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善良得过头了
也是先入为主,岳美善知晓钟珍小小年纪身具爱魄,便觉得她性格定然不会太差。要知道爱魄并不容易产生,一般年岁小的孩子性格未定,修习出来的不是欲魄便是喜魄。 能产生爱魄,心中必然有所思所爱之人,假若是个男子,那却是不可能。一来钟珍年岁小,二则这丫头瞧着傻乎乎的也不像,多半是被某个至亲之人所激发而得来。 想起钟珍当初搭救了李独秀还被那人反咬一口,差点丧命。如今为了个丫鬟,也这么不要命。看来是善良得过头了,实在不妥。 岳美善既然做了师父,就得规劝几句,“珍儿,你年岁尚小,不懂修行之途颇为凶险,无处不是深渊陷阱。且记须得心境平和,万事不可动情动心,才能明辨是非。凡人的生死,有如蝼蚁,不可过于为此伤悲。” 其实这道理,钟珍哪里有不懂的,明哲保身这种事情,阿婆从小就拧着她的耳朵教导,只是想到竹豆的老祖母定然一心盼望她能早日归家,便会想起自家的阿婆。 与其说是救竹豆,不如说为了自己那点思念阿婆的小心思。 她伸手扯着袖子胡乱地抹掉眼泪点点头,“是师父,我明白了。” 既然竹豆已经无救,钟珍便立刻问了问花小珠的情景,岳美善都含含糊糊的不肯说。为让徒弟心安,免得又跑去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救人的举动,只得透露说她人已经离开花间阁。并无性命之忧。 先前岳美善听说花小珠被牵扯在内,还盼望着木离愁将花小珠打残了或者杀了,便私下问了两句。 木离愁一听岳美善问起。便气不打一处来。真是羊没吃到口,惹了一身的sao。心想姓岳的婆娘说不定早知道花小珠是个大有来历的,正等着看笑话呢! 且说花小珠被木离愁堵住,惊诧莫名,心中极其惶恐。 门派里的这些弟子们,就算没见过木长老,也见过木婉宁。两人形同母女。有五分相似。她自然也不是个傻子,被木长老私下追杀,想来肯定是哪里得罪了木婉宁刁那个完全不讲道理。心胸狭窄刁蛮得没有天理之人。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到这一刻了,花小珠取出信物表明自己身份。 眼前生死关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她无可奈何只好发下重誓。只要放过她一命,便立刻离开门派,并且承诺木离愁既往不咎。如若不然,大家鱼死网破,她便是死了,死之前也会传唤守在门派外面不远的护卫前来。 花小珠手里握着传信鸟,一副马上就要放出去的模样。木离愁犹豫了片刻,见她一身气质华贵。也怕花小珠说的是实话,只能打消杀她的念头。 门派外间有长期驻扎的护卫。花小珠就算再想自由自在的过日子,也不得不传讯过去,叫护卫们前来送她回家。 心中黯然神伤,往后如果想私逃,估计难如登天。 她已经存了不少灵晶,本来想等些日子修为再稍微高一点,便雇佣那些拿钱办事的修行者,缠住护卫们,自己就可以偷偷跑掉。虽然计划未必能成,试都不曾试过,便全叫这个木离愁这个臭婆娘给破坏的一干二净了。 花小珠恼恨不已,只是誓言已经发下,不能追究下去。 钟珍从岳美善口中得知花小珠无碍,心中顿时安定下来。再说她也瞧了下旁边陆天颜的模样,似乎并没怎么着急,显然也知晓了此事。 就算有事她也没辙,难不成去找木离愁的麻烦不成。 与岳美善告别,钟珍仍旧是回到小竹轩的住所,等竹豆彻底绝了气息,便取出她胸前的那枚果子,用玉盒收好放入珍宝袋中。将来如若能出门派,便去湘城那边寻她的家人。 她还不至于会抱着竹豆的尸体痛哭流涕,便是阿婆死了,钟珍也没有哭太久,只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这世上就剩下她一人一般。 花小珠莫名其妙消失了,竹豆的尸体已经少成灰放到她曾经存灵晶的罐子里。 便是世上只有她一人,钟珍也觉得还是得继续好好过日子,总不能因为旁人死了走了,她便寻根麻绳将自己吊死。 竹豆床下面的罐子中只有十来枚灵晶,被钟珍放到自己的珍宝袋中。 这点灵晶虽然算不了什么,可换成金银,别说开饭馆,估计足够开一家中等大小的酒楼了。 诺大个地方,只有她一人居住,钟珍不打算通报管事处再找个丫鬟过来做吃食,直接去院子外面寻了个扫落叶修理花草的仆妇,给了一个灵晶,让她每日去附近一个四等弟子的大厨房买些吃食,放到小院厨房里。 这仆妇平时干活只在附近打理杂草花树,从未与钟珍说过话,想不到竟然有这种好事落到自己头上,顿时高兴不已。 就算用了点手段找个靠山师父,钟珍此时的心情离高兴差了几十条街,她一脑门的官司,完全不晓得该如何从哪里下手。 木婉宁的一条命,不管是早还是晚,定然是要取的。就算没有竹豆的事情,也非杀不可。有仇不报是王八蛋,都被人半路堵截了,要不是懂得挖土逃命,搞不好就被阴死了。 还有到现在都不见踪影的林娇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伍艳丽说的关于林娇艳的那番话,钟珍听在耳中,恨不得掘地三尺也得将这位曾经的师姐给挖出来,问个清楚明白。 最后一件事,才是迫在眉睫,让她头疼无比。既然已经得罪了木离愁那个婆子,住在小竹轩这里,肯定不太安全。谁知道那人哪天一个心情不爽利,就杀将过来将她给灭了。 钟珍想了想,此事虽急,但木离愁眼下还得解决那二十几个一等弟子的事情。 门派是杀是关,这些事情,先前师父也不肯透露,想必还有待商议。 还是得搬家才好。 她坐在修炼室中默默思索,门外突然有几声尖利的鸟叫,仿佛有人正在杀鸟似的。 她一听这独树一格的凄厉鸟叫之声,便知道肯定是一只传信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