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陨落的新星
篮球公社传来消息，太极药业职工篮球队本周日的比赛将派出主力阵容。 老高很是满意，打电话把老朋友狠夸了一顿。朋友说还是你带的这帮学生水平不错，人家才会重视。 集训的时候，高教练把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告诉了全体队员。 所有人兴奋不已，都摩拳擦掌的暗自盘算着周日要好好的发挥一下。 程尘的面无表情让老高觉得诧异，不过他大概知道这段时间这小子出了不少事，正闹心呢，所以也没太往心里去。 转眼周六到了，高教练找到程尘，问他对明天的比赛有什么想法没有。程尘淡淡的说了句尽力而为吧。 这句话让老高直摸后脑勺，怎么个意思？现在的年轻人情绪波动太大了吧，头个礼拜感觉对比赛看得比命还重要，现在怎么有种爱咋咋地的感觉呢！ 班主任侯老师更是对程尘这几天的状态不满，上课时像梦游，前言不搭后语。和前断时间当着听课老师的面雄辩的状态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那时虽然所持的观点比较极端，但至少很用心的投入在其中。这个礼拜除了负面传闻不断，上课时一问三不知，侯老师当然不能放任程尘这样下去，让程尘放学后留下来。 程尘当面答应好好的，放学后侯老师在办公室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去教室一看，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再去球场一问高教练，教练说明天有比赛，所以今天训练强度很小。除了早训，并没召集大家放学后训练。 两位老师都觉得程尘正面临严峻的问题，需要找他谈一谈。 程尘并不是故意骗侯老师，他根本就是忘了。除了每一分钟都感觉难受得窒息，其他的事情基本是左耳进，右耳出。 最怕的是每晚都无法入眠，一闭眼，浮现在脑海里的画面只能加深痛苦的程度。程尘想尽办法，对此却一筹莫展。这道难题，自己解不出来。只能任由这种痛苦摆布自己，一点一点的慢慢去耗，希望自己能渐渐适应，淡忘...... 但程尘内心总觉心有不甘，陈可儿对自己也是真情托付，或许她父母会松口，或许可儿会勇敢一点，或许...... 真正让程尘害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对任何事情，再也提不起半分兴趣。 为了缓解这种痛苦对自己的伤害，程尘尝试找一件可以让自己分心的事情去投入其中，或许会好一些。从篮球，到桌球，包括平日里自己比较感兴趣的事情，全都试了一遍，却再也找不到昔日对自己的那种吸引力。满脑袋依旧还是可儿从身边离去的画面，折磨着自己。 这个周日的午后，天色有些黯淡。连绵的阴雨天，使得云层压得很低，如败絮一般的深褐色，很难让人有什么好心情。 高教练没有因天色的阴沉而放松备战，也没有因场边的告示牌上换作了自己的大名而沾沾自喜。今天的比赛与上个礼拜的感觉完全不同，现在才不到两点钟，太极药业的工作人员就已经出现场边，做着一些准备工作。 高教练看了看自己这边的情况，替补队员到了一两个，其他的一个没到。几乎从来都是第一个到场的程尘，今天却不见人影。 时间来到2:30，一队身穿蓝白相间队服的巨人出现在场中，开始了热身。 高教练的队员也差不多到齐了，除了程尘。老高有种不祥的预感。 四周围观的人群迅速的聚集起来。 看着眼前这群巨人，92中的球员们心里暗暗发怵，我滴个天呀！ 人家打后卫的替补都是1.95米的身高，低于1.90米的全队只有两个：一个是教练；一个是主力控球后卫，也有1.88米的身高。中锋的身高绝对两米以上！ 92中全队只有两个人身高超过1.90米，不仅仅身高处于明显的劣势，身体也明显的单薄很多。对方一个个身高臂长，手掌摊开跟一把蒲扇似得，一只手就把篮球轻松抓在手里，看得92中的球员暗暗叫苦。 “就是来锻炼的，只有和这样绝对强悍的对手比赛，才能达到锻炼队伍的目的。”高教练给队员们打着气，焦急的四下寻找程尘的身影。 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一双眼睛在寻找程尘，自然是周菁。 可儿和程尘都告诉了她被父母发现的事，之后就都保持了沉默。她再三追问陈可儿，陈可儿只是摇头，并不作答。想去找程尘，上课时没办法走开，下课去没有一次看见程尘人在哪里？周菁知道今天的比赛程尘一定会到，于是上这里堵程尘来了。可现在都快三点了，程尘依旧没有出现！ 这反常的情况让高教练和周菁焦虑不已，其他队员也暗自嘀咕，毕竟有程尘在，大伙儿感觉更有信心一点。 三点了，比赛开始。 高教练只能让杨阳顶替程尘，再布置了一遍战术要领，提醒队员要用脑子打球。 随着裁判一声哨声，比赛开始，围观人群开始一阵sao动。 太极药业的中锋一踮脚，就把球争在了手中，回身交给1.88米的组织后卫。后卫接球后不紧不慢的控制着进攻的节奏，直到己方队员全部都在篮下就位，才忽然一个变向，闪过杨阳，起身准备跳投。 中锋熊海涛见状赶紧上前补位，高高跳起想封盖住对方的跳投。 对方人虽然起跳，却并不投篮，一个击地传球，从熊海涛的胯下穿过。熊海涛背后是对方身高超过2米的中锋，双手接住地面反弹而起的篮球，原地一个跨步转身，双手狠狠的将球砸进篮筐。 人群中一片惊呼！ 杨阳接过抛向自己的球，想通过自己的灵活，打一个对方的身后。快速运球闪过对方球员，向篮下扑去。 对方得分后正慢吞吞的回撤，没注意到92中已经快速的发出了球，眼看杨阳已经形成单刀突破之势，来到三分线处，开始起身上篮。 这时，一道蓝白相间的闪电，从中场突然启动，直逼杨阳身后。当杨阳刚刚把球送出手时，感到身后一阵疾风驰到，地面一片黑影逼近。一张硕大的手掌，带着夏日风暴似的疾风扫过，一个大帽将球扫出场外。 “哔！” 裁判哨声响起，太极药业这个盖帽属于干扰进球，此球算进。 2:2 盖帽的是对方前锋位置的球员，听裁判判罚后，不以为然的走开了。虽然进球有效，但杨阳却吓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明明看见身后没人，对方离自己最近的球员也有近十米开外，这样的速度简直匪夷所思！ 不过好歹第一回合打个平手，到场的92中学生爆发出一阵喝彩，给自己球队打气。 高教练却一下看出了端倪，自言自语了一句：别死的太难看，锻炼队伍要紧！ 原来高教练一眼看出了对方竟然没有打全攻全守，而采用的联防战术。这意味着凭借己方微弱的进攻火力，想要撕开对方的铜墙厚壁，几乎不可能。而面对对方如潮的凶猛进攻，这帮身高，体型，技术，经验都全面处于劣势的学生如何抵挡得住？用最简单的一句话解释这种局面：对方把自己当作职业球队在对待！ 果然，第一节以25比7结束，92中第一节只进了两个两分和一个三分球。这个三分球也是被逼无奈，根本穿插不进去，只好尝试远投。 球员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回到休息区。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周菁率先看到，是程尘。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程尘慢慢来到教练身边，平静的说了句：“不好意思，昨晚失眠，早上才睡着，睡过头了。” 老高并未责怪，只是重新安排了战术。队员们心中也觉得稍稍有了一丝底气。 第二节比赛开始，程尘披挂上阵，学生中又是一片尖叫，喝彩。 程尘控球来到前场，看对方虽然个高，但依旧灵活，并且速度极快。正在寻找进攻的机会时，手里一空。对方眼疾手快一个掏手，掏走了程尘的球，只两步就甩开所有人来到篮下，轻松的一个上篮，把球稳稳的轻放入筐，27:7. 所有在场的92中校友，只见过程尘发飙，没见过程尘失误。在他们心中，程尘应该无所不能，所向披靡才对。现在竟然犯下如此低级的失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受事实！ 程尘自己也错愕了片刻，不过好像对此的反应不如围观的校友大。面无表情的回撤，接球，继续进攻。 这次程尘留意对方所有人的位置，仔细观察是否有人突袭自己身后。 看准时机一个斜插，闪过一名防守队员，面对正面补位的对方球员，程尘一个隐蔽的身后横传，把球分给了刚好跑位到此的队友。队友接球一个连贯的假动作骗过对方防守，而程尘继续反向斜插来到篮下，这时已经撕开了对方防守的缺口，队友准确的一个直传到位，程尘接球上篮，一气呵成——————球没进！ 球没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