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5章 有相逢就有离别
阳光照在脸庞上的一刹那，凌枫居然生出了一种不适应的感觉，他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睁开，这才慢慢适应过来。 他看到了很多消防车，还有停在废墟之中的铲车和换装锤头的挖掘机，还有很多救援人员，可是他没有看见黄舒雅。 救援队来了，这肯定与黄舒雅有关，可怎么不见她人在这里呢？ 问了一个救援队的负责人才知道这次救援确实是根据黄舒雅提供的信息才进行的，但是她人在医院里。凌枫也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烂尾楼被炸毁的时候，黄舒雅拼命地在废墟之中刨着砖头，浓烟和灰尘还有爆炸硝烟所构成的有毒气体熏晕了她，并让她中了毒，她整整昏迷了两天才苏醒过来，她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赶快去救人。于是，才有了眼前的救援队。 凌枫本来是不想去医院的，但得知黄舒雅也在那家医院之中，他便坐上急救车去了医院。在车上，医护人员给他检查了身体。其实不用检查他也很清楚他的身体情况，这两天除了肾脏有些亏虚之外，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波波娜和金玉姬也被急救车送到了同一家医院，不过没在同一辆车上。 来到医院，凌枫很快就见到了黄舒雅，她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还有一些不舒服，医生让她继续住院观察。 看见走进病房的凌枫，黄舒雅愣了一下，忽然一声欢呼，直接从病床上跳了下了扑到了凌枫的怀中，一边哭有一边笑，“你这家伙简直就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 凌枫笑道:“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吗？” “不，当然不是。”黄舒雅眼神脉脉地看着他，“凌枫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如果不是警察不让我跟着去，我会亲自来救你的。” “我知道。”凌枫说道：“我真的知道。” 黄舒雅将下巴压在了他的肩头上，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你真的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凌枫苦笑道：“我的大小姐，无论你想说什么我都麻烦你下来好生说好不好？我好歹也是一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身子很虚，我快承受不起你的重量了。” “你骗人，我看你生龙活虎的。”黄舒雅赖在凌枫的身上就是下来。 凌枫好生无语，不过好在他是一个透支过度的状态，就算是这么亲密的姿势，他居然也能稳得住，没有那种让人尴尬的反应。 “告诉我，这两天你在地下室里是怎么过的？” 凌枫将事情简简单单地讲述了一遍，在来时的路上他就剪接好了剧本台词，可以说的他都说了，不该说的他一字没提。 “可惜，我没在地下室里，那么刺激的事情都错过了。”黄舒雅说。 “你要是也在地下室里，那谁来报警救我们啊？笨蛋，你快下来，不要胡闹了。”凌枫催促道。 “不嘛，再抱我一会儿。”黄舒雅忽然有些伤感地道：“我知道你要走了。” 凌枫沉默了，确实，他已经拿到了人皮书，也找到了破译神秘文字的线索，还解决了印度杀手，他已经没有必要在留在这里了。 恰好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阿依莎和两个警察走了进来。 “你们……”阿依莎尴尬地耸了一下肩膀，笑着说道:“你们回去再亲热好吗？这两位警官说要问你们话呢。” 黄舒雅这才从凌枫的身上下来，有些尴尬地道:“好吧，警官，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凌枫下意识地看着黄舒雅，心里暗暗地道:“原来这才是警方的第一次问话，不知道黄舒雅会怎么说呢？但愿她机灵一点，不要牵扯到约翰博格神父和人皮书的事情，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这位先生，我们也有一些问题想问你你方便接受我们的询问吗？”另一个警察对凌枫说道。 “可以。”凌枫说道：“就在这里吧，我时间不多，希望能帮到你们。”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意了，随后他们两个分别给凌枫和黄舒雅做笔录。 凌枫本来担心黄舒雅说漏嘴，但他很快就发现他的担忧是多余的，黄舒雅的嘴风很严，只字未提与人皮书和约翰博格神父有关的事情。她将这件事定性成了一次针对她的绑架事件，绑匪索要巨额的赎金，而凌枫救了她和她的同学。 凌枫这边陈述了营救的细节，他从楼顶扑下，打掉对方的手枪，救下黄舒雅之后又让黄舒雅去拿车，他去地下室救金玉姬和波波娜，结果被印度杀手堵在地下室里，后者并引爆了炸弹…… 询问的过程中阿依莎也插了几句嘴，说是凌枫在夜魔迪吧里找人，说凌枫让她报警等等她所参与的部分。 整个事件虽然被删除了最重要的部分，但却是天衣无缝，警察也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笔录结束的时候，询问凌枫的警察说道：“对了，凌先生，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我们在圣仆之家击毙了一个绑匪的同伙。不过，为了安全考虑，最近一段时间你们还是注意一点好，谨防对方还有没有落网的同伙，有什么情况的话请立刻联系我们警方。” 凌枫说道：“好的，如果有情况我们会立即联系警方的。” “好了，暂时就这样吧，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你们的，到时候希望你们配合警方的调查。”另一个警察也结束了询问，起身说道。 送走了两个警察，凌枫的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两个警察刚走，波波娜和金玉姬又来了。 她们还没来得及换掉身上的脏衣服，身上也随处可见棉花的纤维和泥灰，看上去脏兮兮的，可即便是这样的装扮也没能掩饰她们的青春美貌，金发碧眼的波波娜，秀气娟好的金玉姬，她们还是那么养眼。 金玉姬和波波娜进门的时候，第一眼看的却不是黄舒雅，而是凌枫。三双眼睛对视了一下，随即就移开了。那一瞬间的眼神交流蕴含着巨大的内容量，有秘密，有尴尬，有怀念，有回忆……总之是一言难尽却又尽在不言中。 “哎哟，你们两个怎么像乞讨的乞丐啊？”黄舒雅笑着说道。 “你这是在嘲笑我们吗？”波波娜翘起了小嘴，“如果不是你太有钱的原因，而我们又恰好是你这个富婆的朋友，那个绑匪会绑架我们吗？” 金玉姬也说道：“就是，出院之后你得好好补偿一下我们！我要你大出血！” “好吧好吧，出去一会我带你们去吃大餐，买漂亮衣服好不好？”黄舒雅爽快地道。 “还要免一年的房租。”金玉姬说。 “不免一年。”黄舒雅笑着说道：“以后我都不收你们的房租了好不好？” 金玉姬和波波娜顿时一声欢呼，跑过去将黄舒雅紧紧抱住。 “哎呀，你们的身上脏死了，臭臭的……咦，金玉姬，你胸口上的白色的东西是什么呢？”黄舒雅看着金玉姬胸口上的一团干涸的了污渍说道。 金玉姬低头看了一下，骤然紧张了起来，脸红红地道：“那个，呃……鼻涕。” 凌枫其实也看见了，他也脸红了。 黄舒雅并没多想，也不嫌弃金玉姬和波波娜脏，三个女孩亲昵地拥在一起说说笑笑。 阿依莎也凑了过去，加入到了她们之中。 青春、友谊，还有许许多多的冲动和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这些就是她们这样的大学生的生活。凌枫静静地看着她们，感受着这种从未感受到的美好气氛。 “阿依莎，你是手机还在吗？”金玉姬忽然说道。 “在啊？干什么？”阿依莎问。 “我们一起照一张相吧。”金玉姬说道：“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刻，我们应该保留一张拥有彼此的照片。” 阿依莎笑着说道：“好啊，我们照一张病床合影！” 金玉姬向凌枫招了招手，“凌先生，你也过来吧，我们一块合个影。” “嗯，好的。”凌枫走了过去。 “等一等，我去找一个护士帮我们照。”阿依莎说完就跑了出去。 很快一个小护士就跟着阿依莎走进了病房，阿依莎将她的手机交给了小护士，随后也爬到了病床上。 四个女生，左边两个，右边两个，凌枫坐在床边，一张合照就新鲜出炉了。 手机的屏幕里，四个女孩笑得特别灿烂，凌枫也有笑容，不过很含蓄。照片里，金玉姬胸口的鼻涕清晰可见，发现这点的时候，凌枫的脑门静悄悄地冒了一把汗…… 下午黄舒雅便出了院，她兑现了她的诺言，带着三个女孩去买了一大堆衣服，还给凌枫买了一身新衣服。晚上五人在一家顶级的法国餐厅享用了一顿奢华大餐，然后才醉醺醺地回家睡觉。 这一晚，黄舒雅破例没让凌枫和她一起表演。阿依莎、波波娜和金玉姬也很安静，早早地洗了澡睡觉去了。 凌枫躺在床上用新买的手机看着阿依莎传给他的合照，看着那一团鼻涕，忍不住苦笑连连，他的心里忍不住想道：“这样一张照片，不知道金玉姬以后结婚了，有了她的孩子，她再翻出这张照片看的时候，她会想起什么呢？” 这是属于青春的回忆，谁会去管几年十年以后的看法呢？ 这一夜，凌枫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他提着收拾好的行李箱离开了房间。路过客厅的时候，他将一张写好的纸条放在了茶几上。 纸条上写着这样的内容：再见，美丽的姑娘们，与你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人生之中的一段美好的回忆，我会记住它，我会时常想起你们。愿你们永远年轻美丽，健康幸福。 回头看了一眼姑娘们的房门，凌枫转身离开了。 他无法看见，就在他离开的时候，黄舒雅的房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隙，门缝后面有着一双窥探他的背影的眼角，那眼神里面充满了忧伤和不舍…… 还有金玉姬和波波娜的房间的房门，她们的房门也有那么一条缝隙，只是很小很小，更难被发现而已…… 房门关上，凌枫消失在了她们的视线之中。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有相逢，就有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