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无法放弃
“每个人都会做梦，有的人做美梦，有的人做噩梦，你恰恰做了个美梦。” “......” “有的梦境太好了，你不想醒过来，因为里面都是你希冀却又无法得到的东西，于是你催眠自己说，只要不醒过来，就可以一直这样美好下去，可是你忘记了。” “......” “所有的梦，都会醒过来。” “......” “醒过来的梦，再美好，都会消散，不管你记得再清楚，用多少的手段去保存，都会模糊，甚至不留下一丝痕迹。” “......” “你现在做了一个美好又伤心的梦，尽管如此，你依然想要把梦做下去，但，我不得不吵醒你。”她的手轻轻的握住他有些冰凉的手，“因为，这不是你的梦。” 她狠狠地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脖颈上取下来，看着他失神的模样笑得天真无邪，“对不起，我依然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你。” “......” “不管你做多少事，有多么的执拗，有多少的不甘心，我都要说，我喜欢的人，才是可以牵我的手的家伙。” 她轻轻的松开他的手，就像是斩断他所有的绮念，“不要去想为什么，也不要去怨恨，你是最好的阴阳师，你不会输给任何人。” “我知道。”司凛呆呆的看着她脖颈上留下的痕迹，笑得比哭还难看，愤愤道：“我从来就不会输，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样样不如我的家伙。” 苏璃被他逗笑了，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疼的脖子，“所以，你没有输给云袭。” “我只是输给了时间。”司凛淡淡地说出了最重要的原因：“我只是比他认识你更晚，我只是才认识你。”但仅仅只是才认识，他却觉得，他就像是认识了她好多年，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只是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机会走到她的面前，等他终于有机会走到她的面前，她的生命里早就已经有人诠释了他想要的那个位置，比他做的还要好，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不得不承认，他来迟了。 可是他不认输。 因为他不觉得自己喜欢这个女孩子比另外一个人少。 如果没有他，你会不会喜欢我？ 这句掉尊严的话，他终归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是华夏最受人尊敬的阴阳师，他的一句话就可以让多少人前赴后继，可是现在却这般轻易的落在了一个女孩子的手心里，他喜欢的一塌糊涂，她却这样理智，说起来，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你好点了吗？”沉默片刻，她轻声问。 他摇了摇头，“好不了了。” 苏璃识时务的没有问他下一句话。 “你说，你怎么不安慰安慰我。”他捂住自己的眼睛，闷声闷气的难过，“你要是安慰安慰我，或许我就不会这样难受了。” 苏璃撇撇嘴，整个人也有些苦憋：“我不会安慰人。” 他闭着眼睛，靠在她身边的石壁上，不想就这样快的就结束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那，你和那家伙吵架了，你是怎么安慰他的。” 苏璃：“我失忆了？”怎又么会记得她和云袭吵架之后是怎么和好的？ 司凛：“......”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我们应该不会吵架。”苏璃沉思了片刻给出答案：“就算我们吵架了，也不是我安慰他。” 她才不是那种温温柔柔去安慰云袭的材料。 云袭大概也不会生她的气，若是他曾经甩给她过脸子什么的，按照她的性格早就把云袭给踢到十万八千里了，还谈什么安慰，简直做梦。 当然，她也不是自我作死的料，安慰什么的，只有给不爱的人。 “说的也是。”司凛更失落了：“换作是我，也不会生你的气。” 苏璃又沉默了。 他们的话题怎么也离不开她还有她的曾经。 这样说起来，虐到司凛岂止一星半点。 不过，只有最深的伤口，才能忘记最爱的人。 然而，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她却忘记了。 有的时候伤的愈深，很有可能爱的更重。 只有最爱的人，才有资格把匕首刺入百毒不侵的家伙的心脏。 其余的，谁也不行。 “我很羡慕他。”司凛云淡风轻的开口，声音里终于没有了难过甚至怨怼，只剩下痛苦沉淀之后的淡然：“我越是羡慕他，我就越是喜欢你。” 苏璃：“......”莫非此人是个受虐狂？真是太重口味了。 “我小的时候就跟在师傅的身边，修炼汇聚灵能就是我每一日要做的事情，修炼者讲究清心寡欲，无欲无求，不得沾染半丝红尘****，更是断了七情六欲，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亲人，也没有朋友，我只有一个使命，”身边的少年轻轻松松的讲着一个故事，关于他的曾经，对任何人绝口不提的过往：“兼济天下苍生。” 苏璃：“......”听起来，好像是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 “我以为我的一生就是这样，遵循着这个使命，克己守礼，修身齐家，努力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不需要亲人，不需要朋友，不需要阻碍着这个使命所有的一切，静静的活着，老了就收个关门弟子，教他灵能，让他绝了七情六欲，成为一个比我还要出色的阴阳师，承担起连接命运的重任，可是......” 少年的唇角牵起一缕忧愁而不后悔的微笑：“可是，我遇见了你。” 这一切，就成了没有办法预计的事。 苏璃吊儿郎当的心，片刻窒息。 “我曾经以为我会不厌其烦的继续我的命运，师傅也曾经替我占卜过，我会成为族谱上最出色的阴阳师，我一生都会这样骄傲下去，没有人可以伤害我，而我，也不会有半分人间戾气，可是命运捉弄了我。” 她成为了他生命里，最无法预计，就连占卜也占卜不出来的意外。 “......” “而我，” “......” 他轻描淡写的说出一句话：“我爱上了你。” 苏璃瞬间失声，只能侧目，呆呆的看着他的侧脸，看着他捂住自己脸颊的手指，修长而萧瑟，她不知道，手掌之下他的容颜，是哀伤，是孤独，还是后悔。 她只知道，一切，不过都是自己想得太过简单。 下一秒，他给了她答案：“可我从未后悔。” “我不觉得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即便那是片刻就会喜欢的事情，我也觉得快乐。” “......” “因为与之相比更难过的事，当我只是想象着不喜欢你，我就会快要窒息。” “......” “于是，我对自己说，我已经认命了。” “......” “只是喜欢就可以，不需要得到任何回报。” 他终于从手掌心里抬起脸来，秀气精致的面庞在昏暗里有着不可思议的魅力，他的眼圈甚至都是通红的，他轻声问她，声音像是滚落的雨滴般安静：“我可以继续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