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大舍小得
当华子衿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瑞轩阁的大床上。 烛光下,盛凛美颜侧对,正在习字,提笔潇洒,落笔俊逸。 她走上前去观望,见他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一个得字,笔酣墨饱,骨力遒劲,煞是好看。 望着这个得字,华子衿水眸潋滟,轻声道:“这字写得真好,就是少了点什么。” 盛凛缓缓抬眸,笑问:“少了什么?” 径自拿起了狼毫笔,华子衿在得字的左上角写了一个小小的舍字,古时汉子是从左往右看的。 深邃的眸子落定在那个舍字上,盛凛低声吟诵:“舍得。” 将狼毫笔交还给盛凛,华子衿笑着拍手道:“舍得舍得,有小舍才有大得。” 话音一落,她便攀上了盛凛的脖颈,歪着头问道:“盛凛啊盛凛,你究竟是舍去了什么才得到了我这么聪明美丽又充满才气的娘子啊?” 眉心轻挑,盛凛揽住她的腰,勾唇浅笑,“若是本王没有记错,华姑娘好像还未进我盛家大门,至多算是准娘子。” 华子衿迅速收紧胳膊,将头靠上了他的肩头,甜笑道:“不管是准娘子还是娘子,反正都只能是我华子衿一人,你注定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我就能守住它一辈子。” “一辈子会不会有些短了?”盛凛若有所思的望着她,一手轻抚她的脸颊。 极认真的想了想,华子衿莞尔笑道:“是有些短了,那就生生世世吧,反正你长得这么美,我也不会看腻。” “和着你是看上了本王的美貌,”盛凛宠溺的刮了刮华子衿的鼻尖儿,眸光真挚的看着她,又道,“若是本王的容貌毁了,你岂不是会跟旁人厮守终生。” “不会的,”华子衿望着盛凛的眸子流光溢彩,仿佛回到了他们初见的那一刻,轻笑着说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永远记住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瞬间,若是你容貌毁了,我就跟你一起毁,盛凛,”她蓦地敛起笑意,直愣愣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是认真的,说过要医好你是认真的,说要跟你生生世世是认真的,说你毁了容貌跟你一起毁也是认真的,曾经也好,当下也好,未来也好,我都是认真的。” 轻笑着别开了眼,盛凛在另一张白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舍字,并在右上角标了一个小小的得字,交到华子衿手中,漆黑的瞳仁在烛火摇曳下映出惊天火光。 华子衿呆呆的望着这个大舍小得,笑意逐渐自唇边绽放。 她明白盛凛的意思,他是在告诉她,哪怕要他舍弃更多,他也要拥有她,得到她,跟她在一起。 千言万语,尽在这舍得二字当中。 偷偷在房顶上扒开一个瓦片偷看的百夜,见到这副情景,忍不住赞叹,他家王这撩妹技巧简直登峰造极,他若是女子,也一定无法抗拒! 见他们两人都这么甜腻了,百夜不由开始幻想,也不知今晚他们能不能做些出格的事。 正在他脑洞大开,想象了无数个姿势动作之后,盛凛将手中狼毫笔向空中一掷,那狼毫笔就如一只短箭飞向那被掀开的瓦片,直击百夜的脸。 百夜利落的闪身,狼毫笔冲天而上,气劲惊人。 他惊慌的抚了抚心口,冲着盛凛叫道:“王,就算我偷窥不对,你也不用下狠手想要我的命吧,我惹不起总躲得起,我走就是了!” 话音刚落,他便凌身跃起,飞出天际。 华子衿乐不可支的看着那被打穿了的屋顶,哈哈大笑起来:“他活该,谁让他偷看的。” 月光斜洒在盛凛肩头,他笑着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床迈步。 华子衿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小手紧紧地扯住了他的衣襟。 这么快,这么快他们就要……那个了吗,她好像还有点没准备好,还没有沐浴更衣,万一他嫌她臭怎么办? 万一,他…… 还不等她继续想下去,盛凛已经将她放到了床上,而他自己也跳上床从她背后拥住了她。 灼热的呼吸喷在颈后,华子衿僵直了脊背,不敢动弹。 背入式?这么重口?她喜欢! 盛凛的手轻抚着她的小臂,引得她浑身颤栗,那种微妙的酥麻感受,让她信息的扬起了唇。 然而,他并未继续,只是将手臂轻轻的搭在了她身上。
正在她百般期待百般紧张的时刻,身后响起了他略显平稳的呼吸声,均匀有力好像还有点发飘…… 难道说,他睡着了? 华子衿诧异的回眸,望见的是盛凛那张双眸紧闭的俊脸。 她小心翼翼的转身,确认他睡着了,不由得又失望又开心。 失望的是,他们还是没能发生什么,开心的是他竟然睡着了。 要知道盛凛的怪病可是一直都没得医治,据说他好好几个月才能勉强睡上一两个时辰。 如今,他在她身旁熟睡,是不是意味着她对他也有了些用处,比如她能让他更安心的入眠,哪怕只是比从前多睡了那么一点点。 看着看着,她突然想起了自己那还未完成的战服,于是她又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拉开房门溜出去找沛沛。 原本紧闭双眸的盛凛,在她起身开门时便睁开了眼眸,勾唇浅笑,漆黑的瞳仁恍若跌入深潭的黑曜石,引人深陷其中。 傻丫头,还真的以为他睡着了。 若是如此能让她心安,他不介意多装睡几次。 方才,他真的险些把持不住,虽然他想要她,但那并不是现在。 在云山寺行那种事,他还真没有跟太子那样特殊的癖好。 偷偷溜出门的华子衿,才往外跨了两步,就被站在门口的灯海给拦了下来。 眼看灯海要开口说话,她慌忙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嘘声道:“盛凛睡了,你别出生,我回房拿个东西就回来。” 灯海眨巴眨巴双眸,点了两下头。 见他同意了,华子衿这才松开了手,奔向之前的寮房。 没走几步,她就感到有些不对劲,她怎么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 她缓缓回眸,望见的是灯海那张几乎要贴上来的俊脸,惊吓的张大了嘴,竭力的克制着,没有喊出声来。 “你跟着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