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塑料工业网 - 奇幻小说 - 月神骑士团在线阅读 - 第二百零五章 羁傲的烈焰

第二百零五章 羁傲的烈焰

    “哈啊!?等等!这……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意思?”

    就在刚才,鲁特加所亲耳听到的,对于自己今后处遇的内容实在是太过出乎意料,让年轻的伯爵不禁露出一副无比惊愕的表情,向着眼前拥有漂亮的金色毛发和尾巴的兽族少女重复确认道。

    “正如字面上的意思,根据拉贝尔殿下的懿旨——等天一亮,就放您自由离开帝都。当然,公主殿下也已经安排‘传说之刃’的骑士与您同往,但愿他们能帮助您解决燃眉之急。”

    “……”

    简直就好像是雪中送炭一般的优厚内容,让鲁特加失去了言语。

    原本,他之所以和索菲亚一起来到帝都,为的就是希望能通过交涉,从皇帝陛下手中借到‘传说之刃’的力量,用以攻略从天而降的巨型战舰,从而救出被俘的希尔妲。

    如今,居然连交涉的过程都省略了,直接来了一场贴心的大放送,虽然他一进城被卷进了莫名其妙的政变事件,可最后却没有追究他作为‘凶手’的罪行和责任。这无论怎么想,都实在是难以置信的展开。

    “鲁特加大人,您似乎有些疑虑?”

    “……拉贝尔到底打得什么如意算盘?”

    “至于公主殿下的真意,请恕我无法回答,不过,我认为,这应该是出于纯粹的好意吧。”

    “好意,呵呵……我向来都消受不了那家伙的‘好意’。记得八年前,她身为爱德华先生的弟子,明知‘圣灵铠’的制作材料需要耗费弗洛拉的鲜血来作为灵媒,却‘好意’的对我有所隐瞒。明知帝都会陷入战火,还还‘好意’觐言将我调往前线。在我丧失了未婚妻,辞去骑士之位之后,更是‘好意’地暗中cao作,将我左迁到西部边境小镇……”

    其实在学院训练生的时代,通过弗洛拉的这一层关系,鲁特加自以为和拉贝尔之间的关系并不差,在当时的他眼中,拉贝尔就好像是一个恬静温和、又偶尔喜欢恶作剧的,惹人怜爱的聪明meimei一般——虽然她比自己还要大上一岁。

    只不过自从皇帝驾崩,发生了帝都动乱之后,拉贝尔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总是在暗地里进行一些见不得人的阴谋。从那时起,只要和拉贝尔扯上关系的事,鲁特加都能从中感受到不可理喻的恶意。

    直至今日,他都无法看透这个曾经‘meimei’的真心,所以只能对她敬而远之。

    “伯爵大人,您憎恨着拉贝尔殿下吗?”

    “憎恨谈不上,老实说,当年把我调往前线和之后左迁的事,对我而言根本不痛不痒,后者我甚至还想表达感谢,谢谢她让我有机会离开喧嚣不断的帝国中心,和女儿们一同度过祥和平静的日子。”

    说到一半,鲁特加伯爵话锋一转,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但是……唯独她对自己的孪生jiejie见死不救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无法释怀!对!就算是我也明白,在那种非常时期,‘圣灵铠’的炼造具备了何种重要的意义……可是……可是!弗洛拉怀有身孕……!”

    “那么伯爵大人,您深爱着弗洛拉公主吗?所以无法原谅拉贝尔公主对您有所隐瞒吗?”

    “深爱……天晓得呢。”面对眼前只有十来岁,却显得异常成熟的少女的提问,鲁特加不由自主地说出了真心话。最近,包括自己的女儿在内,身边净是一些聪明得让他大跌眼镜的孩子,鲁特加也渐渐习惯将她们当做大人来对待了,“实际上,我和弗洛拉的婚约,一开始是被迫无奈的。不知是出于何种标准,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被迫选为了公主大人的婚配,没有反驳的余地,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诶?是这样的吗?听拉贝尔殿下提起往事时,我还以为伯爵大人和弗洛拉殿下是两情相悦才……”

    “王族和庶民不一样,也不是戏团表演的戏曲,现实之中,皇子和皇女哪有可能自由婚配呢?”

    “也就是说,您并不喜欢弗洛拉殿下吗?”

    “……弗洛拉……她很强,比所有的男人都要强大,单手就能撂翻我们好几个人。既任性,又霸道,想到哪出是哪出……就好像是一团烫人的火焰,完全不会听从别人的意见。就算对我这个婚配也是一样,回想起当时,一直都是被她呼来唤去,为她劳心劳力的辛苦日子。”

    鲁特加用愁苦的表情回忆起往昔和弗洛拉相处的日子,无奈地吐着苦水,可说到一半,他的神色又变得柔和了下来,柔和却又挂着惆怅的微笑——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视野里已经被弗洛拉的身影填满了,就好像身边绽满了鲜艳的火莲,将我围得无处可逃。那家伙,时常会把‘我爱着你’之类的不知羞的火热台词挂在嘴上,不过她所谓的‘爱’应该是一种义务。

    毕竟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对我说过‘既然我们注定要结合,与其在无奈中挣扎,还不如放开胸怀爱上对方’之类的话。所以她将自己的理念贯彻到底,堂堂正正用她的风格来表现热烈的‘爱意’……虽然对我这种人来说,烫得简直像被灼伤一般。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讳忌周围的目光,作出类似○○○和○○和○○○之类的亲昵举动,让我困扰不堪……”

    “哇,哇啊啊……怎,怎么说呢……弗洛拉公主,真的是热情奔放的人物呢……”

    鲁特加的描述,让小小的狐狸面红耳赤了起来,扫帚一般的尾巴不自觉地来回扫动,只见她的耳朵一跳一跳的,她俯下身,投来了扭扭捏捏的煽情目光,轻声细语地问出了纯情少女最感兴趣的问题,“那,那么,弗洛拉公主……到底是怎么在和伯爵大人结婚之前,就那个……怀孕了呢?”

    “诶!这,这个嘛……”出其不意的敏感问题,让鲁特加都不禁感到脸颊发烫,抬起手挠了挠后脑勺,他不擅长说谎,只好准备随口编个理由糊弄过去。

    “请告诉我实情~!琉璃非常非常好奇~!无论问什么,拉贝尔殿下都会告诉我,唯独这个问题,再怎么追问,公主殿下避而不提,她会说‘告诉你的话,某些人会害羞得整晚闹腾个不停’之类意义不明的话来。还有,请不要妄图糊弄我,虽然琉璃年龄还小,但是……但是怎么做才会怀上孩子,这些事……我还是懂的哟?”

    看到琉璃两眼发光,既害羞却又期待不已的模样,鲁特加又只好认命似的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选择言语,“当,当时……我被在酒里下了药迷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被铁链绑在她的寝宫里……然后,那家伙莫名其妙地宣言‘让我们来生孩子吧~!’,就不由分说强行的那个……哈哈,哈哈哈……”

    从各种意义上都很糟糕,不仅毫无恋人之间的情调可言,甚至有些惊悚的○○过程,鲁特加刚说出口,就不禁暗自吐槽——到底在对一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说些什么龌龊的东西啊喂!

    “唔哇啊啊……啊啊啊……好,好激烈的……哇啊啊……”

    就算金尾狐族因为种族的特性,比较早熟一些,但琉璃毕竟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孩子,过于火爆的内容,让她羞的不知所措,用双手蒙住脸,耳朵完全折拢了下来,身体正不断扭动,尾巴也‘唰唰唰——’地来回横扫。

    “总!总而言之!弗洛拉对我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女性!”

    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鲁特加试图强行进行一波总结。

    “虽然是政治婚姻,我也从来没有当着弗洛拉的面对她示爱,或者说过任何一句喜欢她之类的话……不仅如此,我总是用处理麻烦的心态和她交往,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但是,当我从战场赶回帝都,得知她的死讯时……那时的丧失感和痛苦,就连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连哭都哭不出来,就仿佛,自己的世界失去了‘太阳’一般。沉浸在灰暗而苍凉的世界之中,我仅仅是为了发泄怨气,就亲手杀死了数不清的敌人……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弗洛拉会输给作乱的士兵,她使出全力的话,万人大军根本就能轻易扫平……”

    “您的意思是,弗洛拉公主之所以会在战斗中丧命,是为了铸造‘圣灵铠’而献出大量的血液,还有刚刚生产完身体虚弱造成的?”

    “啊啊……会酿成这样的恶果,拉贝尔至少要承担一半的责任……而另一半的责任,则在我……我无法原谅拉贝尔,同时,也无法原谅随波逐流的自己。如果早点察觉到动乱的苗头,我无论如何,就算违背命令也不会离开帝都……在身为骑士之前,我作为丈夫和父亲,亲手保护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是最高,最理所应当的职责才对。”

    同时,这一席话也代表了鲁特加现在的决心。他绝对不会让同样的错误重复第二次,所以,为了亲手拯救希尔妲,也为了保护索菲亚,他才会此时身处此处。

    “原来是这样……伯爵大人,非常谢谢您向琉璃讲述自己的故事。果然,拉贝尔殿下说得没错,您是一位温柔的人物,就算面对我这样低贱的兽人,也会诚实而细心地对待。”

    “……别说‘低贱’这样的话,我并不崇尚差别对待‘兽人’的女神教教义,拉贝尔她……虽然我不是很懂她的心思,但是她应该非常重视你才对,所以才会和你说这么多往事。”

    “谢谢您的安慰,但是琉璃,只是奴隶而已……作为奴隶留在公主殿下身旁,琉璃就很满足了……”

    这么说着,金发的少女推开了木窗,将目光移往窗外,只见湖面倒映着缓缓升起的朝阳,一对高高竖起的兽耳迎着晨风轻轻颤抖。

    “好了,伯爵大人,是时候了,来迎接您的骑士已经到了。”

    “诶?”

    就在这时,房间的木门和侧墙同时被猛烈的冲击炸穿……

    爆炸的威力不大,却正正好好能打穿一个漂亮的通道,那是只有的阶级卡片才配有的特殊武器——破坏门扉时所安置的定向爆破炸药。

    在烟雾散去之后,两名全身被金属所包裹的‘骑士’出现在了被炸开的窟窿对面。无法看清他们的面貌,只有其中一人的银白色长发透过头盔的缝隙,披散在身后轻轻飘扬。

    “想不到,竟然这么快就破解了琉璃的‘梦魇陷阱’,能不能教教我,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呢?”

    琉璃咧开嘴,挑起眼角,面对从正门口的长发骑士,露出了一个挑衅而魅意的笑容。

    “哼……金尾狐,果然如此……!也就是说,那种恶心至极的幻觉和噩梦,都是出自你手的杰作咯?”

    就算看不到表情,也能从少女的话音里听出难以压抑的愤怒。锐利的银色长爪,反射着朝阳,闪耀起危险的光芒。

    “呵呵呵……能让您满意就太好了,可爱的白猫小姐。”

    琉璃的笑声里也充满了刺鼻的火药味,她没有吟唱任何一句咒文,苍蓝色的魔法火焰却围绕着她的身体凭空燃起。

    “谢,谢菲利亚小姐,请避免无益的交战!”

    从侧墙处侵入的骑士拦到了谢菲利亚和琉璃之间,试图阻止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冲突。

    “让开,卡姆,这家伙的把戏,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

    “是啊是啊~勇敢的女仆先生,请让一让吧,这可是女孩子之间的问题哟~?”

    “诶,你,你果真是那时候的……”

    琉璃的称呼,触动了卡姆的记忆,让他猛然想起了前一晚,自己在昏迷之前所发生的种种。毫无疑问,身边的金尾狐便是那时候将自己弄晕的罪魁祸首,而且这一刻,他连‘究竟是怎么把自己弄晕’的过程,也都回忆了起来。

    “嗯,是我。感谢您当时挺身而出救了琉璃……最为回报,‘那个’还可以让你多来两次哟~?”

    说着,琉璃深处舌头舔了舔嘴唇,并将手指点在唇边,强调着湿润的光泽,做出一个充满了魅意的神情。

    “你对卡姆做了什么……!”

    “呵呵~你猜呢?”

    “算了,无所谓,宰了你什么都一样。”

    “那,那个……请不要……”

    “卡姆,你到底站哪边的?还有,被她‘做了什么’,你倒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嘛。”

    “不,我没有——!”

    于是,在鲁特加面前上演了两匹小猫和一只小狐狸的可爱战争。虽然就这么看下去也挺有趣,不过由于卡姆实在是太可怜了,让年轻的领主回想起了自己的训练生时代,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援手。

    “咳……好了,都别闹了。谢菲利亚,还有卡姆,我们一起走吧。琉璃她没有敌意,不用这么剑拔弩张。”

    “……”

    谢菲利亚默默地放下了套着长爪的手臂,她看似有些难以释怀,但是姑且身为职业的素养,让她遵循了‘雇主的命令高于一切’的原则。

    “你们两个都在这里,那么索菲亚呢?”

    鲁特加东张西望了一番,四下搜寻着自己女儿的踪影。谢菲利亚打开了全副武装的头盔,露出了傲雪一般清丽的秀颜,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金色的狐狸少女琉璃,却抢先一步说道——

    “伯爵大人的女儿,现在应该在前院,接受拉贝尔殿下的招待吧。”

    **

    漫天飞舞的魔弹,在空间之中划过无数条错综的轨迹,从‘某一点’消失,又从‘另一点’显现,然后化作一条毒蛇,紧紧咬向女性骑士的身躯。

    这些漆黑的弹丸,都是来自于索菲亚的射击,但是此时此刻竟已经堆积到了前所未有的,宛如星辰一般的天文数字。

    本来,魔弹射空,命中物体就会自动碎散,但现在,的领域所扭曲的空间,就连枪弹都能肆意穿梭于次元的缝隙。没有一发子弹是浪费的,无论错过目标多少次,它们都会跨越空间,永无止境地追踪下去,知道咬住敌人为止。

    女性骑士没有翅膀,当然也无法飞翔,就只能依赖自己的双腿,进行平面的移动和跳跃。她当然不可能躲过所有的枪弹,因为一旦暗影的弹丸到达某个数量,就会形成铺天盖地的弹幕,根本没有留下一丝躲避的闲余空间。更何况,地面上也并非安全,只要有机会,敌人就会到处埋藏危险的地雷陷阱。

    也就是说,自称‘弗洛拉’的骑士,被迫要一边承受着各种无法规避的创伤,一边还要和快似鬼魅、招招夺命的‘死神’互相博弈。不仅如此,她竟然还能在激战之中占据上风。

    就是这般压倒性的强大,令人绝望的力量,假如换作是索菲亚之外的人,恐怕早已在这股力量面前屈服了。可话虽如此,索菲亚也已经亮出了所有的底牌,奋战、却无胜算……

    “哈哈哈——!好强,好强啊,索菲亚~~!mama我,超级高兴的哟~~!”

    弗洛拉的气息丝毫不乱,以至于还能放声欢笑,“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该认真点收尾了……!”

    何等傲慢的台词,仿佛在说‘一直以来都没尽全力’一般,当然,索菲亚并不是会理会对手虚张声势的角色。可是,就在这一刻,对方身上气息的变化,却她却产生了自己被一枪贯穿的幻觉,浑身的皮肤都激起了鸡皮疙瘩。

    然而,这一瞬间的体势和速度,让她没有办法立刻收住惯性,刹住突进的步伐。理所当然的……索菲亚的领域正常运作着,她的身影也顺利地潜伏于异次元之中,下一个瞬间,她能够自由自在地出现领域之内的任何位置——

    银芒一闪,漆黑的就如同碎裂的冰块一般,被刺出了一片龟裂。然后,枪尖之处凝结的斗气,化作灼热的狂风吹向‘裂缝’的彼岸。

    最后,从空无一物之处,突然,身上的衣裙被烧黑一大半的索菲亚,以惨烈的势头地在地面上不断摔滚,持续了数十米之后才停下。

    “这下子……将军了!我的女儿哟~~!”

    放出像是这般的获胜宣言,浑身都是细碎的伤痕,却一点都不显狼狈,反而意气风发的弗洛拉,她踱着自信而安稳的步子,来到了匍匐在地的女儿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