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一瓶红酒
沈宴这个主要的管理领班被落言叶找来坐店时间绝对已经不短了,从这个落叶酒吧开始营业,他就一直在。对于他们这个已经有了个宝贝儿子的单身老板,他自认了解已经比其他人多了。 可是,向来男女客人都不多接触半个,也很少专门带朋友来这里喝酒聊天的,他,某一天会专门在这里腾出所有时间等在这里只是为了陪一个人喝酒。 而历来沉默寡言冷酷俊雅的他,陪那个人聊天有问必答还任那个男人命令使唤,不说半个不字的温润样子,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今天所有在那个区域发生的事情,都让他们觉得那么的诡异,可以说不太正常,这里面更包括刚刚他们结束的那个方向更加诡异的谈话! 落言叶陪着御权安离开了,他们离开的方向正是酒吧后边三楼特别休息区。那里面有不怎么被落言叶光顾过的老板办公室,还有一套属于他的公寓式样普通休息室,一室一厅装饰与布置。 直到落言叶带着手上一瓶红酒两支杯子进入室内,顺手将房间落锁。他不想让人打扰御权安休息,他生着病不舒服的时候,,最好是让他多休息,而这就意味着他要在这守着他很长时间。 外面各种误会和探究话题,热闹的落叶和更加热闹的客人们组成了这里精彩的夜世界。而楼上安静的小休息室内,落言叶拿着东西,在客厅没见着御权安,转身迈进放着床的小卧室里。果真,连灯都没开,一道暗色人影此时正有些不顾形象的倒在床上,原本他臂弯里挂着的大衣,这个时候已经因为他有些不成样子的无力扑倒姿势,跌落在了木质地板上。 他确实是真的累了,累的不想多在下边多坐一会,而且急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躺下休息一下。落言叶看得懂,自然也任着他在他这有些撒娇的一面。 不论昨天他多么的气他,又对他做的某些事情多么的质疑,甚至不能原谅他对凤飞的伤害,可是,今日陪着熟识的他喝酒聊天。他们还是朋友,他落言叶心疼的人里,御权安依旧雷打不动的排在那个第一位。 走过去拍拍累倒的人,让他换个姿势躺去窗中间睡,顺便给他脱了衣服盖上被子再休息,可惜,御权安这个时间连理他的力气都没有了,闭着眼都没有睁。 他任性的样子看的落言叶这个冰山男人额际突突的跳,等了三分钟没反应,他最后还是妥协的,按住某人的肩用力将他翻身调整姿势,放去了床中间。 绝艳尊贵的某张脸就那么随便的被暴露在空气里,纤瘦单薄的某人翻过身竟然连眉都没有给他动一下。落言叶简直被他这个样子打败了,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去做什么了,不是就一个多月吗?怎么跟去研究院输了一回LLK新药回来,身体需要为了副作用翻天覆地的不适应一样。 “不要穿着毛衣和裤子,直接睡,安,睡起来你会感冒生病的。抬手,帮你脱了!” “飞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算账,你先倒在我这里了!” “我告诉你,再撒娇喝醉装生病都没用,你现在不舒服,我不想理你。等你睡醒,弄不出来凤飞,你小心等着看!” 被落言叶威胁,安整个人被他整理好裹进暖洋洋的被子里,顺便又听着某人去调高了室内空调温度的时候,一双紧闭的美目,缓缓睁了开来,不过,那落在床侧坐着的人影身上的墨色眸瞳情绪深的足以让落言叶这种落氏家主都感到身冷心寒。 “叶,你我都没有喝醉” “嗯,怎么?”落言叶瞥他,不想知道他之后会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让他继续无语凝噎。这点酒,他们会醉才奇怪,何况,御权安真的喝醉过吗,他很怀疑这个问题。 “明天会有人去见飞,如果不出意外,后天开庭,我就能让他从里面出来。可是…” “嗯?”凝神盯着他泛着白意的脸色,还是那么精致雅贵的他,落言叶就知道他应该早就为凤飞入安全局的事情,安排好了后续处理和人,可是,不听他说出来,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可是?”落言叶无语追问,床上躺着的人展颜却是温温一笑。 “他会吃惊,而我,有可能会被牵涉进去。” “叶,飞在里面不好受,我知道的。他们不给他吃的喝的,还诱导他对他进行长时间段的审讯,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我都知道” 他叹息似的声音飘散在室内,也听进落言叶耳中心底,他就知道。 抬手放在他这么多年都没有怎么变过的黑色长发之上,没有帮他理顺,却是莫名其妙的带着安抚揉了揉被子中窝着身子可能还整生着病的人。明明自己都这么不舒服了,也累到不想多说话,可是,他还是为了他和凤飞做了那么多。 这次的事情,想必他就是有意的,也是被迫不得不这么选择的。是他忘了,这个人,明明那么在乎凤飞的,从凤飞十二岁与他相识开始,就被他纳入了他眼底心上的所谓保护的范围内。他对他的伤害,永远都是建立在别人出面对他的伤害更大的基础上,才会出手的吧。 这个人,这么多年,都还学不会照顾自己!可是他却将他们这些朋友照顾的很好,甚至照顾到了所有事情上。这里面,他独独,忽略了他们对他的担心,对他的感情和心情。不想让他承受太多,可是,安永远都是那个默默背负责任和一切,连他落言叶都能不说就不多说的人。 看着安美目静静闭起,落言叶总算是松口气,心情也莫名其妙的放松了下来。御权安用他自己承担,换回在安全局里受折磨的凤飞。虽然,之后的他在里面不一定就会出事,这件案子也许影响不到他任何。 可是,这次的事情终究是伤害了太多的人,伤了最难过的凤飞,可是,这难道不也是建立在伤害安这个不得不去做的幕后策划人的基础上。 “殷琳琳,是想在昨天婚礼上对他动手吧,时间想必就在,婚礼,正式完成之后?你提前对她动手,只是,因为,你担心飞出事!” “安,我没有深入的让人去查,我知道,你针对严于深和殷琳琳都有你的理由,你处理红怜组和礼场混入保镖的手段,代表了你对这件事的重视和认真态度之深” “威胁你的人,这亚洲区域还有残余,是不是?”落言叶说得很平静,毕竟只有他知道御权安曾经是在做多么危险并且残酷的事情。为了御家,也为了他身边的所有他关心的人。 就像今天,他看起来任性妄为,非要销毁所有他使用过的杯子和酒瓶的背后,只是不想有任何隐患留下,不想,为他也为落言叶带来他们不想要的任何麻烦。 他用他的冷酷无情,为那些不知情甚至至今为止为了某些事都不能谅解他的人们,撑起了一片安稳再也没有黑暗的天,为此,他不惜赌上他和凤飞八年的交情,堵上他御权安身后的一切,甚至是他的命。 “安,礼场里那些隐在暗处的的持枪保镖” 美目之上紧闭的眼帘动了动,躺在床上的人翻身,从平躺到侧着的身子,在墨色被子之下蜷缩的更紧了,单薄的身子挨着被子带着些莫名的凉意几乎渗进心里,可是,御权安嘴角浮起若有若无的一抹苦笑,这让他觉得冷。 “那些非礼场安排内的保镖们的目标,是我” “飞,泄露了我为他举办婚礼的事情。点点言语之失,却是足以要人命的消息” “严于深和红怜组的事情,只是我知道背后有些残余的人,因为我的缘故,已经开始打主意想动他,才一次性做绝了” “叶,殷琳琳,是严于深的情人,已经一年了!” “严于深为了报复他,才刻意接近的她。可半年前对方通过严于深,间接用毒品控制住了她” “知道吗?她行为里的某些反常和使用毒品后出现的偶尔神志昏沉。飞,大概是早注意到了吧。” “他没有查,叶,他也根本就没想过违背理智去查那个他最爱的女人”因为凤飞没有查,所以,清楚这一切的御权安就要为了他遮住这些最让他接受不了的背叛的事实。 那天,他让他什么都不知道的顺利跟殷琳琳求了婚,他甚至让研究所的人送药,想帮殷琳琳戒毒拜托控制。可是,严于深的死,是让殷琳琳这个移情别恋用情至深的女人,彻底的背叛了凤飞这个未婚夫。 她去安全局做了证,拉了凤飞下水为严于深的死背罪,甚至想让凤飞死在婚礼现场,甚至一箭双雕的想要借凤飞这个婚礼,利用他御权安必然会回国出面参加的这种可能性,布下了足够的人手,并且准备针对他御权安下手。 说完这些的安,整个人冷的直往被子里面缩,身体上痛苦和疲累远没有揭穿这一切事实,跟落言叶摊牌来的让他难受。凤飞是这里面最让他们在乎的人,可是,他对他的伤害,只能保持到这样,让他尽量不要知道事实了。 “叶…好冷…” 落言叶不想揭穿他的难受是为了什么,只是拧起的凌冽眉宇更紧了些,阖眼有些心疼却也无可奈何的伸手将被子给某个人掀开露出脸来透气,然后在御权安闭着眼那有些痛苦的神情中,将他整个人连带着厚厚的被子拉近他,俯身揽着紧缩的人靠进他怀中,抱紧。 低头的他,阖眼,不想看御权安眼角透出的某些隐隐泪痕,他很少哭,几乎是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哭,可是,他却在他落言叶面前哭了好几次。而这一次,伤害他的是他们在乎的凤飞性格里被他们曾经维持的太好的,那些纯白! “疼…叶,我疼”低低的委屈的好听声音,含着淡淡的隐约哽咽,御权安不伤心可他就是难受。无人理解的孤独和独自承受的一切,他们三个人,却一直都只有落言叶,能和他分担这种压力,甚至如今难以被人理解的那些痛苦。 “身体,好疼…” “我知道,要不要,帮你叫夜寒进来。安,告诉我要怎么照顾你,才可以?” “……” 回应落言叶的是之后满室的静寂,没等到他的回应,松手睁开眼的他,看到的,就是侧身裹在被子中彻底昏睡过的人。 安,彻底睡过去了。也许是真的撑不住了,也许是,跟落言叶说完,精神状态有一瞬间的松懈,总之,落言叶不会害他,就如他不会真的去害凤飞是一样。 御权安这两天以来的作为,都不是没有意义的,他要用外界如今因为凤飞被安全局的人带走而产生的各种不属实的舆论来压住,殷琳琳的死和背叛对凤飞之后的最大伤害。 只要严于深的案子闹大了,这件案子就会变成严于深刻意报复和绑架凤飞后失足身亡的案子。 凤飞不认罪,也权作不知道而不透漏任何信息的情况下,只要他之后出面引开安全局的注意力,再安排律师帮凤飞用昏迷这个借口避开作案的可能性,他就能被保释出去,没有任何问题。 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御权安参与的,严于深和殷琳琳出事这两次事件,凤飞都是这里面完全不知情,并且也不根本完全不知道后续处理的第一人,想定一个完全无辜的人的罪名,也看安全局那些警员,有多大本事! 御权安是彻底睡着了,落言叶坐在床侧看着昏睡的人安静的睡颜,支着胳膊低头咬着嘴唇思索的他,脑袋里想着的明明是凤飞这次婚礼前后出事所有情节和因果关系,顺便考虑他能帮得上忙的后续处理,却不想心根本就静不下来。 一个小时之后,看着床头他顺手放下的那瓶红酒,落言叶侧目瞥过床上保持原状继续熟睡的人,终是不得不承认,他御权安,又赢了他一回。 逼着他不得不原谅他,现如今,就算他还担心着凤飞,可是看着这样无助孤独的御权安,他之后要担心的反而不是凤飞,而是这样了无生气,沉默忍耐的有些过度的,安,了吧。 将打开的红酒倒进杯里,落言叶默默将一杯红酒喝到了底,偶尔靠在门边看床上睡着的绝艳男人的他,几杯顶尖的红酒下肚,直到瓶子全空,他也成功的如了御权安今天让他喝酒的愿,醉倒了在了这间再普通不过的小休息室内。 “该死,忘了是,红酒” 意识模糊彻底睡过去的一刻,落言叶眼底嘴角全是他实在不想多承认的无可奈何!御权安这个腹黑的好朋友,明知道他今天喝了七八杯落叶才特有的调和酒,竟然还最后给他特意,留了这瓶,作为他醉酒的罪魁祸首的红酒。 他爱喝的酒里面有几样调和酒比较烈,里面本串了几种酒,这本也是正常,可是就是因为这样,今天喝了个痛快地他却忘记了,这些混合是没事,可是,一遇上红酒串进去,再好的酒量也得倒。 效率之高,成功率之高,只看这个时候的他就可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