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离开

    天色阴沉，冰雪在狂风的吹动下敲打着帐篷，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假如从高处向下望，可以清楚的看到大片银灰色的雪花，正像海浪一样扑向冬谷部落的聚居地。本来被清扫的很干净的地面上，已经积累厚厚一层积雪，甚至让人怀疑这里会不会被冰雪彻底淹没。

    没有族人会在这种天气下外出，因为就算是对他们而言，外面的天气也是十分危险的。

    在这种天气下，他们更愿意躲在帐篷里喝着从商人那里换来的烈酒，或是打磨手里的武器，自然，还有一项娱乐是所有人都热衷的——————睡老婆。

    在北地，能让人用来娱乐的爱好并不是很多，而睡自己的老婆绝对是其中最主要的一项。尤其是在这种冰雪肆虐的恶劣气候下，除了睡老婆外还有其他选项吗？

    每到这个时候，帐篷里面啪啪啪的声音，都跟外面冰雪扑打的声音遥呼相应，甚至还挺有节奏感的，通常这也是部落出生率最高的时候…

    只是，尽管部落里的人都很热衷于此，尤其是在遇到恶劣天气，只能蹲在帐篷里的时候。但是这么多年来，部落里的人口却很少有大的变化。这不仅是冬谷部落目前的情况，其实也是北地其他蛮族部落普遍都有的一个情况。

    归根结底，并不是生育能力太低，而是因为食物的问题…

    对于冬谷部族的男人来说，身高低于两米，体重低于一百公斤的都可以称得上是残废。这么一个由肌rou块形成的部族，每天消耗的食物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虽然每段时间部族里都会派出狩猎队伍，但是北地恶劣的环境根本不可能有大量的猎物供给他们。同时这里的环境也不适合耕种或是大规模的牧畜，就像游牧民族一样…

    至少北方的草原虽然环境恶劣，但是却有大片的草场可以牧牛放马，可是北地除了白雪以外，还有什么？

    就因为这个，北地人的数量一直都维持在一个很少的范围内。这片位于极北大地上生存的蛮族人，甚至很可能就连十万也没有。

    不是他们不想增加，而是再增加的话，恐怕就要有人饿死了。

    就算是现在，这些看似刚强的汉子，也很少有能吃得饱的时候。

    这就是现实，残酷的现实…

    与外界的交流，其实也是这种背景下被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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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雪停歇时，外面的积雪已经足有一米多厚。

    “真是见鬼…”

    有些艰难的把腿从积雪里拔出来，看了眼几乎被雪淹没的部落，扎坦忍不住咒骂道。

    尽管在北地狂风暴雪并不罕见，但这个程度的降雪量对一个北地人来说，一生中恐怕也未必能遇见几次。而且每次遇见，都代表着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所以才刚看到外面的情况扎坦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

    这时部落里也有其他人掀开了帐篷，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得不说，雪后的空气还是很棒的，只是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样子，除了那些还无忧无虑，正往雪地上扑的孩子们，恐怕不会有几个人觉得开心。

    尤其是那些较为年长的族人，眼底更是一片阴霾。

    “哎，这么一场大雪过后，那些鹿或是兔子什么的，怕是就躲的更严实了…”从帐篷里走出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雪，一位长老忍不住叹气道，满是忧虑的道。

    假如说在北地外面，这样的大雪还可以来一句‘瑞雪兆丰年’。那么在北地便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各个种族，多是以狩猎外加少量牧畜业的方式来维持生存。

    这么一场大雪下来，别的不说，最起码猎得野物的难度就要提升几个等级。部落里的情况本就十分困难，再加上这么一场大雪…

    “我们还剩下多少粮食了…”长老的背后跟着走了出来，看着外面的大雪，拜恩的脸色同样沉了下来。

    “大概还剩下十七仓，如果节约些，应该足够我们支持半个月的时间了…”那个长老看上去到像是很了解情况一样，但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更加垂头丧气。

    因为没有诞生文明的关系，所以在计算很多东西的时候，北地人都习惯用比较实在的东西来计算。比如说计算食物的时候，通常就喜欢用袋或仓的方式，所谓的一仓，其实就是一整个帐篷。十七仓就是十七个帐篷的食物，北地人的帐篷通常修的都很大，所以十七仓的食物绝不是个小数目。

    但如果放在这群大胃王的身上，十七仓的粮食，能坚持半个月已经是十分不易，而且这还是在一个非常残酷的前提下——————放弃一部分族人…

    这也是通常遇到紧急情况后，北地人经常会用的一个办法。

    放弃一部分族人，以此来节省食物。大多数情况下被放弃的都是些老弱病残，但假如真的到了危机关头，就连孩子也会跟着一块被放弃。在旁人看来或许很残忍，但这却是为了生存…

    被放弃的族人会带着少量的食物跟武器等离开部落，到外面去寻找生机，以求能够找到生存下来的机会。只是考虑到这部分人通常都是些老弱病残，生存能力本来就很差，所以数百年来很少有人能重新活着回到部落里。

    自从拜恩继承了首领的位置后，冬谷部落便很少再发生这样的事，可是这一次…

    “去，把所有的长老都召集过来…”

    “是…”

    低头看着几乎被冰雪覆盖的部落，拜恩的表情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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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因为都清楚目前的情况，并没有用太多的时间，部族内的长老们已经聚集齐了。就连卡特琳娜也因为拜恩的关系，得以坐在他的背后旁听。

    只是商谈了数个小时，这群人仍旧没能商量出一个解决办法来。

    眼下的问题很简单，仅仅只是吃的东西不够了，可是想要解决起来却很困难。因为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凭空变出来，没有人说出派人到外面猎些野兽回来这么白痴的话，因为大雪过后，野兽们的踪迹几乎全都被掩埋，想要找到他们的可能性太小了。

    “或者我们可以跟山外面的那些人再做一次交易，让他们多运些粮食进来救救急？”一个顽固派的长老提议道，并且很快得到其他几个长老的赞同。

    本来这帮老顽固是最反对跟山外面的人接触的，可是事情紧急，如今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不可能的…”坐在拜恩身边的另一个少壮派长老摇了摇头，原本他们碰上这些顽固派的，几乎每次都会大吵一顿，可是这次却彻底没了这个心思。“进山的道路已经被彻底掩埋了，这个时候才出去找他们，再算上把粮食运进来的时间，一来一回，恐怕一个月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

    这还没算上商人筹备粮食的时间，毕竟这些家伙不可能无时不刻准备着粮食。

    随后其他一些人也都提出了一些解决办法，可惜似乎都不太现实的样子。

    假如事情再这么进行下去，恐怕很快就要重新回到老套路上——————放弃一部分的族人，以此来维持部族的延续。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个族人跑了进来，看着帐篷里的众人面色古怪的道。

    “首领，石爪氏族派人过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见您…”

    “石爪氏族？”坐在拜恩左侧的一个长老面色古怪。“他们来干什么？”

    要知道，两个部族之间的关系可不怎么样，因为挨的近，经常会因为争抢狩猎点的事发生摩擦。虽说还没有爆发全面的武装冲突，平时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情况。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他们就找上门来了？

    但不管怎么说，两个部落毕竟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地步。何况这么一个情况下，拜恩也不愿意多生是非，所以沉吟了片刻后微微颔首。

    不多时，几个雄壮的身影已经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留有一脸络腮胡，背后背着一把双手大斧，只是眼角微微吊起，在配合上表情，给人一种很狂妄的感觉。

    “我是布伦之子，安东之孙，石爪部落的诺恩，听说你们部落遭遇了雪灾，碰上了大麻烦，所以特意过来帮忙的…”有些有恃无恐的，诺恩无视了四周那些被他挑起的怒气。

    跟冬谷部落不同，石爪部落的控制区内有个湖泊，可以从中得到一定的补充，所以尽管也遭遇了雪灾，可是情况却比冬谷部落要强出许多，这也是他跑过来却不怕被打死的底气。

    “帮助吗…”制止了有些冲动的族人，拜恩深深的看了诺恩一眼。“我们两个部落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没有那么好吧。”

    至少以过去的关系来看，石爪部落的人没跑出来踩他们几脚，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至于雪中送炭什么的…

    一句话，北地没有柔情，更不相信眼泪…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需要增进一下友谊吗…”嘿然一笑，诺恩环视了一下帐篷里的众人。“我的父亲愿意拿出十三仓的食物援助冬谷部落，相信应该足够你们度过这次的难关了…”

    听到这话，帐篷里顿时一阵sao动，就连原本怒气冲冲的几个长老也都重新坐了回去。十三仓的食物，或许不是很多，但如果算上部落里本来就有的，或许的确可以撑过这次的难怪，部落里也就不需要像过去一样抛弃自己的族人，只是…

    “代价呢…”拜恩的神色丝毫未动，仍旧死死的盯着诺恩。“我跟你的父亲也算是打过不少的交道，他可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人，跟不会平白无辜的去帮别人…”

    “到也谈不上什么代价…”张狂一笑，诺恩忽然指向站在拜恩背后的卡特琳娜。“您不是说我们的关系很差吗，我要她做我的女人，如此一来我们的关系自然就变好了…”

    不理勃然变色的众人，诺恩用令人作呕的yin邪目光在卡特琳娜丰满的胸前上下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