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死囚和水鬼
苏萤和阎雀在听到那声叹息后,立刻在原地驻足。 “不会这么倒霉吧,这都还没上桥呢……” 苏萤缓缓回头朝后张望了一眼,空无一人。 河岸边的水顺着风势向岸上推动着,阎雀却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水面上那道不自然的涟漪上。 “东西不在后面,而是在水里。”阎雀迅速提醒着苏萤。 苏萤立马戒备地看向水面,果然,过了没一会儿,有个湿漉漉的脑袋从水中再次探出来…… “好像是只水鬼。” 苏萤站在原地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战斗策略。 那水鬼在海水中泡了很长时间了,所以两边的脸颊都显得异常地臃肿,像是被泡发了的馒头似的,脸色完全能用惨白来形容。 他阴毒地盯住岸上的苏萤和阎雀,缓缓张开嘴巴。 嘴巴里头看不见舌头,漆黑一片,就像是个大黑洞似的,苏萤的鼻子还是塞的,闻不到腐臭味。 那水鬼的嘴巴张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大小,“唉……” 又发出了一声叹息,接着,那脑袋就开始缓缓下沉到了水面以下,再也看不见了。 这还只是开始,在那水鬼下沉之后,又有许许多多的水鬼脑袋跟打地鼠似的,一个接一个从水里冒出来,叹息声此起彼伏。 那些水鬼每次都是叹息过后又缩回水中,看上去并没有上岸的意思。 尽管如此,阎雀还是叮嘱苏萤尽量不要离水面这么近,免得不明不白就被拉下去做替身。 苏萤打了个哆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吊死鬼就挺好的,我可不想转行当水鬼,一天到晚都要泡在水里,浑身上下湿哒哒的……” 他们从河岸边上的台阶拾级而上,远远地就看见叹息桥一侧的花窗里,有个东西一晃而过。 “那是符南?” 他们加快了脚步,迅速爬到了台阶的顶部,迈上了全封闭的叹息桥。 一上桥,眼前的景象就完全把苏萤惊呆了。 符南好像又吸了毒,摇摇晃晃地站在花窗旁边,眼神迷离。 而在他的身边,站着最起码十几个死囚的鬼魂,那些死囚根本看不清面容,因为他们的头上都被套上了麻袋。 麻袋的口子在死囚们的脖子上收拢,用麻绳缠绕了好几圈,打成死结。 麻袋上大多都是血迹斑斑的,可见那些死囚在生前遭到了怎么样的虐待。 那么多头上套着麻袋的鬼在符南的身边恶心地扭动着,可符南却完全没有觉得害怕。 有些死囚甚至把自己的麻袋脸凑到了符南的眼前,吸毒后的符南眼前迷离梦幻,根本不把他们当鬼看,所以才毫无畏惧。 他有些踉跄着推开身边那两只死囚鬼,抓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看向刚刚踏上叹息桥的苏萤和阎雀。 符南起初只是迷离地笑了笑,苏萤就立马意识到他对阎雀起了杀心,二话不说,直接挡在了阎雀的面前。 “鬼你能对付,人就交给我吧。” 符南眯着眼睛,阴森森地在密闭的叹息桥内桀桀笑了几声,“八十七幕第一场,八十七幕第一场……” “他在说什么?”苏萤不解地问阎雀。 “的关于这一幕的场次,他在按照剧本生活……” 在符南失控之前,阎雀也曾打电话到国内询问符南的助理他最近的状况,“据我所知,他在半年前就已经按照剧本中描述的那样,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精神一直不大正常,一直都是靠药物维持精神状况。” 苏萤纠结地握着白绫,“那……他现在到底是真不正常,还是为了按照剧本生活,故意装成不正常的?毕竟他以前也是个演员不是么?没准我们现在看到的全部是他的演技。” “无论他是演技还是真的精神不正常,总之都是要对你不利的!”苏萤把阎雀向后扯了扯,“小心一点才是。” 苏萤和阎雀自然是站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 但是那位疯子导演,抓着一把水果刀痛苦地转动着脑袋,左手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扯下来一大把,双眼绯红,然后又当着他们的面,把那些头发全部塞在嘴里嚼。 围在符南身边的那些死囚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怨恨,也纷纷发出痛苦的哀嚎声来。 那声音全部闷在麻袋里,最后变成了呜呜的凄惨声响,麻袋上的而血迹越来越多并向外蔓延,死囚和符南在这一刻仿佛产生了共鸣。 他们横七竖八地在符南面前扭动着,符南红着眼睛抓着水果刀向前走,那些死囚鬼挡了他的前面,他也毫不留情地举起水果刀朝着那些死囚鬼捅过去。 手起刀落,那些死囚的哭喊声更加惨烈了,他们身上的血迹越来越多,最后接二连三地倒在了符南的脚下。 符南的水果刀上沾满了鲜血,身上的怨气让鬼都觉得害怕。 他也不管眼前的究竟是人是鬼,举起水果刀就砍下去,叹息桥内鲜血飞溅,那些麻袋套头的死囚鬼个个伸长手臂在地上翻滚,哀嚎,整座桥内仿佛是人间炼狱。 苏萤就跟看恐怖片似的,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她在紧张之余一吸鼻子,因为感冒而堵塞的鼻子忽然通了,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刹那间涌入她的鼻腔内。 她站在原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血腥味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很大一部分的血腥味都是从那些死囚身上散发出来的。 血的味道穿越了遥远的时空,渗透进空气里,它们无孔不入,它们在为死者鸣冤。 有进无出的死囚监狱就在叹息桥的对面,除了刚才被符南用水果刀砍倒的几只死囚鬼之外,在符南身后,叹息桥的另一头,又有数量庞大,麻袋套头的死囚缓缓走上了叹息桥的内部。 不仅如此,透过叹息桥上的花窗向外看,在那道不宽不窄的水沟两旁的建筑上,几乎是每一户人家的窗台下,都悬挂着一两个死囚鬼。 他们的脑袋上套着灰灰的麻袋,麻袋的口子在脖子的位置被麻绳收紧,麻绳的另一头就悬挂在两岸的建筑上。 高低错落,一排又一排,一直蔓延到水道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