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
自从那日与无名不欢而散，阿音就再没有看到过他。·去问沙曼，沙曼只说，老君找他有要事相商，至于其他却是绝口不提。 阿音找了几次便不找了，一个人躲在城中一角谁也不理，几个先前被她调戏过的小道士本来还蠢蠢欲动，想找她再比试御剑，却被她过于冷冽的眼神吓退。 在阿音的心中，善与恶的分界线并不清楚。曾经的十六年里，有濯清和积善等人管束着，她无须去想去分辨，甚至潜移默化的也按照他们的形式风格去处理事情。可是阿音毕竟是只妖，体内赤金丹的邪气并未消失。 此刻她独自一人坐在石墙一脚，依旧穿着那件半旧的道袍，头上插着那柄缩小的仙肆剑。她正在用尖锐的指甲划着石头，额间有赤红的妖引若隐若现，眼波流转，却绝非曾经的纯真模样。 “你想好了？”暗哑的我男声突然在耳畔响起，阿音一怔，急忙侧头去看，身边却并未有人。阿音重新将头低下，手指微拢，陡然间变长的指甲嵌进坚硬的石头里，微微使力捏下一块握在手中捻成灰烬。 “看来是真的想好了！”阿音没有回答，可那人却极为肯定。 阿音这次连头都没有抬，只盯着手里被风缓缓吹散的石头粉末发呆。那个声音也不再响起，阿音却知道他就在这里。 沉默良久，阿音问道，“你与云浅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不希望他醒过来。” 那个声音顿了一会才再次响起，“他醒不醒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我想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可你早就知道我的选择是什么了，不是吗？”阿音有些气恼。 那个声音低低笑了一下，阿音突然觉得手心一热，一个奇怪的印记如火一般烙印在掌心，阿音还未细看就又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 “我再给你一次准许后悔的机会，明日，云雾消失，你将见到曾经的你们，那一刻便是你最后做出选择的时候！” 那声音逐渐消退，连带着周围的气息也平稳下来。阿音看着自己的掌心，呆呆出神。 “小妖怪！”老末的声音再次将阿音唤醒，她抬起头看过去，神情淡漠，冷静，还带着一丝狠厉，到让阿末心中一惊。 “你找我有事？”阿音淡淡问道。 老末顿了一下，定睛打量片刻，却又寻不到刚刚的神情，他兀自摇了摇头，却瞥见石墙上被抠出来的石洞，心中微沉，却面色和蔼地坐在阿音身边。· “小妖怪，你有什么想不通的不如跟我说说，对着墙发脾气是小孩子才会做的！” 阿音低着头依旧闷声不语。 老末看了看她又道，“魔西以前也喜欢在北翼山中找块石壁一坐就是一天。有一次我实在憋不住了问他，你为何非要挨着一面墙不可。他说，那样心中可以隔绝所有，天地之间唯有自己。我当时狠狠地嘲笑了他一番，一个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的人，即便天地之间只剩他一人，他也成不了天地之主。” 阿音的身影一僵，侧头看向老末，“我并不想成为天地之主。” 阿末却笑了起来，“可你也没有面对未来的勇气！” 阿音这次没有反驳，眼中的挣扎和逃避显而易见。她突然想起魔西曾经的话，如果你爱的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还会不会爱他。如果爱，你爱的是现在的他还是曾经的他，如果不爱，你又将如何面对？ “老妖怪，你明知我不是韶乐，为何还要魔西掺和进来！” 老末长叹一声，突然炸毛一般跳起，“你以为老子愿意啊！一个个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想起来我就来气！” 阿音怔怔看着他，去突然咧嘴笑了起来，也学着老末的样子，从地上跳起来叉着腰嚷道，“你说的没错，不就是个南墙吗，小爷就给它撞个七零八落！”说罢欢脱地跳窜出去，朝着庙宇的方向飞奔而去。 老末被她突然的转变惊着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阿音的身影消失，无语道，“我去，老子说了什么至理名言，不会弄巧成拙了吧。那只老怪物，我都说了我不是个劝人的材料，还非让我来，真是的！算了，管他那，天塌下来也有别人顶着，管老子什么事！” 阿音一路直冲，守在庙宇门口的两个小道士刚刚伸手去拦就被阿音飞起两脚踢到一旁，沙曼听到动静急忙走出来，低声斥责道，“阿音，大师兄正在静坐，你休要胡闹！” 阿音翻了个白眼给她，“你要么打要么放行，废话那么多，小爷可没你这个耐心！” 沙曼急道，“大师兄现在不想见你，等过了明日，我一定帮你劝劝。” “切，小爷跟他的事情还需要你劝吗？今儿我就要硬闯，看你拦不拦得住。”说罢双手化掌直接攻了上去，沙曼无奈至极，她怎么可能真的跟她打，可是师父的话她又不能不听，只得一边躲一边希望将阿音引去别的地方，以免吵到里面的人。 阿音怎会不知她的意思，故意上钩，沙曼刚一松懈，却不想阿音突然身形反转，趁着空隙，直接破门而入，就地一滚，睁眼一看，无名正皱眉看着他，神情冷淡，含着些微不悦。 阿音立刻有些底气不足，想了下急忙跳起来，叉着腰喝道，“你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可是你娘子。你已经两天没见我了，你说，你是不是借故拈花惹草，移情别恋，准备红杏出墙，抛弃糟糠？” 无名错愕地看着她，未防她嘴里再爆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立刻起身拉着她往外走。阿音目的达成，自然乖乖跟着。二人走到角落，无名有些恼火地放开她，一回头还未及黑着脸训斥，就被人撞了个满怀。 阿音双手环着无名的腰，把脸使劲往他怀里蹭了蹭，可怜兮兮地抬起头说道，“清清，我想你了！” 无名本来有些软下来的心，听到她的称呼之后，立刻揪疼在一起，双手使了力去掰阿音环在自己腰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