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睁眼说瞎话
“jiejie，今日来的是何贵客？”祁姨娘抹掉眼泪，像是什么都未发生一般，笑盈盈的望着华夫人，问道。 祁姨娘边笑边朝身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素来了解主子心意的金嬷嬷迅速招呼了几个五大三粗的丫鬟，将已经被制服的华子玥抬起便走，赶往华子玥的闺房。 对于祁姨娘的这些动作，华夫人并未阻止，淡然开口道：“今日是子衿跟狄王相亲的日子，狄王来府中一叙，估计是来上门提亲的。” “狄王？”祁姨娘眸光轻闪，笑道，“这下可好了，狄王风流倜傥，三小姐子衿聪慧过人，当真是一对璧人，天造地设。” 华子衿一口老血哽在喉间，当真哭笑不得。 这个祁姨娘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就以前的她傻成那样了，还聪慧过人？再说盛凛，他最多算个俊美无俦，说他这个半条腿进了棺材的人风流倜傥，他风流得起来么？ 什么一对璧人，这祁姨娘分明就是觉得他们两个一个傻一个病，正好祸害彼此，十分合适罢了。 说起来，祁姨娘虽然在名份上不及华夫人，可她却能在大小事务上跟华夫人平起平坐，明面上华夫人持家，实际她祁姨娘才是这个家里的主心骨。 原因很简单，华夫人无所出。 世人皆知，华侯爷的夫人貌美如花，却始终没有子嗣。 偌大的侯府，除了华子衿，侯爷的其余子女都是由祁姨娘所生。 华侯爷此生只有三个女人，一个是华夫人，一个是祁姨娘，还有一个便是华子衿的娘亲秦氏。 说起秦氏，便又是一位奇女子，秦氏乃是商贾之女，很早便跟华侯爷相识，这一来二去，两情相悦，便私定了终身。 然而秦氏家道中落，不足以成为华侯爷的正妻，正因如此，华侯爷才在各方的压力下娶了华夫人。 可华侯爷并未委屈秦氏，而是将秦氏抬为了平妻，与华夫人平起平坐。 这在当年也是一方佳话，而对于华夫人的娘家来说却成了绝大的笑话。 华夫人对此就算不耿耿于怀，也是心存芥蒂的。 刚出生的华子衿并不痴傻，反而还乖巧伶俐，直到后来秦氏又怀一胎，临盆难产，死在血泊之中。 儿时的华子衿见到如此情况，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从此痴傻。 华侯爷深爱秦氏，爱屋及乌，待华子衿格外的好，哪怕是华子玉都未曾得到侯爷那么多的关爱。 当然，也因如此，华子衿在祁姨娘眼中，变成了眼中钉rou中刺。 想想也是，祁姨娘生了两女一子，却还是比不过已经逝去的秦氏，这让她如何不去嫉恨。 处在两面夹击中的华子衿，想要在这侯府生活惬意，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思虑及此，华子衿斗志满满，这么一分析，她倒觉得有趣得很，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她自然要活的精彩震撼！ 想这祁姨娘有子有女还八面玲珑，根本无法拉拢。 在看华夫人无所出还一脸清高，这种女人内心极苦，十分寂寞，则是个很好的拉拢伙伴。 笑望华夫人，华子衿不着痕迹的往华夫人所在方向靠了过去。 她本就有华侯爷的宠爱，若是再能搞定嫡母，那她以后还不在这家中横着走，就算祁姨娘搞出什么幺蛾子，她也不怕啦。 好像一个局外人般的华子玉，听到祁姨娘所说，不自主的蹙起了眉。 虽说祁姨娘是他的亲娘，可他却十分不耻祁姨娘在家中的所作所为。 “若是从前，我与你想法相同，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可是如今……”华夫人若有所思的望向已然蜕变的华子衿，眸中闪过隐隐的忧伤，“我倒是更希望侯爷能重新考量子衿的婚事。” “怎么？！jiejie你还惦记着将子衿嫁给张大人家的傻儿子！”蓦地，祁姨娘拉高了嗓门，十分震惊的看着华夫人，好似在看着一只洪水猛兽，并快步走至华子衿面前，惋惜的拉住了华子衿的手，又道，“jiejie，想我们子衿如花美眷，你怎么舍得将她嫁给那种傻子。” 说完，还颇感性的掉了两滴眼泪，祁姨娘泪眼婆娑的抬眸望着华子衿，眸中多了几分怜惜。 “谁说要将子衿嫁给张大人傻儿子的？！” 不等华夫人回应，南边长廊便传来了华侯爷的怒斥，“只要有我华惑一日，我就不允许有人对子衿的婚事多加干预！” 华侯爷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自他身后走上前来的还有一脸云淡风轻的盛凛。 怪不得祁姨娘的画风突变，弄了半天是瞧见了华侯爷，故意给华夫人挖了个坑。 谁都知道华夫人一早便跟侯爷提议，若是无法嫁给盛凛，就将华子衿嫁予那个傻子，如今通过祁姨娘的口，更是将此事坐实，让华夫人百口莫辩。 就在此时，祁姨娘竟然用她那尖锐的指甲剜向华子衿的掌心，摆明了是想让华子衿哭喊出声，配合自己造势。 可华子衿怎会被祁姨娘任意拿捏，她利落的抽回了手，故作委屈道：“祁姨娘，你为何要抠我的手心，是子衿做错了什么吗？” 祁姨娘从未想过华子衿会是这种反应，顿时怔住，没有回应。 华子衿趁机又道：“姨娘你好奇怪，方才还说子衿聪慧过人，狄王风流倜傥，说我们一对璧人，天造地设，怎么后来就说要把子衿嫁给傻子了？子衿不傻，您夸过子衿的，子衿一点都不傻……” 她瞪大小鹿般的眸子，眸中瞬时蒙上了一层氤氲，她就那样隐忍着眸中的泪水，一头扑进华侯爷的怀中，小声呢喃道：“爹，你告诉子衿，子衿不是傻子对不对，子衿也不会嫁给傻子对不对？”眼尾余光扫过一旁看大戏的盛凛，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又道，“爹，子衿会嫁给狄王的，对不对？” 聪慧过人？这不是明显在揶揄他的宝贝女儿么！ 华侯爷没好气的瞪了那祁姨娘一眼，想也不想的点头道：“对对对，你不傻，你更不会嫁给傻子，你妥妥的要嫁给狄王……” 蓦地，他顿住了口，转而望向盛凛，目光中有着热切的期盼也有些许敬畏担忧。 似笑非笑的与华子衿对视，盛凛一把将华子衿从华侯爷身边拉入自己怀中，正色道：“没错，今日本王来侯府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与侯爷商量，何时将子衿迎娶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