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马车

    有人欢天喜地，有人捶胸顿足，有人放声大哭，有人癫狂大笑，放了榜后的学子们人生百态尽显。

    张小天百感交集，不由得想起后世的高考来，也像是万人挤过独木桥，自己若是过了，也是挤了好几个人下河才行。

    但古时的科考比后世的高考更为重要，金榜题名就意味着鲤鱼跃龙门了，也怪不得这些学子们视功名更甚于性命。

    人群终于是少了些，吴毅挤到前头去，踮着脚紧张兮兮地望着，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得蹦了起来，大声笑道：“哈哈，我中了！中了！”

    名字虽然排在榜上的最末几位，但好歹算是榜上有名了，旁边不少人都将羡慕的眼光投向吴毅。

    “倒数第三位，有什么可得意的？”

    吕宪冷笑，神色十分不屑，狂傲一指，“某，州试探花，清仁县第一！”

    榜上一个名字十分醒目，正是吕宪！

    这货虽然不会做人，但实力才气还是有的，拿了个极好的名次，这几乎是跟后世的省份高考状元一样的荣誉了。

    旁边不少人发出惊呼：

    “他就是吕宪吕大才子？”

    “早离吕才子才情学问早已享誉乡里，高中也只是情理之中了。”

    “听说他是文曲星下凡哩……”

    吕宪听得众人赞誉，更是神气，头颅仰得更高，对众人的恭维似乎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坦然受之。

    吴毅被他这么嘲讽，面上有些不好看，眼看吕宪已经成了众人焦点，又不想在这大好日子坏了心情，于是再次忍气吞声，但没人注意到，他低垂的眼帘闪过一丝怨恨。

    张小天对自己不怀希望，可出于好奇心理，还是仔细看了看，果然，榜上什么地方都没有自己的名字，但也没有陈泽的名字，这倒是让张小天心里平衡了不少。

    不过秦少明的名字，却是排得比较靠前的，在全杭州排第十三，在清仁县却是第二。

    张小天向他道喜：“秦兄，恭喜了！”

    “侥幸侥幸。”

    秦少明谦逊拱手，随即认真道，“小天你若不是荒唐了数载，加之考时发生了那样的事，你肯定能名列前茅……”

    这家伙真会说话，让人如沐春风，张小天想道，心里也舒畅了许多。

    不是老子实力不行，而是造化弄人、运气不好！

    吕宪冷眼瞥了张小天一眼：“不敢苟同。”

    张小天简直要气疯，这种人在电视里能活过三集，算你厉害！无时无刻不在开地图炮，见人就轰，还真当自己是个士大夫，所有看不过眼的事都要吐槽一下……

    秦少明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

    陈泽在榜上找了半天没找着自己的名字，倒也不是太失望，反正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觉得自己嘲讽了张小天半天，结果自己跟他一样，瞬间优越感就没有了。

    张小天是个有仇不报非君子的人，嬉笑地问：“陈兄，可是练剑练得太刻苦了些，反倒把学问懈怠了？这样可不行，耍剑终归是小道啊！”

    耍剑？耍贱！

    旁边有人吃吃笑了起来，陈泽老脸一红，怨恨十足，倒是身边的美妾察言观色，轻柔地挽着他，饱满的身体往他身上靠，红唇微启：“老爷不必着恼，一时得失，不足以论成败。奴相信老爷下次定可以金榜题名。”

    有美人如此，陈泽心中也得意，耀武扬威式地看了张小天一眼，搂着那女人：“天下只有芸娘识我！”

    说着，还恬不知耻地摸了摸，惹得那美娇娘娇嗔不已，躲躲闪闪，却一副欲迎还拒的模样。

    张小天看得目瞪口呆，我靠，这两人太不要脸了吧？大庭广众这下，成何体统？还有那女人，你刚才还在对我放电抛媚眼儿，转眼就投入别的男人怀抱，这真的好吗？

    突然，秦少明提议道：“各位兄台，县学里的教谕梁老先生已经递了辞呈颐养天年了，我等既是先生弟子，何为趁了放榜之日，去看望一下？”

    感谢师恩，这是应该的，在古代更是一种必须的礼仪，其余人也没什么异议。

    当即，陈泽叫了辆马车。

    秦少明道：“小天身子不适，让他坐最里面舒适的地方吧？”

    “也罢。”

    马车车厢分两侧，垫着柔软的绵布，靠着十分舒服，甚至连马车的颠簸都减轻了许多。

    张小天这是第一次坐马车，除了新奇之外，还是有些兴奋的。

    当然，令他更兴奋的是那个叫芸娘的女人。

    他和芸娘分别坐在两侧的最里头，车厢本就没多大，中间大概也就三四十公分的间隔，两人不可避免地有一些身体接触，颠簸中脚尖不时相触，小腿也厮磨着。

    路途遥远，老先生深居在山野之中，尽管一路上景色优美，但久了毕竟厌倦，其余人聊了一会诗词，又谈了一会老教谕，终是失去了交谈的兴趣，纷纷闭目养神。

    张小天鼻端充斥着女人的异香，感受着脚尖传来的触感，有些心猿意马，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只见芸娘面色艳红，娇羞地嗔了他一眼，又马上垂下眼去，但一只小脚却伸了出来，轻轻地蹭着张小天的小腿，又时不时警惕看一眼偎在旁边睡着了的陈泽。

    见所有人都不曾将注意力放在两人身上，芸娘的胆子更大了些，芊白的手指被吮在唇上，扭动着柔软的躯体，媚意十足。

    张小天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小心脏嘭嘭直跳，当着老公的面勾、引自己，刺激得有点受不了啊！如果被发现，不会被浸猪笼吧？

    当然，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他也不是那么呆板的人，这种事讲究个你来我往，于是心一横，索性直接下手，一把捏住芸娘的小足，重重摸了一下。

    “嗯……”

    芸娘低呼一声，脸蛋已经红如晚霞，生怕别人听到，又赶紧捂了嘴，略有责怪地瞪了张小天一眼，眼神里却充满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