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尘封的往事
临城，又简称临，大浙省台州府代管县级市，是一座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唐以后一直是台州府治。台州府在南宋时为畿辅，而临城作为其治所，在各方面均有较大提升。 临城拥有着众多的文物古迹，素有“小邹鲁”和“文化之邦”的美誉，形成了名城、名人、名迹、名特“四名”之城。宋代时曾被文天祥赞曰：“海山仙子国，邂逅寄孤蓬，万象图画里，千岩玉界中。” 而临城话的语言种类是吴语，台州片的代表方言，保留较多古汉语发音、文言词语和句式，又被称之为江东话、江南话、吴越语，从周朝至今有三千多年历史，底蕴深厚，在天朝分布于今大浙省、沪市、淮安南部等地区，使用人口约一亿，是天朝七大方言之一，有国际语言代码。 金爷爷跟随着学校的同事，来到的地方就是临城，想要学习的语言文化，便是临城话，也就是天朝七大语言之一吴语。 那个时候山区的文化水平和生活条件普遍的不是很好，能说一些普通话，会写一些字，就已经算是一个高文化的人了。 而金爷爷和另外一名教师，被分配到了位于最角落里的西岙村。 因为当时中文说的比较好的，文化教育水平相对较好的，只有金爷爷和另一名教师而已，所以对于学校的分配，金爷爷没有异议。 小山村虽然小，却非常的温馨，大概是因为这里的人们非常的朴实，对于接待外来客的热情非常的高，才刚到村里的第一天，两个来自异国他乡的老师，享受到了全村最热烈的欢迎。 那份来自乡亲们热烈欢迎的热情，金爷爷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他不禁觉得，也许在这里生活会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 村里当时的学校，其实也只有一间面积比较大又空旷，而且破败不堪的砖瓦房而已。虽然残旧，却比没有要好，金爷爷刚到村里的时候，就跟村长说过，他们会代替那些去了韩国的老师来扛起教育学生的任务。 对于金爷爷的请求，村长没有异议，很快就答应了他，并且召集了村里人，告诉他们会有新的老师过来暂时代替出国了的那些老师。 随后村长给两个远道而来的客人各自找了一户人家，安排两人住下，毕竟是来教书育人的，不是来流浪的，不可能让两个人住在外面。 然而一切的开端，就因为村长的这一个安排而开始了。 年轻时的金爷爷长得很帅气，也许那个年代没有帅气这样的形容词，大概只有好看之类的，而且加上是从国外来的，还是来到这个小村庄里教孩子们读书的，被安排负责金爷爷住宿的那户人家，简直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做梦都想不到。 一开始金爷爷也不习惯主人家处处小心翼翼的招待，那样子仿佛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样，在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主人家对于平易近人的金爷爷也没有了那么多的拘束，相处起来也没了那么多的顾虑。 主人家有一个女儿，十六岁，正式如花似玉的年纪，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而金爷爷在日常生活中对于她偶尔无意为之的举动，让这个少女陷入了爱河。 在小山村呆了近半年后，金爷爷也开始对于少女有了异样的情感，即便他知道在自己的祖国，还有妻儿在等待着他回去，他也压抑不住内心里的感情。 终于，对对方各自怀有好感的两人越过了界线，偷食了禁果。 然而，在过了不到两个月之后，金爷爷接到了通知，学校的老师们即将回国，金爷爷也一样。 面对不舍，金爷爷再次体会到了那种分离时的痛苦，但他没有办法，如果不是当初他执意要离开自己的国家来到这里，那他也不会再体会到那种痛苦。 然而像是命中注定一样，由他自己种下的因，最后又由他自己尝到了果。 回国之后，在见到妻子时，他想起了自己在天朝时的所作所为，面对妻子不由得有些心虚，也有些忐忑。 最终却因为自己良心的煎熬，将一切全盘托出，告诉了妻子自己在天朝出轨了。 面对丈夫的自责，妻子泪如雨下。为人妻，最不愿意知道的，最不愿意感受到的，就是丈夫出轨。 她想过离婚，想过一个人带着儿子回去独自生活，但却因为丈夫的下跪和挽留，最终心软了。 她不是不愿意走，而是不知道离了婚以后回去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继续生活，那个年代，离婚的女人很少，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这样做，因为离婚后对于名声来说，并不好，而且人言可畏，她要是离婚了回去，即便明着没有人说，不知道私底下会有多少人在背后嚼舌根子。 所以她原谅了自己的丈夫。 之后，丈夫似乎的为了惩罚自己，从天朝回来之后没多久，就辞去了学校的工作，专心在家，陪伴妻子和儿子。 而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虽然在家可以跟妻子儿子在一起，但是没有经济条件，老是在家也不是办法，跟妻子商量过之后，金爷爷决定开一家眼镜店，用来维持生计。 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金家的眼镜店开起来了，似乎一切都开始向稳定的生活方向发展了起来。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 那个年代里，未婚先孕，罪名与**一样重，如果不是解放后许多事情发生了改变，仅仅是未婚先孕这一条罪名就可以被拉去浸猪笼。 在金爷爷离开之后的两个月，少女发现她怀孕了，父母都知道孩子是谁的，但却没有办法去追究责任了，因为他已经回国。 父母劝说不管用，强行逼迫又怕伤害了女儿，只能将女儿软禁在家里，不允许她出去，害怕外面的乡亲一旦知道了他们的女儿尚未出嫁就已经怀有身孕，会伤害到他们的女儿。 六个月后，少女生下了一个孩子。 孩子出生是在下午，嘹亮的啼哭声没有瞒住乡亲们，很快乡里人都知道了陈家的女儿未婚生子的事情，不少还留有解放前习俗的老古董强烈要求把少女和孩子全部淹死，或者赶出村子，免得给村子里丢人。 在父母的保护下，在村长的恳请下，少女最后被保了下来，但是做为让她继续留在村子里的交换条件，她家的田地被村里收走了大半，就连属于她家的那两座山，也被收走了一座。 但这些事少女并不在意，她的父母也一样，因为他们保住了自己的女儿，保住了自己的外孙，这就够了。 孩子原本打算以金为姓，但父母害怕这个姓会让乡里的人再次想起那个来这里教书却犯下这种禽兽事情的老师，于是便把孩子的姓改为陈姓，单名一个孝字，意思是希望孩子长大后能孝顺自己的父母，孝顺自己的外公外婆，这样也不枉费他们当初耗费大半家产将他保下来的心思了。 这些事远在韩国的金爷爷并不知道，所以之后才会有了现在儿子质问父亲的场面。 “你mama从我回来之后没多久就知道了这件事，可以说如果不是她最后原谅了我，那也不会有你现在站在这质问我了。” 金爷爷老泪纵横，这是他这一生觉得最对不起妻子的事，所以在妻子去世之后，才会天天为妻子上香，并且要求儿子每次回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的mama上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赎罪吧。 知道事情原委之后的金爸，已经放下了心中想要继续质问父亲的念头，他知道这种事他做不了主，也没办法做主。 “爸……这话也许不该由我问，那个在天朝的……您打算怎么办？是要认回来吗？” 金爷爷擦了擦眼，平缓了一下心情后说：“他既然已经在天朝有了自己的家庭，那我们就没必要去打扰他原本的生活。而且……如果他mama告诉过他关于我的事，那他肯定是不想认我这个父亲的。” 金爸见父亲没有那个想法，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并不是他心眼小，而是这件事不管换成谁都会觉得尴尬，如果是年幼的时候还好，多了个弟弟也可以一起玩耍，但现在他都四十七八的人了，这个时候要是突然多出一个弟弟来，还被父亲认回来带到韩国的话，换成谁都不会好受。 解决掉了自己心里的疑问后，金爸跟金妈告别了父亲离开了家。 下午，泰妍搭乘的航班也已经飞回了韩国，而她也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就快到家了。 “泰妍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泰妍刚进门，就被金妈给吓到了，这个时候金妈应该是在眼镜店里帮金爸一起看店的，现在在家里，而且还专门等她一进家门就说话，能不吓到她嘛。 “oma，你不要吓人好不好。” 金妈微微一笑，伸手从泰妍手里接过行李箱，又问她：“不是说要去好几天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是金爸金妈商量好了的，女儿这一次去天朝大概是无意中从她爷爷那知道了些什么，才会想要去天朝的，如果她不知道那个跟她爸爸长得有些像的人是她亲叔叔的话，那他们也就没必要把这些事摆到明面上来让泰妍知道，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爷爷曾经那么风流，居然还在天朝给她留下了一个叔叔，那这孩子肯定会对自己爷爷产生排斥的心理。 “去了也没什么好玩的，就到处逛了逛，有好几个同学都不愿意继续这次旅行，就回来了。对了oma，这是剩下的钱，我也没用多少，就来回的机票和住宿用掉了一些。” 从小包里拿出当初金爸交给她的钱，又把钱还给了老妈之后，泰妍才觉得轻松了一些。 接过女儿还给自己的钱，金妈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女儿有事瞒着自己，宁愿撒谎也不愿意跟父母说，起码证明了在某些方面自己这个做mama的挺失败的。 但她也没多纠结，收好钱之后又急忙催促着泰妍去休息了，毕竟来回一趟加起来时间也不短，泰妍肯定也累了。 泰妍确实很累，从临城乘坐客车到甬城，又在甬城机场候机等候了几个小时，飞机上又因为太吵而睡不着，到家的时候累的都快站不住了，所以当mama让她去休息的时候她直接丢下一切，迫不及待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下子跳上床就睡着了。 这一觉泰妍睡得十分安稳，跟在临城住的两个晚上一样，都没有再梦到关于陈宇和诗瑶的画面了，看样子这一次去天朝还是值得的，解决了两个月以来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 之后过了几天，泰妍已经从原来有些憔悴的样子开始恢复了，又变得精神奕奕的，上课的时候也不会跟两个月前一样，盯着黑板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又到了星期六去学院跟郑淳元上课的时候，郑淳元刚看到泰妍就问她：“泰妍，看你今天气色很不错啊，怎么样？上次老师跟你说的你去试过了吧？” “内，谢谢老师，那个梦境的事解决了，我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再梦到那个场面了，现在每天都睡得很好。” “哈，那你可得多谢我了，要不是我给你出的主意，估计你现在还是一副费靡不振的样子呢。嗯……该让你怎么谢我才好呢？对了，这附近刚开了一家餐馆，中午你请我到那去吃顿饭就可以了。” “老师，你也好意思说让我请客？我还只是个初中生，每天中午吃饭的钱也才3000韩币，要是再请你吃饭，你饿死我算了。” “呀，我就是让你请我吃顿饭而已，又不是要你命。” 泰妍一耸肩，摊开双手做无所谓状：“我身上就带了3000，中午老师你要是执意让我请你吃饭，那我就牺牲一下自己，买个面包再买瓶水，剩下还有多少全都给老师你去吃饭好了，要是不够只能委屈老师你自己再倒贴钱了。” 郑淳元哭笑不得，放弃了继续逗泰妍的念头：“老师也就是逗你玩呢，知道你身上没带多少钱。中午老师请你吃饭，做为报答，接下去你要好好跟我学。” “内。” 午饭过后，金泰妍摸着圆鼓鼓的小肚子，打着饱嗝，一脸满足的表情从餐馆里走了出来，而郑淳元手里拿着空瘪的钱包，一脸rou痛的表情跟在后面。 “金泰妍！我以后要是再请你吃饭！我绝对不会再带钱了！” “安啦老师，吃饱了不就可以了嘛。” “你是吃饱了，我是吃惊了！一顿饭而已，你吃了我5万韩币！” 郑淳元撕心裂肺的表情，让泰妍还是在内心稍微自责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随后就烟消云散了。 “是老师你自己说的，想吃什么随便点，不用替老师你省钱的。” “那你也吃得太豪放了吧？一顿饭，正常来说两三个菜一碗饭就够了！你呢？三碗饭！十个菜！我才吃了一点点，其他的全进了你的肚子！” 泰妍缩了下脖子，看样子自己的行为还是引起了老师的不满了。 果然，下一刻郑淳元的话将泰妍拉进了无尽的黑暗地狱。 “不行！不能就这样算了！从明天起，不！从下午起，你的学习量加倍！这个学期的考试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成绩！下个学期我就给你十倍的压力！” “OhMyGod！老师你这是报复我吧！” 郑淳元jian诈的一笑：“这怎么能叫报复呢？这叫做严师出高徒，也可以叫有压力就有动力。总之，下午开始我会全力以赴的教你，你要是学不好，可别怪老师我下个学期对你太严格哦！” “你这就是打击报复！”要不是面前站着的是她的老师，平时还能随意一点开开小玩笑的话，泰妍真想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无奈的泰妍想反抗也反抗不起来，因为那是她的老师，将来还要在他手底下学习唱歌的，要是真的一脚踹过去了，那她的下场显而易见的，绝对会累成狗。 “嘿，这才不叫打击报复呢。这叫做以大欺小！” 老师！实话也不用这么明显的说出来吧？你上辈子一定是我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