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冰冷的消息
开着车一路直接出了学校,御权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的,就那样握着,车速一直很快,安不知道之后会给作为车主的月明旭引出多少麻烦,但现在,他漂亮温润的小脸上,僵硬的,近乎痛苦。 医院门口见到下来接他的尹品蓝,御权安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路上去医院的最高楼层,沉默而冷寒。 走廊里瘦弱纤细的身影一出现,守在急救室外面的所有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最后所有人静默的让开通道,低下了头。 沉默的气氛降临,御权安就那样站在那,冰冷的神情,看着急救室大门的他,小脸上本该清亮如水的目光,淡淡的寒意在其中闪烁着,浑身气质清冷异常。 如果有学院里的人在的话一定会发现,现在的御权安和学院中的他,几乎完全是两个样子。 “说!”完全命令的语气,冷酷的声音近乎冰冷到骨子里。 他身后当初给他送过东西的年轻男人尹品蓝,就那样站在那,见到这个状态的御权安,他也低下了那高傲的头。 走廊里此时站着五个人,分散着在各处,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敢抬头看刚刚到来的少年一眼。 只有其中一身黑色风衣,黑发黑眸容貌异常出色的一个年轻男人,领身上前了一步。 “安,老爷子这半年一直在住医院,实际身体状况,特别差,今天突然发病只怕” 年轻男子停顿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的闭上了眼“之前他一直不愿意打电话和您说起,所以…” “请原谅”他说完这句,就低着头不再说什么了。 寒冷的目光移向急救室,安就那样静静闭了眼“封锁医院专用楼层和所有消息,等!” 他留下这样的话,走到了一边,电话是打给月明旭。 接到御权安电话时,月明旭看看办公室里端着杯子的云辰风,眨眼。 “风,如果这次小安拜托我,使用我给他的机会,你,会怎么办?” 静静靠在桌边,云辰风看他一眼“惩处” 他给出这么清晰冷凌的两个字,月表情微凝,最后却是幽幽叹口气,笑了“你说惩处?风,他若真的坚持弃权,要选择一年后再进部这条路,明年他也不过刚十五岁吧” “这不是当初你做的最坏的打算吗?”风看他一眼,凉凉的丢下一句,月拿着电话失笑“是如我愿的弃权了,可是,我很不高兴!” 然后他接起了那通响了有一会的电话。 “月哥”听到某人熟悉的一声称呼,月眉宇敛起,反而扯扯嘴角温了声“到底怎么了,老实说说吧” 月是很生气,但是却没有安预料中的哪怕半点指责,默默摘下眼镜,安站在急救室门口,有些痛苦的身子僵硬着靠在了墙上。 “爷爷,病重了” 简单的五个字,月第一次听到这么没有感情,明显透着失落和冷薄的安的声音。 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些莫名哑然的话语。很显然,月明旭知道现在的御权安状况很不对,神情深了深,月回头看了云辰风一眼,这下总算知道原因了。 “安,你还好吧?” “嗯”月没想到竟然是御权安有家人病重了,而且,看这样子安这孩子对他爷爷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这种情况。 电话那头安应了一声,就沉默了,月叹息“很严重吗?你二轮弃权的决定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御权安现在并不太想多说话,他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月很无奈的松口气“好了,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和风也放心,安心处理你的事情吧,你回不来,这次的事情也没法最后裁定,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想用那三个机会,我只是想知道你想不想进学生会?” 月说的是学生会,那代表什么,电话两端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请求,另一头安默然了一会,“不,月哥,这次我弃权,直接处理吧。我会承担后果”。 挂上电话,月明旭冲桌边云辰风送去一个苦脸“风,安那小子竟然让我替他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欸,这小子” 风放下杯子抬目“家里有事?” 月点头皱了眉“他爷爷病重”风听完明了了。“很严重,回不来了?” 前者收起手机,耸肩“他确认弃权,让直接做出处理,这次他学生会成员的身份是要,落空了!” 云辰风瞄了一眼手边的咖啡杯子,没什么想喝的意愿,他准备将它倒掉。 给月打完电话,安顺手关了手机扔给尹品蓝,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想说。 急救又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煎熬的时间,手术灯灭下的一刻,御权安还是没有能等来他想要等的那个结果。 “对不起,安少,我们已经尽力了,老爷子已经过世,请您节哀” 简单的一句话,那一刻靠在墙边的人全身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一般,身子滑落跌倒在地。这种结果早晚会来到,御权安明明知道,可是却来得这样突然,让他怎么都接受不下。 他不知道他住了整整半年的医院,他都不知道他年迈病重的身体早就等不了那么多时间了。 就连最后,他都没能赶回来见到他最后一面。 支着身子站起来,走廊上黑衣男子和尹品蓝已经匆忙走了过来,御权安就那样站在那里,低着头的他,没人知道他现在的表情,然后,他走向了那间已经灭了灯的急救室。 就在御权安沉默着走到门口时,他身后黑衣男子和尹品蓝带着走廊上那所有等待着的人,单膝跪地,冲着那单薄甚至瘦弱,此时此刻却无比倔强强势的身影,保持了绝对的忠诚之姿。 “少爷,您不能这样,请保重身体。无论如何,请您出面,主持后事” 所有人单膝下跪,尹品蓝脸上痛苦的表情,不只为了去世的老爷子,更是为了现如今孤身一人尚还年幼孤独的御权安。 过了好久好久,御权安才静静将手上早就摘下的眼镜丢去地上,伸手抚住额头,遮住眼睛了一下,他扬头,松了手。 “我…我没事,让我进去见爷爷最后一面,你们在外面等着,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要进来” 然后御权安就那样不顾众人阻拦的走了进去,急救室外黑衣男子和尹品蓝视线交汇,然后所有人,心情沉重的静默。 此时此刻就是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和御权安听到消息时的惨白有的一比,谁都没有尹品蓝和黑衣男子更清楚,老爷子的过世对御权安的刺激有多大。 安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就只有他的爷爷,爷孙一起生活,如今老爷子病逝,安这个小少爷的身体本就差,更是不能受刺激。可是这一次,老爷子为了让他安心上学,改善心性,病重住院半年一直瞒着他,现在噩耗来的这么突然,安现在的情况,他们才是最担心的。 御权安从里面出来时,黑衣男人和后边赶来的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年轻男子走过来。他们看得出,现在的御权安状态很不好,惨白无比的脸色,代表着,他身体状况一点都不好,甚至说很差。 但是不论他们怎么劝,某人也绝对不去就医,然后,他们和尹品蓝就那样看着他冰冷的一张小脸,开始着手安排后续的丧事。 之后的葬礼并不大,御权安整整在灵堂前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的他,那恢复如初的冷酷的眼神,寒冰般的气质,冷漠的表情,一切的一切,让尹品蓝他们痛苦的只想打晕他强行将他送去医院! 丧事之后半个月颜和白这两个黑白双人简直是如影随行的跟着御权安进出,他们知道御权安的身体撑不了多久的,他们不想看着他出事。 谁都知道,御权安是在用这种方式折磨着自己,白和颜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在老爷子离世后另外几个人陆续赶了回来,但是任是他们哪个人,也只能在一边硬生生看着,却不能为某个人分担任何他的痛苦。 学院中的御权安温润平和,是个绝对乖巧的天才孩子。 但是入学校前的他或者说,除了学院之外的地方的原本的他,从骨子里都是清冷如冰的那种人。这种冷漠和强势难测的气质,随着他性情的主动变化和不再隐藏,生生地逼人心神,妖孽般的天才,现在的他才真正的能诠释那妖孽二字的含义。 在颜和白两个人眼里,他们跟着的小少爷,御权安,谁也改变不了他的主意,或者说能强行让他去做某件事。 那可是御权安,一个生来就冷性薄情的孩子!骨子里的清贵冷漠、至冰至冷的状态,谁人都难以接触,就连御老爷子也不能改变他的冷清性情,就像天生的一般。 可是这样的人,这样的小孩却是他们甘心居于他之下侍奉的主子,不论老爷子,在与不在,他们的主子也只有他一个人。 尹品蓝靠在沙发上,看着手上刚刚弄好的几分文件正确的说是几份合同,无声叹气“安,真的要这样吗?你不准备” 他对面,闭着眼的人,忽地睁开眼睛,黑色深幽的眸子盯上对面的年轻男人。 “尹叔,照着办,我讨厌麻烦,你应该知道,还有问题吗?” 尹品蓝在沙发中扶额“OK,没问题了,这些帮你搞定就是了。那,那些人的事情?” 安起身直接向外走去“有颜在处理,让白回去,三天内不要让我看见他还在国内!” 学校的事御权安一直没有提过,尹品蓝知道他不想让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知道他半年多以来的行踪,白绝对是留不下来了,尹品蓝起身,为某个人无辜了一下,至于颜,最近一段时间有他忙的了。 月明旭的红色轿车是安让尹品蓝私下送回学院的,他告诉尹品蓝找月明旭这个他的月哥就是了,车子交给云辰风也是可以的,实在不行他说起了水冥千这个前辈。无论如何,御权安知道,他短时间内是回不去学校了,尹品蓝去还有一件事就是帮他办理请假手续,他请了整整一个月的长假! 车子最后还是很顺利的交给了月明旭,对尹品蓝这个御权安的叔叔级的人,月在校门口取回车没有多问有关御权安的情况,但是开着车随他一起过去的云辰风,没有直接就这样任某人离开。 “我们,认识吗?”风靠在车上开口这么一句,尹品蓝嘴角微微扯出笑意,然后摇头“不,我们并不认识,如果说认识,也是安说过你是他学院里很照顾他的前辈,他的风哥”尹品蓝说的很随意,他本就是很好相处的人, 风默然,月在一边扬眉对风的疑惑有些不理解。 “他的前辈可不止风一个,自安入学校他的第一个引领前辈便是我,算起来,千可也很照顾小安这小孩的,你,是他什么人,我很想知道?” 原本月是不准备问的,但是现在他对眼前明显很熟悉御权安的年轻男人,起了兴趣。看得出来,对方不是一般人。 “安从小就问我叫尹叔,不过我不是他叔叔这个是真的,安在学校里受你们这么多高年级前辈照顾,我很放心,有机会再见吧,现在我得去给他办理请假手续,只请一个月的假,他也真是够胡来的了” 尹品蓝离开,月看看云辰风“他有问题吗?” 风上车却是摇摇头“不是,第一次见面我是觉得有些熟悉,可能在哪有过一面之缘吧,今天接触,显然,我们并不认识” 月对他的话有些无奈“我还以为有什么问题呢,早知道问问小安家里的情况了” 风瞥他“车子都送回来了,请一个月的假,你该考虑考虑之后的事情了,我走了” 然后月就看着云辰风开着车离开校门口,盯着自己被送回来的那辆红色轿车,亏得御权安这小孩还想着把车子给他送回来,他不知道他在乎的是他人回不回得来学校吗?车子用了便用了,这小子,还是那么的自觉,发生了什么都不愿意给别人添太多的麻烦。 月并不知道,御权安其实已经给他添了很多麻烦了,那辆车在御权安当时离开学校时,闯了N个红灯,之后该为罚单头疼的,是拿到通知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