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13小时时差3: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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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细细数来,这应该是十三年前的一封信,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刚好夹在了一本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情人》里? 我的意识与思绪开始抽离,开始自然而然的“飘摇”到了信中所处的时间与空间里。 一段尘封的记忆。 那个时候,默默是校报的主编,她和我并不是同一个班级的,因此我们并不认识。直到从朋友小武的口中耳闻得知她是校报的主编之后,我们的校园生活才终于开始有了交集。 那个时候,我最喜爱的有三件事情,在同学之间充当“心理医生”,走到哪里都大声唱歌,以及在所有的副科以及语文课上都“舞文弄墨”——怡然自得的写东西。 我们的语文老师,一个参加并编订了高中语文教材的一个很有才的胖子,姓熊,他说散文形散而意不散,重在风格,于是有一天,我随着性子弄了一篇“散”文出来,自认为挺有风格的,便壮着胆把写着这篇文章的本子让小武捎给默默,想要让她看看到底怎么样,交流交流。 并且,我还无赖的向默默索要她的作品。这篇《飘摇》就是她当时回给我的内容。 而我的那篇“散文”,名字叫做《高中生》。默默看完了之后,在我的本子上留下了她的“批注”。 高中生 一 王潇和我是最佳拍档。 所以,现在我们都不想回家。虽然已经快九点了。是晚上九点。 我提议说,从这条路一直上去,再绕过实验中学,到一中,再走陵园大道,然后是民主街,最后回家,怎么样? 王潇说,OK! 如果心情不好,最好不要独自一人上街闲逛,那样只会让你徒添伤感,更加郁闷。也不要一群人一起上街,喧闹会让你懒于应对,更加无法打起精神。——我很明白这一点。 就像变了哑巴!王潇回应。 像现在,我们俩都是很平静的心情,而又带满了无限的感慨,一起走,一边谈,只是很舒畅的感觉,既不大喜也不大悲,既不哀伤,也不狂欢。 半吊子!王潇自嘲。我们俩就很开心地笑起来。 现在,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母校的轮廓了。我像一个主人公似的说,走,我带路!我们俩就消失在路边的黑暗里。 走在很僻静而幽深的小道中,只听得见青蛙气鼓鼓的声音。我不懂它们那是什么意思。王潇说,可别带错路呀! 怎么会呢?这条路以前我经常走,刚才路过的那家早餐店我以前也经常光顾,怎么会错呢?前面就到了。 我们就继续走。我们就越走越快。我好像很急切,突然,我不走了。潇仔也停在我不远的后面。前面是一堵墙。我说,路没走错,但…… 这是一堵新围起来的墙,拒人于校门之外。我甩甩头,固执地沿着墙的外围的路,继续向前走,越来越快。 走着走着,就不知到了哪里了。王潇在身后竟不小心吞下了一只虫。我只好转身,却在这一刹那,发现左侧有校舍的亮光,我们立即冲过去,却仍是那堵墙。站在远处看时,看得见亮着灯的教学楼,却看不见那堵墙。站近了,就只看见墙了。 我忽然想,这里一切都变了。就像我已不是原来的我,变得深沉难懂;就像我已找不回原来的自己。我终究只能在远远的围墙之外窥探。隔着面纱看人是不尽兴的,只会留下更多的想象的空间。我想起了,自从差一点考上这所学校之后,就很少来这了。所以,对它的不了解也是必然的了。就像陌路人之间,是难以沟通的。 我就想要逃了。所以,走得比来时还要急切。 再一次听到气鼓鼓的蛙声。我忽然悟起,这里的蛙乐我是不曾听过的。 二 逃也似的离开那里,任凭背后模糊的影子消失在夜幕深处。潇说想飙车。于是,单车如风。 潇说:干脆去闹市吧! 我说:我宁愿去安静的地方。 潇说:两种极限! 我很追问了两遍,才听清,我说:“对,两种极端,两种境界。这样才够味。就像做人,要么积极,要么消极,要么打造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要么回归于已有的自然山水。” 哲学、人生讨论完了,我们还是去了闹市。 闹市上不缺灯,因此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它的繁华它的精彩;也不缺人,他们在其中走来走去,就是不常出去。 我们就像局外人,顺着街闲逛。 街道两旁的音像厅里放着各种的流行音乐,我俩就被勾起了虫,疯狂地唱起来。在闹市上是用不着继续保持沉默的。也是不容的。 潇仔忽然看到了老胖——那是我们刚升迁的副校长。腆着肚子,又要享受了。我们立即第二次逃离大行动。 下一站我们共同决定。就到了二中。因为是放假,才显得很宁静。我们就爬到天杠上,躺下看星星。 我说: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对应着天上一颗星。韩寒说,是金子总要闪光。我说,每颗星星都会发光,可发光的程度就千差万别了。 潇仔说,很对。 我说,我有shortcomings。 潇说,这社会不容的。 我说,我的优点…… 潇说,老师看不明白。 潇说,不能参加这届高考,你不会生气吧? 我说,失去了一次机会! 我说,反正还是高二! 我说,你呢? 潇说,无所谓。 潇说,我跟你不一样,如果我高一抓紧的话,也许能的。 于是,我们都不说话。良久,我说,所以,抓紧现在的时间。 潇说,我姐没读书,去打工。我有时想,读出书来,又能怎样呢?还不是为了混一碗饭吃。可是…… 我说,可是,你是希望。 他说,你也一样! 我说,是我们自己做贼心虚。 我说,前天是清明,又落雨了,为什么清明节总会有雨呢? 他说,你妈回去了没有呢? 我说,没有。 他说,money的问题? 我说,好多问题。 人都死了,祭奠又有何用呢?这是没有作用的,他活得好与不好,都已成过眼烟云。我说。 潇说,很对。 我说,钰说清明她要给晓献花。 潇说,没办法——少个朋友。 我说,我想起了一首歌,郑智化的。 他说,《朋友,天堂好吗》 我说,很对。 潇说,没有月亮,已经快11:00了,你该回家了。 我说,你也是。 潇说,一个月有一次这样的机会,一次这样的感觉,就好了。 其实,如果是我们俩,是可以呆到更久的。 三 分手的时候,王潇说,从明天起又要继续无意义的事。我执意不肯他用单车送我,要他立即回家。我就骑上脚独个走了。想起了脚一直疼着,就又想起了潇说,从明天起又要继续无意义的事。其实,什么有意义,什么无意义,并没定论,只不过是不同的人的不同的意识而已。像潇希望的一月一次的感觉,也许过些天我们来看看,就发觉它实在空虚得也许连一点实际存在的价值也没有了。 想得高兴,我就笑起来了。很温馨很甜带点自嘲的那种,却又立即被脚痛的滋味赶走了。 这么晚了,mama不会还在昏黄的白炽灯下,织着毛衣吧? 2002年4月7日 ——————分割线——————阿默留在本子上的评语 一个男孩子,能有这种比较丰富而又细腻的感情,是很难得的。看得出来,你的骨子里也或多或少有些许的忧郁和善感,只是很多时候你用自己那种男孩子特有的风度与气概把它掩藏了起来而不易被人知道,但是看了你的文章之后,从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某种东西,一不小心让我发现了这点。 如你自己所说,写得有点“散”,却又不像是散文,而是来自心灵的纪实性文章。《高中生》颇有些“新概念”的味道,语言简洁有个性,是内心情感的自然流露,内涵比较丰富深沉。 写得不错,至少在我个人看来,写东西最重要的是写出自己的真情实感,只要能将自己心里所想的用语言句子很自然的将它表达出来,就不失为一篇佳作。我是一个比较现实的人,喜欢真实的东西,讨厌那些过度的修饰与做作,所以很多时候我有一点挑剔,我觉得现在有许多文学作品太虚浮,涂着厚厚的油彩与铅华,读完后的感觉除了呕吐还是呕吐。可是很难得的,你写的东西给我的感觉很真实,让我仿佛看到了我们这个年龄许多男孩的思想。——对现实有点无奈有点玩世不恭,却又能比较坦然的去接受它、面对它,这一点正是我作为一个女孩子所自叹不如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