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冥的礼物
清莲不在身边的时候，揽月用双手推开了厢房的两扇门。 在窗前的圆桌上，她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将瓷瓶打开后一股清甜的味道飘了出来，这种味道淡淡的，却给人一种舒畅通透之感。果不其然，瓷瓶里装着一颗丹药，和她想的一样。只是这颗丹药像珍珠般莹润有光泽，一看就是品质上乘，这一点是超出她的意料的。 既然是丹药，还是需要章焕之来鉴别的。纵然她这些日子看过许多关于炼药的书籍，也多是理论。 “章太医，今天本宫宣你进宫可不是来看病的。” “请皇后吩咐，臣一定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死而后已到是不用，就是让你帮忙鉴定一颗丹药。” 如果在没有认东方揽月这个主子之前，如果皇后对他用帮忙二字，他一定是诚惶诚恐，甚至吓得魂飞魄散，但是这些日子的接触之后，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既有皇后的威仪，又有对自己人的尊重。此刻的他是真心臣服，自然也接受了来自揽月的尊重。 摊开右手，白色的小瓷瓶安静地躺在掌心上。原本是想要开口询问的揽月被章焕之略显激动的呼吸声转移了注意力。 此时的章焕之眼睛是晶亮的，甚至可以说眼神是贪婪的，就像饿了许久的人看到美味可口的食物一般。然而他的失态却不止于此，能够让一直小心谨慎的章太医三步并作两步急切地想要拿到手中的丹药，定然不是凡物。 揽月轻而易举地转移方向，扑了空的章焕之此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平复心情。 “臣斗胆地问一句，皇后这枚丹药是从哪里得到的？” “章太医，你连瓷瓶中的丹药都不曾见过，何以如此激动？” 对于他的问题，揽月自然是不会回答的。 “皇后有所不知，别说在辰南国，即便是在万象大陆，白瓷烧制的成品可谓凤毛麟角，更何况这小小瓷瓶造型独特，巧夺天工，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精美的瓷器。老臣相信这瓷瓶内的丹药一定是顶级珍品。身为炼药师，炼制高级丹药是我毕生的追求，今日能够在有生之年见到如此珍宝，怎能不激动失态，还请皇后不要怪罪。” “如此说来，以你的资质尚不能鉴别此枚丹药了？” 揽月把玩着白色瓷瓶，低下头琢磨着这看似普通的葫芦造型的小瓶子有何玄机。也许是在现代社会见惯了各种瓷器，这个比救心丸的瓶子大几号的瓷瓶起初也并未引起她的注意。此刻她才发现，瓷瓶的底部刻着一个“冥”字。想到这也许是那人身份的象征，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章焕之的注意力全部钉在揽月手中的瓷瓶上，自然不会注意到揽月细微的表情变化。他直勾勾地盯着，生怕再也见不到了。对于章焕之而言，这可不是一次鉴别高级丹药的机会，更是一个契机，一个能够帮助自己进阶的契机。在中级炼药师上卡了十几年的他，多么渴望能够参透其中奥义，有所领悟。 “这不过是一枚丹药，章焕之，跟着我东方揽月，我保证你会进阶到高级炼药师，届时，你一定能够炼制出延年益寿的增岁丸，这样你就能更长久地守护家人。” “谢主子。” 一听揽月如此说，他立刻将皇后改口为主子，并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这一点，揽月十分欣赏。虽然自己不确定他能会知道丹药的名称和用途，但是她相信此时的章焕之懂得一定比自己多。 揽月将瓷瓶打开后，整个房间弥散着淡淡的清甜味道。清莲和章焕之初都深深地吸气。 “好浓郁的灵气。” “灵气？”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聚灵丹？” 章焕之并没有理会清莲的疑问，而是瞪大眼珠儿，惊异无比。 揽月和清莲虽然都无法凝聚灵气，但是揽月是可以感知的，而清莲却不能，也因此当章焕之说丹药散发着浓郁灵气的时候，清莲才会表现出自己的疑问。她虽然是废材小姐兼废材皇后的丫鬟，可毕竟在赫赫有名的东方家族生活了十几年，对于丹药也是有所知晓的。能够散发灵气的丹药她听都没有听说过。 “章太医，聚灵丹是什么啊？我都没有听说过。” “你个小丫头能懂什么。若不是一次机缘巧合偶得上古书籍，我哪会知道聚灵丹，想不到竟然这是真的，是真的。” 章焕之癫狂地手舞足蹈仰天长啸，吓得清莲微微后退一小步。清莲用眼角瞟到神情自若的揽月，觉得自愧不如的同时更加下定决心，即便不能成为和小姐一样的强者，也绝对不会成为她的负担，思及此，她挺胸抬头，往前一步。 等到章焕之平复异常激动的情绪之后，东方揽月的表情似笑非笑。她已经将珍珠般莹润的丹药放在清莲事先准备好的方形木盒内。清莲端着丹药犹犹豫豫地看着揽月，用眼神诉说着她的担心，她是真的担心癫狂之后的章焕之把这枚丹药给吃了。揽月若然一笑，示意清莲将丹药递过去。她是不担心章焕之吃了丹药的，因为任何医者都知道病急乱投医是不好的，更何况他没病就是有些激动。 章焕之小心翼翼地接过放着丹药的木盒，因为头部充血而脸色红润的他尽量控制自己双手的抖动。他将木盒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用无比虔诚的态度，认认真真地开始鉴别丹药。时间在这一刻凝滞，房间内异常安静。清莲盯着一会儿端详，一会儿闻闻的章焕之，揽月则握着白色瓷瓶，陷入了沉思。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够在被人追杀身受重伤之际，躲得过辰南国的守卫，躲得过追杀他的势力，深藏皇宫而不被察觉？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够将如此珍贵的丹药作为答谢之礼？如果此药丸真的是聚灵丹，那岂不是说明此人对自己无法聚集灵气的事实了若指掌。 东方揽月不会去想自己何德何能能够得此馈赠，她反而觉得对方有意相交说明其眼光独到。更何况，冥，这个字，她喜欢。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之后，章焕之的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章太医，可有结果？” “再给我半柱香的时间。” “好。” ……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揽月并未开口，清莲却沉不住气了。 “章太医，这颗这么金贵的药丸到底是什么丹药啊？是不是你说的那个神乎其神的聚灵丹？” “当然是。” “真的呀。” “这个，这个有待考究，有待考究。” “章太医，虽然我清莲是个小丫鬟，可你也不能这么逗着玩啊。” 清莲有点生气地回到揽月身边站好，她毕竟是个小丫头，又怎么能体会到章焕之此刻的纠结。 “章太医不妨将你的结果说来听听。” “好。” 章焕之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丹药上移走，同时伴随的动作是深深地吸气。这个动作到时逗乐了清莲，她撇着嘴笑，心想着，就算是有灵力还能真的吸进去呀！ “以我的资质尚不能百分百地断定这枚丹药的名称和功效。但是根据古书记载，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相信，它就是聚灵丹。聚灵丹丹如其名，主要功效就是洗精换髓，让没有灵根的人拥有灵根。” “如此说来，这岂不是与幻灵丹功效类似。” “这当然不一样。” “有何不同？” “如果说幻灵丹是稀世珍品，那聚灵丹绝对是旷世奇珍。资质好的高级炼药师可以炼制出幻灵丹，但是能够炼制这聚灵丹的恐怕万象大陆……” “章太医，你与我同心，有话不妨直说。” “恐怕这万象大陆上只有一人能够做到。” “谁？” “药神龚孙明。” “冥？” “不过此人已经避世数十载，即便是辰南国的皇帝相求，也未必能得到一颗丹药。对我们这些炼药师来说，药王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想不到我竟然能够见到他老人家炼制的丹药。” 说着说着章焕之又激动起来，此刻他绝对相信眼前的女人和药神是相识。如果能够得到药神的指点，自己一定会突破瓶颈，飞速提升。揽月忽视章焕之炙热的眼神，让他退下。 “我看这章太医是信口雌黄，如果天下真的有聚灵丹，那些王孙贵族世家子弟还不打破脑袋抢呀。” “清莲，我信他。” “小姐，章太医只说是百分之八十确认，你可别犯傻，万一是毒药可怎么办啊？如果你有死了，我也不活了。” 清莲哭丧着脸，完全误解了揽月的意思，但是她并不打算告诉她，有一个人曾经在厢房居住，她相信的是赠药之人。 “你就放心吧，我不会随便吃的，我把它收好，等我们离开皇宫的时候找个拍卖行，卖个好价钱，给你当嫁妆。” “我不要嫁人，我要跟小姐在一起。” “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