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春去秋来入尘埃
(写书不易,求个收藏,见谅。) 夹层中,林修早已将这一切听得一清二楚。发现曾院长忽然没有了动静,林修心里也是极为慌乱。他想到自己能够修炼凝气法绝全是曾院长所赐,半年来,曾院长不仅每夜引他入梦境修炼,甚至还照顾他阿爹铺子里的生意,把翻新私塾的桌椅的活都给了阿爹。恩人遭逢不测,林修怎能再继续躲藏。 卧室里那人乃是钟南派掌门,林修深知,一旦从夹层出去,自己定是小命不保。可即便如此他也要一试,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曾院长被人杀害吧。 就在林修准备突然冲出夹层,吓一吓那钟南派掌门,好让曾院长脱身之时,他脑中忽然传来一阵嗡鸣,四肢也顿时瘫软,不等任何反应,他已经昏死了过去。 桃花香气忽然涌入林修鼻腔,他漠然睁眼,只见自己正躺在白云之上,来到了桃源梦境。 前方,曾院长盘坐在白云上,胸口处有大量鲜血涌出。 “曾院长。”林修喊了一声,然后纵身跳到了曾院长的旁边。 曾院长冲林修摆了摆手,“没事,林修,你莫要惊慌。” “曾院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修知道是曾院长引自己如梦,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堂堂钟南派掌门竟然会杀害自己的师弟,仙门高人不都应该是德高望重吗。 曾院长口中也渗出血迹,他低声说道:“林修啊,修真门派中的争斗远比凡俗世界更为残忍狠毒。不说这些啦,现在,我有一事,只能拜托与你了。” “曾院长您说吧,林修一定替您做到。”看到曾院长浑身血淋淋的场面,林修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曾院长点了点头,然后望向这鸟语花香的桃源梦境。 “这十层梦境乃我师父庐陵真人所创,包罗万象,有逆天之能,师父当年参悟到第六层时,不仅没能精进,而且还受到了梦境的反噬,灵力散尽而亡。临终前,师父将十层梦境交托于我,让我带着它离开钟南山。可是,我道行浅薄,驾御不了这十层梦境,如果离钟南山太远,准确的说,是一旦离师父的遗体太远,十层梦境便会消亡。所以我最远也就只能跑到长安镇。” 林修问道:“曾院长,为何老神仙要让您带着十层梦境离开钟南山呢?” 曾院长摇了摇头,“人心不古啊,林修,总之你记住,十层梦境绝对不能落在我大师兄,也就是钟南派掌门赵玉琪的手里。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现在我用自身的修为在你身上种下‘死魂’,然后将十层梦境传给你。” 林修皱起眉头,“曾院长您都驾御不了的东西,我现在如何能承受?” “不用担心,我的‘死魂’会帮助你的,但是你要记住,我的修为只够在你身上支撑半年时间,半年之内你无论如何也要进入钟南派,然后……” 说到这儿,曾院长望向林修的眼神也是一阵茫然。 “然后就只能靠你自己了。”今日如此,徐春秋也实属无奈,将十层梦境交予林修,他也只是尊奉师命,做垂死挣扎。 林修忽然说道:“曾院长,这样做之后,您会不会……” 林修没敢把那个字说出口,眼前的曾院长却是露出了慈祥的微笑,“会不会死,对吗?呵呵,林修你记住,修真之人首要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但却不能以世俗的眼光去看待生死,天地大道有万象,生死只是其中一象,你要谨记啊。” 说完,徐春秋也不等林修再开口,双手化掌,迅速的拍在了林修两端的太阳xue之上。白色灵光自徐春秋周身涌出,一丝细微的裂痕更是在他眉心处涌现。 裂痕中飞出一头五光十色,手掌般大小的麒麟,在徐春秋灵力引导之下,迅速窜入林修口中。 转眼之间,林修浑身皮rou筋骨传来剧烈鼓胀之感,他幼小身躯连凝气的修为也没有,要承受虚境灵力以及十层梦境的重压,简直比撕开他的身体还要更为痛苦。 眼前,曾院长的须发迅速变成雪白,脸上容颜也好似苍老了百岁。巨大的苦痛中,林修本来是要张口大喊,可一看到曾院长的样子,他便压制住周身苦痛,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看到眼前这孩子如此的坚韧,曾院长双眼顿时便有泪痕闪烁。但突然,一口鲜血从林修口中喷出,他的身影更是扭曲变形,时而被体内灵力横扯,时而鼓胀得像是要爆裂。 徐春秋心中惊道:“不妙,这孩子承受不住十层梦境的威压,继续下去,他定是要魂魄炸裂而亡。” 就在徐春秋准备将一切收回,保住林修性命之时,陡然间,阵阵黑气自林修胸中涌起,将林修包裹的同时,更是把徐春秋震开。 “这,这是什么?”徐春秋骇然望向林修,只看到黑气在林修身后化作一个婀娜女子的影像,将林修抱在怀中。不久之后,林修身形恢复,不再扭曲膨胀,连嘴角的血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卧房中,赵玉琪有些不耐烦了,他正准备疏通徐春秋周身血脉,让他醒来,忽然却看到眼前的徐春秋发须皆白,面容更是苍老无比。 “不妙。”赵玉琪立刻扶起徐春秋,右手掌心将大量灵力灌入其体内,唤醒徐春秋的同时,赵玉琪更是消耗自身修为,给眼前将死的徐春秋续命。 不久之后,徐春秋缓缓睁开双眼,赵玉琪一把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厉声道:“快把十层梦境交出来!” 徐春秋面色苍白,已是弥留之态,他冲赵玉琪露出冷笑,“你,永远也,也别想得到师父的,十……十层梦境……” 徐春秋头颅微微扬起,望着房梁说道:“师父,弟子……弟子徐春秋来陪您啦……” 白发尘埃尽,几多少年时。 恍惚间,徐春秋又看到秋风落叶的林间小道上,老人牵着少年的手,沿着石梯缓缓前行的背影。 “师父,您就别罚大师兄面壁思过了。”少年略带稚气的说道。 老人叹了口气,“我并非在罚他,而是在救他。” “救他?”少年挠着小脑袋,“可是您都三天没让大师兄吃东西了,这怎么是救他?” “救人不一定是要给他好的,春秋,你还太小,以后就明白啦。走吧,去你大师兄那儿。” “啊?师父,您不罚大师兄啦?”少年笑起来,刚掉的两颗门牙里一下就灌进去一阵凉风,冷得他一哆嗦。 “哼。”老人顿时面露不悦,“什么不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都在偷偷给你大师兄送馒头啊,去,跟你大师兄一块儿面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