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空气是可以吃的
走到寂静的小巷，麻美的脚步放缓了许多，拿出灵魂宝石。金黄色的椭圆形宝石，看起来像是艺术品一样，不，应该就是艺术品，那是以灵魂为代价凝聚成的宝物啊。 不过…… “真是漂亮啊。”李煜不由自主地感叹道。 “嗯，第一次看到时我也是被吸引住了呢。只是，这份美丽需要付出的东西……太过于沉重。”麻美的脸庞陷入了一片阴霾，一直微笑着的她，现在看来悲伤得令人心痛。 “麻美姐……”李煜竟然找不到可以安慰的话，灵魂宝石的事他是知道的，现在的麻美估计还不明白这个宝物的来历，要不然她…… 把自己所了解到的全部告诉麻美，就算这样决定了，但李煜还是有些担心，担心她能不能接受得了。真相的残酷，就连成年人也会感到沉重吧。 “抱歉，说了些奇怪的事。”麻美在下一刻又变回了平常的状态，刚才忧郁的她仿佛不存在一样，只是那种心痛，李煜大概永远忘不了吧。 并没有告诉李煜关于魔法少女的事，或许以为他知道，或许……麻美总觉得李煜是个需要保护的孩子，太过于痛苦的事由她一个人承担就可以了，这样就行了…… “麻美姐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我毕竟不是小孩了。”李煜还是打算稍稍主动一点。 “是是，我知道了。”麻美摸摸李煜的头，满脸笑意。 “那就好。”李煜努力装出大人的样子点着头，却是在这副小孩的身躯上显得意外地有趣，差点让麻美笑出来了。 “扑哧——” 好吧，还是笑出声了。 …… 灵魂宝石的光芒指引着两人缓慢前进，麻美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从刚才起，李煜就发现她始终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就他看来，灵魂宝石的光芒没什么变化，难道不是靠光的强弱判断魔女所在之处的吗？ “找到了。” 在李煜早已迷路得乱七八糟后，终于听到了麻美确定的声音。 “抓住我的手，不要放开。”麻美严肃地说道。 一直以来都是怀着轻松的心情解决魔女，现在却没办法，因为，重要的人就在身旁。但怎么回事，为什么有要保护的人，心情却激动地无法自已，明明应该更紧张才是。 小小的手心传递过来的些许的温暖，让她恍然大悟。 啊，是因为有人能够站在自己身旁，仅仅是这样，自己心中便充满勇气。 他正看着自己，他是自己最重要的家人！ 一直以来的孤独，在这一刻就像被冲破封锁天空的乌云，看到阳光普照的晴空的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眼前是一片开发中的土地，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废弃了。中央一个巨大的坑显得有些晃眼，周围的围栏表示有人好好防护着，以避免有人摔下去。 “要进去了。”麻美提醒了一句。 “嗯。”李煜有些紧张，他总想着如果自己的攻击没用怎么办，不可能真的就拖后腿吧？ 麻美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呢，所以无论怎样，都不能让她受伤害。李煜默默想到。 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就李煜的理解，可能和固有结界很像。不过通常来说只是一般的避人结界吧，毕竟它依托着现实空间存在着。 虚幻、恐怖的声音四处弥漫，挑起人类内心深处的恐慌，一旦在这里迷失了自我，估计只能乖乖成为魔女的食物了吧。 一如既往的抽象画，当然，还是能够看出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就是了。比如说眼前的这个香蕉皮…… “咻——”如同利箭一般射来的使魔，夸张的长度让李煜都以为自己变小了或是进入了巨大化世界了。 “砰！” 一声枪响，看似飞速冲来的香蕉皮，在麻美一枪之下就解决了。 “好厉害！”李煜这是真心震惊了，如果换成是他的话，估计没这么容易就解决了。估计要先限制住它，然后再解决掉。 果然不能小看这个世界的魔法少女吗？ “小心点，这个魔女很厉害。”麻美倒是没多高兴的样子，眉头微皱，警惕着四周。 “哦。”李煜已经悄然换上了自己的魔法装备，虽然不用的话也行，但威力会下降不少。 麻美或许发现了李煜身上的变化，没有说什么，继续带着他小心前行。 香蕉型使魔那样奇特的使魔毕竟还是少数，大部分几乎没有什么攻击力，在麻美的攻击下粉碎殆尽。 “麻美姐，让我试一下吧？”李煜跃跃欲试道，眼前的樱桃头火柴人身体的使魔，看到两人来了，似乎知道麻美厉害似的，掉头就往深处跑去。 “嗯，不过还是要注意点啊。”麻美点点头，表情比刚才轻松了不少，李煜熟悉的微笑又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不过看麻美双手握住燧发枪的姿势，一旦李煜出现危险，她肯定会第一时间就行动的。 引导着体内的魔力，经过手中的魔杖，然后…… “发射！” 一个拳头大的火球划着一道弧线冲向了一只使魔。 “轰——” 一声炸响，还在奔跑的使魔变成一团黑炭，随即消失无踪。 “不错嘛。”麻美惊讶地看着李煜，注意到他满意的目光，不由得夸奖了一句，同时摸摸头。 “嘿嘿。”李煜忍不住高兴地笑了：看来行得通嘛。就算是什么魔女之夜，估计也不是我的对手吧。 看着有些自得的李煜，麻美也禁不住嘴角弯了许多，内心忽然多了一丝复杂的表情。 如果他能不走就好了…… 既然知道了李煜的来历，对于他有一天终究会离开寻找回家之路这个事实便只能接受。麻美尽量不想这些，因为，此刻他在自己身旁就好了。 至于以后……好像有可以和他一起离开这个选项在呢——反正离开了还可以回来。 或许，让他留下来也不错，又或许…… 总之，决断的时候还未到来，现在就好好享受这样的时间吧！ 鬼屋一样的环境如果是一对不知道真相的情侣，可能会边尖叫着边加深双方的感情，但对于魔法少女们来说，这只是危险的旅途——就算是现在的麻美也从未放松过警惕。 接下来的路途随着李煜的加入变得通畅了不少，嘛，无数个火球轰过去，就算是一个迷宫也得硬生生被轰出一条路来。 不过还好麻美用的是枪，要不然清理使魔的事基本上轮不到她了。 “魔女的房间到了。”麻美看了和她并肩作战的李煜一眼，“你的魔力怎么样？” “还行吧，至少还能发射几百颗火球吧。”李煜估算着说道。 “嗯，那一会儿我先攻击，最后还不行的话你再上吧。”麻美修养得足够了，现在该轮到她的表演了。 “我知道了。”李煜倒没觉得什么，反正随机应变就好。 推开眼前如同小孩涂鸦般花哨的门，两人走进了最后的房间。 奏鸣的音乐比之前大多了，让人觉得阴深恐怖的同时又感到内心焦躁不安。 这是能够使人联想到所有负面场面的音乐，是魔女生前的悲痛与哀伤的呐喊。 被感染的李煜在原地不动，而麻美并没有在意太多——首次出场的时候，她的表现更是差到极点呢。 这个魔女的形象是一棵畸形而巨大的果树，无数的黑影朝走向它的麻美袭来，怪异的声音让沉思的李煜回过神来。 和麻美的选择类似，李煜紧握魔杖，魔法的准备已经完全，只剩下最后的发射。 麻美冷静地用她魔法变化的丝带迎了上去，每一根都恰好挡住了一道黑影，仿佛经过了精密计算一样。 “好了，接下来……”右手一挥，麻美身体周围的空间瞬间出现了无数的燧发枪，整齐地排列着，等待主人的命令。 “砰砰砰……” 数不清的枪声响起，黑影尽皆破碎。 “啊——” 魔女似乎因为身体被破坏的痛苦而发出痛苦的悲鸣，却是一点也无法干扰麻美的心神。 “最后一击了……”麻美微笑着舞动着自己的身躯，好像现在不是身处魔女的结界里，而是万人仰望的舞台上。身姿是如此优美，让李煜一阵迷醉。 无数丝带的缠绕组合，最终出现的是一柄巨大的枪，或者用炮来形容比较恰当。枪口对准颤抖的魔女，麻美一声令下。 “TiroFinale！” “轰——” 金色的洪流自枪口发出，瞬间将魔女淹没。 “结束了。”麻美难以察觉地呼了口气，与李煜明亮的眼眸对视了一眼，“我们回去吧。” “嗯。”李煜恍惚了一下，刚才的麻美过于耀眼，让他如置梦境。 魔女消灭后，结界自然消散，所有的一切，不管是恐怖的音乐还是诡异的怪物，亦或是它存在的痕迹，全部都消失了。 这样的悲哀，让李煜的心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怎么了？”明明胜利了，但麻美晃见了李煜有些低沉的表情，不由得心情一突，紧张地问道。 “那个……”李煜想了想，果然自己明明知道还不告诉麻美的话实在不怎么好。现在有自己在，如果麻美知道真相后失控了，至少还能制止她的不理智行为吧。 “等等，回去再说吧。”麻美微微转过身望向不远处的阴影，“有客人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