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31 祸临
嘭________ 楼下传来了一声巨响，伴随着脚下的一阵微颤。所有人顿时都警觉了起来，刀疤脸也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就在那声巨响之后，楼下响起了尖锐刺耳的汽车警报声。楼道里隐约有潮湿的冷空气灌上来。显然是楼下的入口已经被打开了。 刀疤脸向站着一边的肌rou男使了个眼色:“带两个人下去看看。” 肌rou男点了点头，叫上了两个人朝楼下走去。 突发的变故使刀疤脸暂时失去了泄欲的兴致，他下床走到窗边警觉地查看着外面的情况。留下的三个男人也端着枪进入了戒备状态。 几分钟过去了，楼下的警报仍在鸣叫。下楼查看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楼道里却隐约传来了叫人头皮发麻的呜咽声。 . 尖锐的警报声穿透了雨幕，像是嘹亮的开饭钟召唤着方圆百米游荡的丧尸，闪电照亮着大雨瓢泼的大地。一辆小货车撞开了超市侧面货运通道坡底的大门，那扇高大的卷帘门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豁开的黑洞。两盏橘红的尾灯在漆黑的门内不停地闪烁，犹如黑暗中明亮的灯塔，指引着丧尸们前进的方向。附近的丧尸都涌入了通道，呜咽着朝那扇漆黑的门洞涌去。 . 黑暗的地下通道里，丧尸正一只接一只地从小货车两侧狭窄的缝隙挤进超市。通过了那段狭窄的区域，丧尸就畅通无阻地涌上了楼梯，一些丧尸在一楼扩散开来，另一些继续向二楼涌去。随着丧尸的涌入，超市里响起了凌乱的枪声。 巩志成终于等来了他期盼了一整夜的时机，趁着那些男人忙于对付丧尸，巩志成拉着柳媛婷就跑。 见巩志成拉了柳媛婷逃跑，顾玉华也飞快地弯下腰一把拽起地上的王欣就没命地朝着丧尸进入的反方向跑。 刀疤脸和他的几个手下开枪挡了一会儿，很快意识到弹药消耗的问题，开始减缓射击幅度向后退去。 丧尸很快进入了家纺区域，呜咽声惊醒了瘫坐在地的胖子。惊恐使他变得异常灵敏，他飞快地从地上爬起并闪身躲开了一只突然扑向他的丧尸，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纺区。对于仍赤身裸体躺在床上的罗雅丽，胖子连看都没有再看上一眼，就丢下她一个人逃了。 丧尸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蔡丽奋力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滚到地面上去，嘴里一边焦急地喊着:“刘队！醒醒！快醒醒！丧尸进来了！快起来啊！” 地上的刘队始终没有动静。就在这短短的数秒之间，丧尸喉底的呜咽声伴着恶臭已经来到了蔡丽的头顶。蔡丽惊恐地回过头，一张高度腐烂的狰狞面孔迎面向她贴了来。蔡丽头脑空白地僵在原地。 咯咔____ 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已经来到耳边的呜咽声戛然而止。 下一秒，苏晴天使般的声音穿进蔡丽的耳里:“没事吧？” 再次看到苏晴，蔡丽一时说不出话来，顿时有一种想要嚎啕大哭的感觉。此刻的苏晴在蔡丽眼里，简直比亲人还亲。 苏晴将丧尸后脑里的战壕刺猛地拔了出来，顺手在床单上随意一擦，然后麻利地割断了捆绑着蔡丽双手的绳索。 “能动吗？”苏晴头也不回地防备着正向这头走来的几只丧尸。 “能！”蔡丽点了点头，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双手。又急忙看了一眼刘队的情况。宫城和顾媛正屈膝蹲在刘队身边，宫城在刘队的人中掐按了片刻，刘队抽动了一下睁开了眼。 “刘队！你怎么样？”蔡丽连忙翻下床去。 “谢谢！”刘队感激地看了一眼宫城和顾媛，又焦急地打量着衣衫不整的蔡丽:“没事吧？” 蔡丽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随即摇了摇头:“没事！幸好他们来的及时……” 话音未落，原本单膝蹲地的宫城忽然起身从蔡丽眼前一闪而过扑至苏晴身后，左手持剑防御的同时，右臂揽住苏晴的腰肢往怀里一拉，纵身向后一跃，几乎就在两人闪开的一瞬间，从两个方向扑向苏晴的丧尸外加苏晴刚才正要迎击的那只，三只丧尸同时撞到了一起。 没等苏晴反应过来，宫城又顺手将她往身后一拉，自己抽出双剑一转前跨两步左右开弓同时穿透了两只丧尸的头颅，再顺势一抬腿迎面踢在了扑来的另一只丧尸脖间。由于这一脚没能用出全力，丧尸只是被踢得后退了几步。宫城抽回双剑的瞬间，它又呜咽着扑了上来。此时不止是这一只，它身后又多出了许多丧尸。不远处的楼道口，丧尸正在源源不断地走出来。 回过神的苏晴迅速拔刀上前，协助宫城解决了近身范围内的几只丧尸。 蔡丽和顾媛一起扶起刘队，同时向苏晴，宫城大喊:“快走！” 苏晴和宫城原本也没打算恋战。对付了眼前能够造成威胁的几只丧尸后就一边掩护，一边迅速向后撤离。 . 另一边，好不容易跑到了一楼的巩志成已经被身体的剧痛折磨得直不起身来，之前刀疤脸手下那几脚可是下足了狠劲照着同一个部位踢的，巩志成在地上躺了个把钟头都不见好转，显然是肋骨已经断了。看着巩志成惨白的脸色和痛苦的模样，柳媛婷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四周已经遍布着丧尸，呜咽声无处不在。他们都清楚地知道，超市的入口已经被打开，进来的丧尸会越来越多。如果不马上逃出去，将会被困死在这里。巩志成深吸了几口气，咬紧牙关强撑着，拉着柳媛婷继续往前跑。 . 超市一楼，两个疾奔的脚步正冲向超市的出口。她们满头大汗地喘着大气在出口前停了下来。 “大门锁着！”顾玉华推了推玻璃门。 王欣四下扫视了一圈，很快就确认了没有别的出口，而无数的丧尸正在向这头追来。 “妈你让开！”王欣退后了几步，在顾玉华从门口退开之后一个助跑狠狠地踢在了合闭的两扇玻璃门中间。噹地一声闷响，王欣被弹坐在地上。玻璃门却纹丝未动。 “欣欣！”顾玉华焦急地跑过来扶起女儿。王欣站起身，不甘地推开顾玉华:“我不信弄不开它！” 王欣再度将四下一扫，瞥见了墙上的消防箱，里面赫然挂着一把消防斧。王欣两眼一亮迅速冲了过去，抡起拳头就向玻璃箱门砸了下去。哗啦啦一阵玻璃碎落的声响，王欣弓下腰痛苦地将右手抱在胸前，手背上血流如注。顾玉华顿时惊得煞白了脸，叫着王欣的名字就跑了过来。 “没事！”王欣咬着牙关直起身，伸出手去拿墙上的消防斧。疼痛使得她连呼吸都有些颤抖。 “我来吧！”顾玉华抢先伸手取下了消防斧。王欣本想把斧头抢过来，顾玉华却执意坚持不给。王欣见顾玉华双手持斧仍有些吃力，才理智地放弃自己拿斧头的想法。 丧尸已经接近了大门，有了血腥味的吸引，它们越发兴奋地加快脚步向王欣母女逼来。 “快快快！快把门砸开！”王欣焦急地催促道。 顾玉华惊恐地扫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几只丧尸，冲到门前抡起斧头奋力地朝着两扇门中间的门锁砍了下去。噹地一声巨响，顾玉华双臂被震得一麻两手一松斧头就向后飞了出去，噹地掉在了四五米开外。顾玉华整个人也接连后退了几步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妈？怎么样？”王欣捂着手跑了过去。 顾玉华呲牙咧嘴地杵着腰，挣扎着爬起来，还没起身，后腰却传来了钻心的刺痛感。顾玉华脑子里顿时嗡地一声。 完了！ “妈？你怎么样了？妈！”王欣记得抓住顾玉华的手臂往上拽。一用力手上的伤口越发血流如注，顷刻间就流淌到顾玉华的手上。皮肤上传来的湿热灼烫着顾玉华的心。她知道自己已经逃不出去了，但是她的女儿还年轻，她才17岁，她不能就这么葬送在这里。 顾玉华抬起头看了一眼女儿。嘴角竟弯起了一抹微笑:“我们走。” 王欣吃力地将顾玉华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转身要去捡那把斧头。 而最近的丧尸距离斧头的位置已经和她们相当。此时冲过去捡斧头，就不一定回得来了。 电光闪过，整个超市里都布满了丧尸，它们正在向这边围来。斧头不能捡，门打不开，怎么办？ . 涌来的丧尸距离她们越来越近，很快就要把她们淹没。王欣急得在原地直打转。顾玉华却异常冷静地抬着头四下张望。 “欣欣，快去把旁边的购物车和凳子拖过来！” 王欣后头顺着顾玉华的视线往上一看，顿时了然。王欣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门边，拾起门口的两张塑料凳往购物车里一扔，转头拖着就往回跑。 把购物车推到通风管的一个隔窗下停下，将两个塑料凳叠放在购物车里，王欣就爬上了摇摇晃晃的购物车。 顾玉华也顾不上腰上的疼痛，咬着牙挪了过来，全力帮助王欣稳住购物车。王欣踩着摇晃的塑料用手肘奋力撞击着通风管的暗窗。 丧尸也正在一步不停地向她们逼近。几声巨响之后，暗窗咣地歪向了一边。王欣眼底露出了一抹喜色，忙回过头向顾玉华伸出手去:“快上来！” 顾玉华挤出一个笑容:“你赶紧先上去，这车不稳，承受不住两个大人的重量。等你上去了拉我。” 王欣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奋力地往上爬。 丧尸的脚步越来越近，呜咽声就像近在咫尺。 王欣总算爬进了通风管，她倒退着将脚伸进另一边，把头和手从暗窗了伸了出来，最近的几只丧尸距离购物车已经不到三米，王欣焦急地朝着顾玉华伸手喊到:“快上来！快啊！” 顾玉华却站在原地只是看着王欣笑:“欣欣，mama爱你。” 王欣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急道:“你要干什么？快上来啊！快啊！你要干什么？！” “你一定要替mama好好地活下去。”顾玉华笑着，奋力地推开了购物车。 “你干什么？！妈____！！” 一只丧尸捉住了顾玉华的手臂。 “走！快走！替mama活下去！”顾玉华大喊着被丧尸推倒在地。丧尸拉着顾玉华的手臂张口就咬了下去。 “啊____！”顾玉华发出一声惨叫。 “妈！！！” “走！！！别看！快走啊！妈不要你看到这个样子！快走！” 又一只丧尸俯身扑了下去，一只接一只，顾玉华的惨叫声逐渐被潮水般涌来的尸群淹没。 王欣疯狂地捶打着通风管，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 王欣一动不动地趴在通风管里，麻木地瞪着拥挤在地上埋头啃食的丧尸。 忽然不知哪里传了一声她的名字:“王欣！王欣！” . . . 黎明，下了一夜的暴雨总算渐渐缓了下来，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边泛起了一抹鱼肚白，浅淡的光线照亮了湿漉漉的大地。 几个人影沿着墙角一路小跑来到了悍马车前，迅速打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苏晴发动了悍马从两辆货车中间倒了出来，顺便推倒了车后的两只丧尸并毫不客气地碾压而过。 悍马在空旷的空地上甩了个大圈调了个头，苏晴挂了档准备加速离开这个地方。 此时后方却隐约地传来了有人喊救命的声响，来自一个女人……柳媛婷？ 超市外的空地上仍徘徊着不少丧尸，位于超市墙边的一辆小货车车顶正站着三个人影，奋力地挥舞着双臂朝这边大声呼救。他们的喊叫声吸引了四周徘徊的丧尸纷纷转头向他们走去。 而苏晴却只是淡淡地朝后视镜里一扫就收回了视线，无动于衷地踩着油门继续提速。 “等等！等等！”蔡丽一边回头往回看，一边着急地伸手拍着苏晴的肩膀:“停车！快停下！那几个人还在后面！” 又来了…… 苏晴无奈地在心底里翻了一个白眼。她是真的！真的很想把后排这只烦人的女警察给立马扔掉。难道这就是蔡丽的庐山真面目吗？以前的蔡丽就这德行？ 伤疤还没好呢，就已经把疼给忘了？ . 苏晴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早出现在蔡丽的生命中？老早早捡回来一个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模范警察。不，是两个！ 为什么不直接等到3个月后直接到破二楼去捡那个犀利果断的女杀手？自己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啊？苏晴在内心里仰天长啸。 . 在蔡丽直接跳车之前苏晴无奈地把悍马停靠在了路边。车还没停稳蔡丽就已经打开门跳了下去，激动地朝着后方互相搀扶着奋力跑来的三人挥舞着手臂。 看着后视镜里的胜利大会师，苏晴低头揉了揉太阳xue。自己这一趟不是来复仇的吗？怎么到了最后画风一转变成救援了？ 真想扔了这个女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