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塑料工业网 - 历史小说 - 北宋小捕头在线阅读 - 第2章 杀人案

第2章 杀人案

    “传嫌犯张小天上堂!”

    张小天被带进了公堂,眼前黑压压的全是人,感觉比批斗大会还要热闹一些。

    看热闹不怕事大永远是我朝人民的良好传统,堂前栅栏处就挤着许多百姓,踮着脚满是好奇地看着张小天,指指点点。

    “这就是那杀人潜逃的嫌犯?看起来斯文秀气,没想到也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嘁,你知道什么?这种满身书卷气息的人凶起来那才叫吓人呢!”

    “听说死的是一个女人哦,或许是争风呷醋惹起祸端。”

    张小天来不及筛选更多有用信息,半推半搡中已经来到公堂上,两则衙役驻着水火棍,面色肃然,公堂正中匾上写着“明镜高悬”几个大字,下方一面屏风,绘着旭日从海面升起之象,一个大概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端坐着,身着祥云瑞禽官服,头戴乌纱,不怒自威。

    张小天知道这就是县令,想都没想,抢前几步就要纳头便拜:“见过县尊大人……”

    搞好关系那是头等大事,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给足县令大人面子,才能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机会。

    谁知县令抬手阻止道:“张公子身上有秀才之名,见本县无需行此大礼。”

    嘎?没想到自己还是秀才啊!

    这倒是让张小天有些喜不自胜。要知道,古代读书人的身份是很高的,俗话说“百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在此时的人们心目中,读书才是正道。

    古时分“士农工商”,读书人比那些“奇技yin巧”的搞工程的、或者是经商的要高出好几个档次,在朝堂上文官谏官的地位也比武将们要高。

    张小天恭谦行礼,一面还不忘装可怜扮无辜,险些落涕:“谢大人,可是我冤枉啊,小生一向团结乡里与人为善遵纪守法,不可怎么谋害人命呐!”

    “就是你!张小天!就是你杀了我夫人!你纳命来!”

    一个凄厉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满脸悲痛的男子挥着拳朝张小天扑来,得了失心疯一般,一副要与之拼命的模样。

    张小天吓了一大跳,慌忙后退,才发现那男子一身丧衣,旁边正停放着一席白布,很明显是一具尸体,想来这男子就是那击鼓鸣冤的王姓乡绅了。

    一个公差一脚踢在那男子膝处,那男子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那男子猛然朝县令磕了几个响头,惨呼道:“请大人为小人作主,杀人偿命,如若不能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如何告慰我那可怜的婆娘?如何能使我那婆娘瞑目?”

    声声痛哭令人悲怮,堂前不少百姓都开始眼泛热泪,对张小天也开始小声咒骂起来。

    县令沉声道:“王肖,你且将你的冤屈告与本官,本官自会秉公办案,念在事出有因,这次便不追究你咆哮公堂之罪了。”

    王肖终于老实了:“小人知罪。”

    “既然如此,将你所知实情一五一十说出来罢。”

    王肖狠狠地瞪了张小天一眼,道:“是,大人。昨夜小人在醉仙楼与朋友喝酒,当时张小天在另一个桌子上,我俩因为一点小事闹起来争执,小人因气不过便咒了他几句,谁料他竟一把掀了饭桌,威胁小人,说要杀了小人一家。小人只当他喝醉了说胡话,没当真,又与他争了几句,随后他自己一个人便离去了。小人贪杯,又因为天刚好下了雨,便多留了一会儿,待我回家推开家门的时候,竟看到张小天这个禽兽竟将我夫人压在地上,意图行那不轨之事!见是小人撞破他的歹事,他竟心生恶意,拿刀在我夫人身上重重刺了一刀,便夺门而去了!我夫人伤势严重,郎中还没来到,就弃我而去了!早知道他是这样恶毒之人,当初小人便任由他辱我骂我欺我,也绝不理会他啊,是我害死我夫人啊,都赖我,赖我啊!”

    说着说着,王肖又呜呜哭了起来。

    猥辱妇人,本就是令人不齿的事情,败露之后还恼羞成怒杀人泄愤,那更是罪上加罪。王肖这番供述下来,加上一副悲伤欲绝的模样,引起了不来围观百姓的同情恻隐,气愤填膺地瞪着张小天。

    不单他们,连张小天都差点觉得自己是个该死的人了,他张大嘴巴无言以对,真是被前身给连累惨了,这年头逛青楼又不违法,偏偏非得去欺负什么有夫之妇!

    县令面色阴沉,他叫李代,在清仁县里任县令已经好些年了,眼看这一任三年之期就要到了,这三年来清仁县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就可以继续任职,甚至上面的人说几句好话,就能往上再升一升。

    现在看来,管辖的县里出了人命,无论如何,在他的功绩簿里已经划了一道,因而李县令的心情显然也好不到哪去,当即朝张小天冷哼一声:“原以为你熟读圣贤书,没想到你竟是这种小人,善妒恶行,见色行凶,简直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张小天,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因为我真的一点也不清楚啊!张小天挤出一副惶恐的表情:“回大人,小生昨夜喝得酩酊大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肖叫起来:“你还是抵赖吗?醉仙楼的伙计可以为我作证,就是你扬言要杀我全家!而且,我亲眼看到你杀了我夫人,而且由于你当时慌不择路,倒是遗了一只鞋子在我家!”

    王肖举起手中的一只鞋子,张小天低头一看,与自己脚下那只正是一对。怪不得老子找半天,原来这鞋在你这啊。

    李县令重重一拍惊堂木,喝道:“张小天,还不坦白从宽?莫不是要尝尝酷刑?你这小身板的怕是熬不住十杖八杖的。”

    坦白从宽?怕是要牢底坐穿啊!张小天暗中腹诽一句,又揖一礼,不卑不亢道:“回大人,小生冤枉!”

    县令瞪着眼睛:“大胆!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张小天道:“从始至终,目击证人便只有原告一人,难道只听他一家之言?大人如此怕是容易被小人所蒙蔽!至于我扬言要杀他家人,那本就是一句气话胡说,根本当不得真!而且,小人有一处疑点。”

    李县令挑了挑眉:“什么疑点?”

    张小天瞥了王肖一眼,道:“我不明白的是,我是下雨之时离开醉仙楼,道路泥泞,我的两只鞋必是要沾上污泥的,就如同我脚下那只鞋。可为何,你手中的鞋却是干净的?!难不成,我是一只脚跳着去你家行凶的吗?”

    众人将目光投在两只鞋子上,果然,张小天脚上那只鞋满是泥污,而王肖手上那只却很干净。

    “这……”王肖支吾了起来,“小人怎好能拿脏破之物污了县尊之眼,所以小人特地洗了这只鞋。”

    张小天冷笑:“你可知道,保护现场的重要性?而且昨夜既下过雨,你洗过的鞋子为什么干得这么快?这根本说不通,你莫不是做贼心虚?”

    王肖面色微变,面朝县令又咚咚咚磕起了头:“县尊大人明察,论嘴皮子小人无论如何不是张小天的对手,他巧舌如簧,显然在混淆视听!”

    先入为主,县令此刻还是觉得凶手便是张小天无疑,毕竟那王肖才是苦主,正犹豫间,只见张小天朗声道:“小生久闻大人两袖清风、清政廉明、神目如炬,定然不会因为某些人的三言两语便失了主张,更不会因为在证据不情况下贸然断案,损害大人在百姓心目的威望。小民认为,既然尸首便在公堂之上,何不请仵作检验?若是小民醉酒神智全失作了歹事,也好让我引咎自责,纵然上了刑场也算是死得明明白白;若小生是被人所冤枉,也好叫诬陷之人得到其应有的惩罚!”

    最后一句话正气凛然,如同天雷滚滚,震得王肖面色再变。

    李县令也被张小天这一顿马屁拍得心里爽快,假装沉吟片刻,点点头:“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既然如此,传仵作!”

    难道那张小天真的没有杀人?栅栏前的百姓们眼看事情好像又有了转机,兴致不减,伸长脖子往里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