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游海轮(2)
张继呈皮笑rou不笑:“既然鬼方有这么大作用,那继呈责无旁贷,一定想办法联系到李楂。”心里却想:“你消息这么灵通,怎么会不知道李楂就在博士身边?不对,她的消息再灵通,也不可能知道李楂找我是为了求我帮忙,除非有人告密,会是谁告的密呢?”他将当晚和李楂见面的细节瞬间的梳理一遍,恍然大悟,心道:“夫人不知道李楂在博士身边,刚才也没提到李楂见过博士,知道当晚内情而又不知道李楂见过博士的就只有麦迪森一个人,那告密的一定就是他了。”想到此节,心下已是深恨之极。 其时已过凌晨,诸事顺遂,安蒂夫人也就不多讨饶,带门而出。 此后两日,在安蒂夫人授意下,阿哈默德博士和张继呈皆获全功。劝说鬼方和沙陀未起波折,其实只需陈述厉害,他们师兄弟纵然对双鱼会不甚好感,也必然会为这个世界有所付出。有此功绩,张继呈更受安蒂夫人重用,白天装扮殷立指挥全局,晚上得空陪同方雅伈外滩观景仰或餐馆对饮。 方雅伈的态度也渐有改善。 ☆☆☆☆ 阔海无边,海鸥翔集。 殷立三人在小岛依树遮阳,困睡多时。 这座小岛方圆不过两里,草木凋零,极是荒凉。不过暖风频吹,躺在阴凉处睡觉倒也舒爽,三人这一睡直到黄昏方醒。 夕阳西下,红透了半边天。 殷立手指落日,愁眉苦脸说道:“你仔细看准了,这是西面,那边是东面,别再走错了道,行吗?”姜聪嘿嘿笑说:“行,对我你还不放心。”殷立没好气说:“我的族长大人,你叫我怎么放心啊!我们从飞船跳下来,天还很冷,对吧?被你在海上带了一个晚上,天气就转暖了,你龙行虎步日行万里,怎么偏偏就找不着陆地呢?” 姜聪伸直脖子狡辩:“我是特意带你到南边来的,我一片好心,怕你冷。” 殷立伸了个大拇指:“让你待在千香店真是屈才了,你应该做个航海家。”姜聪双手抱胸,昂头憋嘴一脸委屈:“我知道这是句骂人的话,不就走错方向了吗,犯得着这么没完没了的说我。”殷立语气一软,笑说:“说你是为你好,你的能力大,责任就大,不能老是犯错误。我呢可能是用词不当,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嗯,别生气了。” 姜聪摇头晃脑,嘻嘻笑笑:“这还差不多。” 魁婴满目疑光:“哦,惹人生气就要道歉?姜聪,你惹我生了好多气,你怎么从来不给我道歉啊?”殷立奇问:“他怎么惹你生气了?”魁婴鼓嘴说:“他老玩,把我丢到一边,我就生气。”殷立又问:“你就那么喜欢和他一起玩?”魁婴蹙眉说:“你又不在,就只有我和他,我不和他玩,就没人陪我玩了,人生下来不就是玩吗。” 殷立心道:“跟着姜聪在一起,学会玩了,果然是千香店出来的,看来不管是谁唤醒你的,你终究还是得回家啊。”微微沉吟,笑说:“对,人生下来就是玩,你们平时都玩些什么啊?” 魁婴昂起头,猛眨眼睛想了想,喜叫:“我表演给你看。”话声未落,身形往前一欺,一个推掌击出,打在姜聪身上,顿时气浪舒卷,姜聪被击飞了出去,身形划开海面,只见得浪花翻腾,人却已瞬间无影。魁婴跟着拍手嬉笑:“好多浪花啊,真好玩!” 殷立吓傻了眼:“魁婴,你都做了些什么?” 魁婴笑说:“玩啊,我们平时就是这么玩的。”殷立拍打额头:“我的天啊,这哪是玩啊,以后不能这样了,这里不比在月球,要有分寸,不能搞这样的破坏。”魁婴捞捞后脑勺,傻笑:“是哟,人都不见了,好像是没分寸了。” 殷立长叹一声:“看来,以后我得常常给你补课了。” 两人在岛上一直等到天黑,仍不见姜聪回转,急得殷立在岛上团团打转。他知道姜聪附有异能,倒不担心他的安危,就怕他贪玩仰或迷路,昨日在夕月之上谋划脱身之计,姜聪就不听号令,尚在万米高空,他便破船而出了。殷立甚至没来得及和丰田贵子道别,就被姜聪带走,异乡风情也流露真心,不辞而别总觉有些亏欠,只是姜聪的行为举止往往是大事不犯,小事不断,不能和丰田贵子惜惜道别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眼下他最担心姜聪贪玩,如果三两天不回,那可就惨了。 约莫坐等了两个小时,投目望海,迟迟不见踪影。 两人都快打起盹来,方在远处看见一点绿光由小到大,竟是姜聪乘辉光而回。 殷立朝天便喊:“你还知道回来啊!” 姜聪一落地,就冲殷立一通大骂:“你明明知道她的手脚没轻没重,你还怂恿她。”殷立只觉莫名其妙:“我哪知道她…,好好,是我不对。”姜聪手指殷立:“你承认不对了,那好,魁婴,你以后就找他玩,别找我了。” 殷立慌忙摇手:“使不得!使不得!魁婴,别听他的,我经不起你那种玩法。” 魁婴柔声说:“我有分寸了。”姜聪嘻嘻怪笑:“瞧把你吓的,我教过她了,不可以对普通人那样。”殷立屡遭戏弄,气得肺都要炸了:“姜聪,以后不准和我再开这种玩笑!还有魁婴你,怎么都行,就是不能搞破坏。”见他怒言厉色,魁婴懵懵懂懂点头应是,姜聪却将头一偏,赌气说:“不开就不开,谁稀罕啊。”话毕,从衣服袋里掏出两块画布物事抛给殷立和魁婴:“给你们的,吃吧,哼。” 殷立伸手接过,里面包裹着一瓶水和两块蛋卷饼,忍不住奇问:“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姜聪故意不理他,缠着魁婴说:“我刚看见海上有一艘好大的船,就偷溜了进去,很好玩的。”魁婴喜叫:“那你带我去啊!”说时,瞥眼见殷立捧嘴轻咳,赶紧又摇了摇手:“我不去了,我不去了。”殷立笑说:“想去就去,不过要听我的,不能搞破坏。”魁婴嗲声嗲气:“嗯,都听你的。”殷立捏她鼻梁:“真乖。” 两人举止亲密,旁若无人。 姜聪厌说:“喂喂,你把她当成小孩了。” 殷立没好气说:“她才一岁,不是小孩是什么。”伸手帮他抹去嘴边污迹,笑说:“你也跟小孩差不多,吃了东西也不抹抹嘴,难怪去了这么久,在船上大吃大喝了吧?”姜聪说:“谁大吃大喝了,才没有呢。”话没说完,打了个饱嗝。三人同时大笑,魁婴将水和蛋卷饼丢掉:“我也要去大吃大喝!”拉着两人的手蹦蹦跳跳到了悬崖边,纵身跃起丈高,接着姜聪发动意念,从体内冒出一缕绿光,幻化成泡将三人包裹在内,呼啸而去。 月升潮涨,滟滟逐波千里。 海平之上,泡影破空,唯留绿光残影。 她们三人往东飞行十来分钟,俯望海面星灯摇曳,曲飘云头,可不就是一艘豪华邮轮。殷立命姜聪速降,贴海徐进,缓缓靠近邮轮,在人稀暗处悄然上船。她们一身污迹,没法见人,趁大部分旅客都在娱乐消遣,绕过甲板,潜入客房区偷换了衣服。 三人英朗貌俊,添上新装,无疑有绅士淑女之范。 只是姜聪和魁婴无畏无惧惯了,举止未免欠佳。 品行气质之高贵,内外兼备绝无朝夕速成之理,殷立也只好让她们见人少说话了。 到了甲板上,转而进入商城,魁婴便说:“我要大吃大喝。”姜聪摸摸她的肚皮:“你都不知道饿的,就是嘴馋了,那行,我带你去厨房。”殷立拦住她们:“干什么去厨房偷偷摸摸的吃,跟我来,我们要光明正大的吃个够。” 从商城左侧乘电梯到顶,是露天餐厅。 这间餐厅视野开阔,位置极佳,可惜不是免费餐厅,客人用餐需要另付费用,因此来这里吃饭的大多都是年轻夫妻或是情侣。三人围桌而坐,殷立拿起菜单一看,两个世界的文字竟丝毫不差,汉英双语一目了然。他一口气点了十几份佳肴和红酒果汁,便悄悄地对姜聪伴耳细说:“我没钱,你去偷一点。” 姜聪脸露不屑:“我还以为你真有什么办法,到头来还得我出马。” 殷立笑说:“这不正好证明了你的能力大吗。”姜聪拨动手指:“那是当然。”话罢,一条细细的绿光丝线从指尖游了出来,悄悄伸进对面客人裤袋里,迅速一拉,扯出一个钱包来。殷立赶紧抢来藏好,悄声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别在这里偷啊,这下面一层是KTV,消费较高,管保人人身上都有钱。” 姜聪微微瞪眼:“你不早说。”起身下楼去了。 殷立将那钱包捏在手中,偷眼瞥看对面客人,一男一女均是黄种人,男的朗目疏眉,英俊文雅,年约三十岁上下;女的柳眉杏眼,冰肌玉骨,岁莫二十五左右。听她们以汉语对话,如莺灌耳,顿生好感,趁没人注意,将钱包抛至那男子脚边,随后叫了一声:“喂,先生,您的钱包掉了。”那男子低头捡了钱包,起身来和殷立握手:“您好,我叫唐宇轩,不知道朋友该怎么称呼呢?”殷立晃了晃手:“周立,周旋的周,立正的立。” 那唐宇轩微微躬身笑说:“周先生,很高兴认识你,刚才的事谢谢你了。” 殷立也躬身含笑:“您别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唐宇轩轻拍殷立臂膀:“初次见面,不打扰你们用餐。”回到餐桌,又与同桌女士举杯招呼,殷立也是点头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