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江墨谦
送走高展鹏，卓朗要我留在家里好好休息，可是我坚持要参加庄浩南的婚礼，不只是为了和X大盗斗一口气，更想要借这次机会，探一探庄浩南的背景有多深，既然回忆要涌出来，就让它来得更猛烈一些吧。我总觉得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那么所有跟法国有关的人和事我都不可以放过。虽然没有实质的证据，但是直觉告诉我，庄浩南这个商人并不简单，如果他的荣富集团真的洗黑钱，那么跟着他一定会有一些意外收获，当然，我并不想验证到昔日温柔深情的恋人是一个jian诈的唯利是图的阴险商人。然而，直觉是人的学识和经验积累的对事物最直观的感受，很多时候很准，尤其是女人的，所以我从不介意跟着自己的直觉走，而且事实证明，它对我帮助的不小。 我满脑子都是变态杀手的案子，努力使自己的大脑重组当时的查案过程。似乎好像在出门时听到卓朗说：“去取车，我陪你去。”可是不知怎么的，自己现在竟然穿着礼服、踩着高跟鞋走在大街上。还好我背有斜挎包的习惯，还好前面不远就是的士站牌。 可能已经过了高峰时段，的士站没有什么人，我正暗自庆幸应该会很快叫到的士。“啊！”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雨，路边有很多地方还有积水，我站的位置正事一个水洼前，一辆法拉利跑车刚好驶过，我本能地向后退，高跟鞋的鞋跟正好勾到了下水道的盖子上，不仅没有避开，反而被溅了一身水。真是祸不单行，我的情绪已经很低落了，还这么倒霉，如果可以，我真的好像大哭一场。 我已经没有那么多心思想别的事情了，女人不管什么时候最在乎的都是自己形象，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在乎，我必须取出纸巾做一些简单的处理。就在我气愤地清理自己的衣服时，那辆法拉利退了回来，一个男人从车里走了来：“小姐，对不起！”他竟然还敢回来！“你不知道这样开车是要被开罚单的吗？事情已经发生了，对不起有什么用！”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后面这句话，也许我不是在气他，而是在气我自己。我继续低头清理我的衣服，他竟然什么都没有说便上车离开了，但是我似乎没有那么生气了。 我匆忙地上了计程车。“没有办法，只能穿着有水印的衣服去参加婚礼了，这次一定糗大了。”我想。这时候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就是希望一会儿没有人会注意到我，我们女人无论在任何时候就算有天大的事情发生，自己的妆容也是第一位的。我想今天这个时候NANA不会故意让我出丑吧。不过，当我看到NANA看到我的表情时，我就知道今天的太阳一定会照常在西边落下去，我只好做好准备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了。我走上去打招呼：“Tony、NANA恭喜你们！” “Ada，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庄浩南和我寒暄道。 “就是，我们还以为你不能来呢！”听到NANA阴阳怪气的声音，我就头皮发麻。 “怎么会，你们大喜的日子我一定要恭喜的！”但愿我当时笑得不是太僵硬。 “Café的生意怎么样？”我想庄浩南一定是不想见到他的新娘和他的ex大打出手才抢着说话的。 “还不错。” “Café只是幌子！谁不知道卓大小姐最拿手的是破案啊！尤其是捉什么变态啊、杀手啊什么的！”要知道女人想做的事，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 “真的啊！看不出来，挺漂亮的姑娘怎么做这种事情，怪不得听NANA说你没有男朋友呢！”NANA身边的伴娘帮腔道，都说“物以类聚”，我当初怎么会和她成为朋友的啊，真是讽刺。 NANA说：“听说半年前你受伤了，还挺严重的，好像毁了容吧，我们多担心你下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啊！没想到竟然追到香港来了。” “我可舍不得这花花世界，你是知道的，我这么好动，消停一会儿都受不了。到香港来只是想换个环境，我不知道原来你们在这里。”对付这种讨厌的女人，我从不示弱。 “说的也是，你就是喜欢和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打交道。怎么你现在还在帮人搞那些匪夷所思的事啊？我还以为你受过伤会看开一点呢！” “你最了解我了，我一向执拗，小小的挫折怎么能打击得了我啊！” “哇！女强人中你也是典范了，脸毁成那个样子也当成小挫折。要是我肯定死的念头都有。话又说回来，你是哪里做的整形呀，一点毁过的痕迹都没有。” “我家好歹也是医学世家，这点伤都治不好，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那有空可真要见识一下了！”眼看NANA已经无话可说了，我正要松一口气，可她的姐妹也真不是吃素的。 “Ada是吗？你裙子上的图案是最新款吗？”她的伴娘盯着我裙子上的水印问我。 我很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以前只知道你不拘小节，没想到你品位这么差啊！怪不得Tony要跟你分手了。” 看着NANA那副嘲讽着我小人得志的样子，我真的很想痛扁她一顿。周围的人捂着嘴，看我们的口水战，庄浩南尴尬地看着我，我只好吃这个哑巴亏了，总不能害人家搞砸了婚礼吧！NANA无非是想看我出丑而已。 我正想着找个地缝钻，一个小孩子跑过来撞到了我身上，应该是从出门就一直心绪不宁，刚刚鞋跟绊到井盖上时损坏了，我也没有感觉到，现在被那个小孩子一撞就断了。我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未来的一秒是如何发生的，我来不及反应，“你没事吧？”这是一个清亮但中气十足的男性嗓音，它的主人应该不到三十岁。我感到自己躺在一个强健的臂膀里，这种力道，以我习武的经验判断这至少是经常健身的效果，但又绝非那种满身肌rou的马槽男。 “我没事，谢谢！”我重新站好，冲他尴尬地笑笑。 “你呀！告诉你在车里等我，一定要乱跑！”真有意思，他想扮我男朋友。虽然我没有在意，但我记得他是法拉利的主人，而且我知道他叫江墨谦。他的名字并不好记，只是这个华联集团的二少爷，皮肤白皙、一双丹凤眼、薄薄的嘴唇上面一抹一字胡、一脸让人生厌的痞子像，再加上每天都会看见他穿着一件黑色的休闲西服出现在八卦杂志的头版头条，不想认识也“铭记于心”了。看在他刚刚没让我摔到地上的份上，我决定陪他玩玩。 “你还说我，你说去旁边处理点事情，要这么久！”我假装向他撒娇。 “帮你挑衣服和鞋子怎么能随随便便啊！”说着他竟然把手上的袋子交给我，然后将我一把抱起，放到附近的椅子上，从其中的一个袋子里拿出一双鞋子帮我换上。 “OK！去洗手间把衣服也换下来吧！”他不会是特地给我买的衣服和鞋子吧。我很吃惊，可是周围的人比我更吃惊，因为这位少爷可是跟珠宝大亨荣富的少东庄浩南、影视歌三栖当红小生袁少杰、港大的少年天才王维康一起被港女们追捧为“城中四少”的头号金龟婿。如今江少爷正在温柔地照顾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女孩子，我已经能感受到周围瞬间集聚的敌意了。这下我一定会成为大家整晚议论的焦点。其实，除了他的家族是房地产的巨擘以外，我真不知道那些港女怎么会把他跟另外三个有金又有型的帅哥相提并论，难道是我审美出了问题吗？虽然我并不想和这个花花公子扯上什么关系，然而现在也只能勉强微笑着任他摆布。唉！这就叫自作自受，是自己要接招的，总得硬着头皮把这场戏做完。不过，他品味确实不错，但是连我的尺码都看得出来，一定是经常流连欢场啦！ 意料到了，我只要一出来一定会引起一阵sao动的，谁叫本姑娘天生丽质呢！ 那个男人伸出手来请我跳舞：“MayI” “Sure!”跳舞？能不愿意吗？谁叫现在这个家伙是我男朋友呢！ 他笑着说：“你很漂亮！” 我毫不客气地说：“谢谢！” 他想做自我介绍：“我是……” 我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接话道：“江墨谦！经常在八卦杂志上见到！” 他却笑笑，说：“叫我Johnson就行了。” 我也笑笑，说：“江先生，其实我们不是很熟！” 他说：“我帮你解了围不是吗？” “那又如何？”我还以为会马上离开，谁想要在这里换鞋子和衣服，还要跳舞啊！ 他说：“看来小姐对我有些敌意啊！可是却接受了我的帮助？” 我冷笑一下，说：“第一，我只是不想让Tony难看；第二，我想给你一次道歉的机会；第三，我想看看你要搞什么鬼。” 他叹了一口气，说：“OK！Well，既然这样，名字？我帮了你，知道你的名字，应该不过分吧？” 我说：“卓灵！你可以叫我卓小姐或者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Ada.” 他微微一笑：“可是我更想叫你灵儿！” 我瞪了他一眼，但转念一想，说：“随便！反正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 本来想乘机向庄浩南的讨一张明天展会的请柬，可是都浪费在了那些无聊的问题上。虽然身边的女人对我一直投射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但我却没有丝毫的优越感。说实话，除了开始的轻薄，接下来交谈中我一点也不反感这个家伙，他虽然既不高也不帅，但是有礼有节的绅士风度和时不时跳出的黑色幽默让我感觉很放松。而且他帮了我，在加上音乐的催化，我竟然有几分钟的游离。只可惜他已经无意中上了我的黑名单——我在调查X大盗时，他的记录实在不敢恭维，虽然目前还没有犯法，但是以他的不良记录迟早要栽在警察手上。平日里对这种只会吃喝嫖赌的败家子，我一定敬而远之。 “Ladiesandgentlemen!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新郎入场！”音乐停止，来宾们纷纷退出舞池。 “你羡慕吗？”江墨谦突然问我。 “啊？”我正望着台上出神。 他说：“听说你是Tony的ex。” “都已经过去了。”我摇摇头。 他接着说：“如果不是NANA的介入，今天的新娘就是你。” 我转过头来看着他，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却笑笑说：“你真的是个诱人的女人！” “你不觉得这句话很下流吗？”我转过头来蔑视地看着江墨谦。 他却淡淡地说：“我从没见过Tony对哪个女人这样痴迷，他在喝醉的时候总是这样形容你。” 我问：“那又怎么样？” 他反问道：“没有想过和Tony重新开始” 我说：“我们只是朋友！” 他笑笑说：“Tony说的没错，你真的很特别。” “你……” “嘘！”我还想和他辩驳，可是婚礼进行曲响起，江墨谦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我婚礼开始，我只能气鼓鼓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