声望去，见欣彤一瘸一拐地进了屋，身后跟着一袭白衣的年轻男子，背着包袱，尾随着她走了进来。 陈一啸的眉头微微一皱，看向欣彤：“这位是？” 欣彤有些心虚，垂着头回答：“这位是沈大夫。” 沈大夫？蔷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有多少药铺，哪些知名大夫，他还是一清二楚的。这姓沈的大夫，哪里来？陈一啸将询问的眼光投向欣彤，令她猛的一惊。 糟了，她着急着赶路，根本没有去问他师出何处，来自哪里。她焦急如焚：这可怎么回答啊。 “在下沈封，并非蔷城人士，路上冲撞了这位姑娘，听闻贵府小姐疾病缠身，在下又刚好略懂医术，故而特地前来解忧请罪。” 沈封？陈一啸只觉得这名字耳熟，沉思了片刻，蓦然开朗，恭敬有加地冲他拱手道：“原来远近闻名的沈大夫，久仰久仰。” “公子严重了。”沈封客气回礼，“不知贵府小姐何在？” “正在里间，沈大夫请。”陈一啸忙回应，引领着他进了内间。 里屋跪着的彩荷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话，闻言，眼睛猛地一亮。来人若是沈封，姑娘必能化险为夷。 沈封何人？其名声可是闻名五国皇室、贵族、百姓的神医，他医术精湛，志在行善，出师至今已踏遍五国，救人无数。他所行为“大医”，不论是穷凶恶极者，贪慕虚荣者，贫苦百姓，皆一概而论。当然，贫苦百姓者，分文不取，而除外之人，若是求医，必取丰厚回报，如此一来二去，这名声，也就建立了起来。如今天下五国，谁人不知？ 彩荷就着陈一啸的手势起了身，取出洁白的帕子，搁在古月的手腕上，又去搬了张凳子，放置在床边，领着沈封坐下。 沈封冲她礼貌微笑，轻轻落座，目光扫了床上人儿一眼，然后落在她的手腕之上，伸出手指搭在她的动脉上，专注凝神，不一会儿，便拧起了眉头。他离了手，翻了翻古月的眼皮，然后又仔细看了看面容，见她肤色发红，嘴唇泛白，便已心下了然。 他站起身，走到书桌旁，写了药方，交到彩荷手中：“你按着我这药方去取药，煎成两碗，速速端来给你们服下。” “诶，奴婢这就去。”彩荷接过单子，匆匆离去。 “沈大夫，她是怎么了？”陈一啸问道。 沈封脸色有些严肃：“方才在下仔细把了脉，发现贵府小姐的脉搏跳动缓慢，轻微，且见其面容发红，嘴唇泛白，应是中毒了。” 果然！陈一啸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意，转头叫侯在一旁，脸色苍白的欣彤将碗取了过来。欣彤端碗的手颤抖着，垂着头不敢看陈一啸和沈封，颤颤巍巍地解释道：“早，早上姑娘还是好好的，喝，喝，喝了粥后就晕倒了。” “恩。”沈封点头回应，取了一只银针插到了粥里，待抽出来时，插入粥中的银针已经变成了黑色，“这粥有毒。” “混账东西。”陈一啸气得吼出一声，一巴掌扇在了欣彤的脸上，“怎么伺候的，连粥里有毒都不知道？” “奴婢，奴婢也是今日才调来伺候姑娘，这，这粥在，在端来前厨房的人都是要试，试的啊。”欣彤已经惶恐的跪在了地上，哭着解释。 沈封微微蹙眉，继续向陈一啸说道：“此毒名唤砒石，含剧毒，若是用得多，只怕命不保矣。索性贵府小姐只是食用了少量，稍后用药方催吐，休养几日即可。” “有劳沈大夫。”陈一啸忙感激拱手。 “医者本分，兄台不必言谢。”沈封客气道，“在下先为小姐针灸一番，醒来服药即可。” “如此甚好。”陈一啸笑了笑，然后转头瞪了眼欣彤，吩咐她好生待在这里听由沈封差遣后，就往院落踏了出去。 院中央，陈三及陈七并着门口和其他几个侍卫守在一旁，二十来个男仆女婢跪伏在地板上，秉着气等候发落。虽然不过是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却是叫他们心里压抑得很，此刻见陈一啸出来了，更是吓得心惊胆战。 听得他粗声大气地吩咐出声：“阿三，你带人去搜搜，看谁人屋里藏了砒石。” 陈三出列，领命而去。随后，又听得陈一啸开口：“古姑娘的膳食是谁准备的，都有哪些人经手了？都给本首领站出来。” 那些厨房管事还有端菜准备器具的那些仆人婢女惶恐地出了列。 “二爷不过是离开半日不到，便有人在本首领的眼皮底下动手脚，胆子不小啊。”陈一啸的声音冰冷粗噶，不带丝毫感情，愣是将下边出列九人吓得一身冷汗，“是谁在古姑娘的膳食动了手脚，自己站出来。” “...。。”然而，九人面面相觑，却无人站出。 “很好，都不承认是吗？”陈一啸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一同问罪。来人，把他们给本首领拉出去，各自杖打毙命，丢弃乱葬岗。” “是。”队伍之中，走出了九个守卫，就要将他们拉去行刑。 “陈，陈首领，饶命啊。”那个矮身圆的厨房管事者朱芳立马嚷出了声，“奴才们准备好了膳食都是会先试吃的，若是准备的膳食里有毒，试，试毒的时候就已经发，发现问题了。想来这问题，是出现在，送膳的丫鬟小厮手，手里。” 陈一啸挥手叫守卫退到一旁：“装盒送膳食的给本首领站出来。” 朱管事以及打下手的丫鬟们都退了口气，看着队伍里走出了六人，两个男仆四名丫鬟，几人的脸色都是苍白得很，尤其是两个男仆中其中一人，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