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百里红河，一里人烟（2）

    “我说大金爷，有什么你就直说，别吞吞吐吐像个娘们！”姚九阴也是个直性子，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大金牙这太慢条斯理的说他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说那黄河水鬼也不是贪我们的钱，而是他自己有急事要往上游的一里峡赶，正巧听说我们的事情，心想反正要冒险，不如多带几个人，还能赚点钱，至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那人的目的地是哪里，是什么船，他也说不清楚。

    “师兄，什么是黄河水鬼？”我悄悄在姚九阴耳边传了一句话。

    长生听见我问话师兄，也扭过头好奇的盯着师兄。

    “黄河水鬼就是黄河上的捞尸人，他们常年和黄河上的尸体打交道，所以背后将这些打捞尸体的人称为黄河水鬼。”师兄小声解释道。

    在大金牙的带路之下我们怀着好奇去见那个黄河水鬼，这家伙外号叫鬼老三，人很壮实，虽然看上去有些老实巴交的，但一双眸子透着狡黠。我们把情况和他一说，他一边听一边就点头答应带上我们。

    姚九阴很是精明，感觉这事情有些蹊跷，这么着其他的人就打死都不出船，而这个鬼老三却偏偏要出，该不会是什么骗子，于是就旁敲侧击地打听。

    鬼老三一开始还嘴硬，后来给姚九阴连打带敲一通迷魂汤，就什么都说了。

    那大金牙和我们说的，干脆就是道听途说，满不是那么一回事情，原来这鬼老三也算是祖传黄河捞尸人了，他爷爷是，他阿爸是，他也是……但干了几年，他厌倦了这捞尸被别人敬而远之的生活，听说兰州是个花花大世界，于是他孤身一人跑去兰州闯荡，因为这鬼老三是一个好赌之徒，才大半个月就欠了一屁股赌债，又生了场病，几年的积蓄化为乌有，即使这样也不值得他冒着生命危险渡红河……但在兰州他得到一个消息，所以才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准备铤而走险，以命相搏。

    马家占据甘肃已经好几十年了，是名符其实的”甘肃王“”土皇帝”，在过一个多月就是马家老太爷一百岁生日，所以准备用“五宗大供“祭祀列祖列宗。

    五宗大供，这在过去是王家贵族祭祀天地神灵的标准供奉，用的是整猪、整羊、整鸡、整鸭以及红鲤鱼。

    这前几样都好制备，唯独红鲤鱼不好办，这鱼必须是“龙鲤”。所谓“龙鲤”就是头上带角的红鲤鱼，这种鲤鱼全身殷红如血，唯独头顶上有两处凸起的白瘤，如同刚发芽的龙角一般。此种红鲤雌鱼十年只产一卵，百年才成“龙鲤”，如此罕见的品种，简直就是灵物精怪了，有钱都没处买。

    所以一般祭祀需要到“龙鲤”只能用石灰膏在鲤鱼头上点两个犄角充数，算不得真正的五宗大供。

    据传当年康熙爷举全国之力，才能够十年如一日，拿正宗的“龙鲤”红鱼祭神拜祖，不过到了第十一个年头，这个传统也就废了，因为实在找不着龙鲤，此鱼的珍贵可见一斑。

    因此，马家悬赏二十万银元求“龙鲤”，鬼老三面对这天价诱惑他心动了，因为他是在这古黄河边上长大的，作为捞尸人也见了许多奇异的事儿，小时候他和阿爸在万尸洞出口的河滩附近发现过一条死龙鲤，有磨盘大小，都腐烂发臭了，听阿爸说这是龙王鱼，是河神的化身……鬼老三记忆有些模糊了，但那鲤鱼头上拳头般大小的两个龙角他是绝不会忘记的，所以一听说马家的天价悬赏，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这龙王鱼就是“龙鲤”无疑。

    趁着消息还没有传到天水镇，他就准备急急忙忙捷足先登，只要能找到龙鲤，得到二十万悬赏，这几辈子就一步登天，不愁吃穿了。

    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说的就是鬼老三这种人。鬼老三想着反正要渡红河，顺便捎上我们，即使没找到龙鲤，也可挣一笔不菲的摆渡钱。

    赢子灵就又问他：“你们干啥这么怕，这一段河流有你们说的这么厉害吗？该不是串通了坐地起价。”

    鬼老三叹了口气说你们没去过不知道，用他们当地的话来说，这“百里红河，一里人烟”可不是随口说说的，每当“发红汤”河水变成很诡异的血水一般，羽毛扔里面都得沉下去，而且还有许多古里古怪的事情发生，此时只有一里峡那个地方一切正常，可以暂保安全，活人性命。

    现在虽然红河之水没有变红，但这河底有很多的窟窿，不知道通到哪里，不过如今是大水泛滥的季节，水会打着漩涡往里卷，老一辈的人都说这水就是流入黄泉的水，阴曹地府里的九道黄泉就是由这里倾泻下去的，每当河水变成诡异的血水，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留下的血泪啊。

    “船开到这一段，就基本不受控制，任你是经验多老道的师父，都得听着水流走，运气好的，你就一路磕磕碰碰地过去，要是运气不好，那就不好说了……”鬼老三再次道，“更险的是，有的时候渡红河还是十几个人，出峡口的时候船上就一个人也没有，不知道怎么回事情，也不见尸体了。”

    赢子灵道：“说的这么凶险，是不是要我们多加钱啊！”她去过多个国家，对这些探险的事情很是熟悉，“照您刚才那么说，那咱们这一次不纯粹是去喂鱼的？哎呀，那可辛苦你了。”

    鬼老三笑道：“我的姑奶奶，那倒不至于，再怎么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冒险，咱们这可是铁皮船，而且我还装了马达动力，就算通不过去，那也不容易沉，不过要拜托各位，上船的时候，就别说什么喂不喂鱼，大家闭上嘴巴，虽然我不敢保证能带你们过去，但是还能保证各位的性命。”

    那鬼老三最后和我们说，他上一次走这条路还是四年前，那时候是侥幸过去了，但是很奇怪，船底不知道为什么，坑坑洼洼的，好像给什么东西咬过似的，今年这一次，水量比以往都大，他也没什么把握，说实在的，得做好心里准备，如果真的最后倒霉到要沉船，他也没办法救大家……大家就一起填红河，谁也别想侥幸，因为不可能有人能在这种季节从红河里逃生的。

    “还有就是钱得给足，一分都不能少。”鬼老三最后加了一句。

    姚九阴对他说：“钱你不用担心，我们和你一样，都有急事，钱对于我们来说不成问题，而且大家各取所需，你也别怕我们乱说话，你看这位小道爷，名叫都叫长生，说明我们都要长命百岁的，你就放心吧，包准没事情。”

    谈妥价钱，大家便抓紧时间把装备搬上船，另外姚九阴悄悄还问了大金牙，能不能给弄一些武器来，再怎么说这一次也是进荒无人烟的地方，总得有东西防身，大金牙让他傻儿子从他屋里翻了翻，找出一把老弩来，交给姚九阴，说枪嘛没有，要东西防身，现在就只有这玩意儿，这里人打猎都用这个，比枪好使多了，一弩射过去，野猪都可以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