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三章 谁是乱臣（上）
原来，刚才老夫人当着林玄清的面是好大一通为国为民死而后已的衷心的话直让林玄清觉得林家还是有明白人的，心里还生了愧疚。 一边想着，看看能不能以后再见到了林著雨的时候，也求上三分，总不能让皇上的眼光一直放在林家身上。 但是，等到林玄清走了之后，老夫人却又换了一副面孔，生冷而疏陌，对着林相耳语的一番话更是直接将林著雨给卖了。 如今，林相正是准备去往宫里揭穿一件惊天的秘密。 当然，是在老夫人的授意之下，却是半真半假。 十七王爷带着上官苏苏还在进行最后的调查，一旦拿到了证据，那么随时都有可能将潜伏在京城里的最大一颗毒瘤给清除。 可是，无奈的是，自从上次毓庆宫一行之后，对方已经是收敛了许多。 京城里该潜伏起来的暗桩，全部都查不到了线索，就连一些原本已经查了出来的人，十七王爷在命暗阁继续跟踪的时候，对方也是毫无错漏了，就仿佛之前的证据都是凭空出来的一般。 十七王爷着了急，若是接着再这么下去，只怕是等到三国的使臣都离开京城，林著雨走了，上官苏苏也没有理由再呆在京城的时候，自己也不一定能够再寻到什么蛛丝马迹。 京城的风向变了，就连宫里亦是如此，自从接风洗尘之后，皇后被皇上训斥了一番之后，不只是真的病了还是称病，居在自己的凤阳宫便不再外出了。 而宫里负责府司之制的一应事物，也渐渐地由淑妃在上手，惠妃在一旁辅助，甚至是象征着皇后特权的凤印也都暂时交由了皇帝，看起来，皇后是完全失了权势的样子。 若不是太子还在朝中活动，只怕是朝臣们就要以为皇后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了。 淑妃势力如日中天，连带着的是六皇子得势，先不说皇帝在政务上多次询问六皇子的看法，就是对六皇子处的赏识也格外多了几分。 相对比的就是太子的如履薄冰了，先是之前的侧妃一事，惹得皇帝不开心，后来又是连连在政见上失误，皇帝对太子的态度可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就在前几日，太子带着林相在迎接了大越的使臣之后，本来皇帝的态度还算是峰回路转，但是在见到林著雨之后，并看上了之后，皇帝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太子早就认出来了那大越的娴智公主同林家之前去世的嫡女就是一个人。 这下还了得，皇帝本就中意林著雨，而太子竟然是同皇后说了这件事，独独却没有同他这个皇帝禀告，又加上身边公公的耳旁风，皇帝竟然开始怀疑太子是不是跟林家有什么勾结。 林家他本就忌惮了，这会儿太子跟林家走的近，皇帝哪里还能有什么好脸色。 正在皇帝心里郁结之时，外面却有小太监禀告说是林相有重要的事情说是要面圣。 “不见！” 提到林相，皇帝心里就不舒畅，更别说是见他了，发落的话直接随口就出来了。 小太监悄无声息得要退下，而然，却被皇帝给拦了下来。 “叫他滚进来！” 心情不好，总得找个人撒气。 没过多久，林相战战兢兢的进来了，显然是从小太监那里得知了皇帝心情不好的原因，只是林相却并没有那个自觉，皇帝心情不好有他的缘由，叫你进来也只不过是发落你的。 “启禀皇上，微臣有要事禀告。” 林相直接一个叩首，跪在地上，等着皇帝发话。 “你能有什么事？” 还不是溜须拍马那一套！皇帝言下之意很明显。 “还请皇上屏退左右。” 林相并不答，在他看来，自己这事可是天大的事，那皇上是必须要十分重视的才对。 “今日这是怎么了，罢了，都下去，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皇帝虽然不解，但是，还是一边说着，一边大手一挥，将旁边的侍官们全都撵了下去，只留了一个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顺德公公，老神在在的站在后面。 林相不说话，他在想，这顺德公公会不会是十七王爷的人？ 但是，皇帝不发话，顺德公公自己又不会离开，这就够林相纠结得了。 说还是让皇上先把这顺德公公给请出去？ 皇帝帮林相做了决定，“还不快说，今日你要是没有什么个要紧的事，仔细你头上那顶官帽子！” 皇帝自然不会真的把林相就这么贬为平民了，起码需要一个正经的理由，但是乘机小小的惩罚一下还是可以的。 林相最后忘了顺德公公一眼，十七王爷应该是没有这个实力的，自己安慰着自己，方才开了口。 “回皇上，微臣发现一桩惊天大案！有人竟然胆敢在暗中谋朝篡位！” 林相一句话抛出了自己今日过来所谓何事。 一时，皇帝震惊了，自己现在还正当壮年，虽说不及从前了但是在皇位上在待个三五年还是没有问题的，现在有人告诉他，自己的国家被人给惦记了，让皇帝怎能不震惊。 相对于皇帝的震惊，窝在角落里的顺德公公手里拂尘直接呆掉落在了地上，原本就不大的眼睛，这会儿更是局促的望着林相，似乎是带着一种考量。 “老奴错了，老奴失神了。” 等皇帝看向顺德的时候，顺德才慌忙的捡起拂尘，退到了后面，将自己缩到最小，但是眼睛却还是使劲的盯着林相。 “是谁？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林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同时，顺德公公也是一点儿神都没敢松懈。 “是十七王爷！微臣今日早间去了王府，无意间得知了这秘密，害怕王爷灭口，这等到现在才敢过来向皇上禀告。” 林相送了一口气，自己总算是说了出来。 而顺德公公不知为何也送了一口气，这会儿正仔细打量着林相，嘴角带着点儿浅笑。 皇帝听到这人是十七王爷的时候，反应也是奇怪，没了之前的怒气，就好像自己早就知道了一般，带着点点淡淡的从容。 “今日王府发生了何事？” 皇帝居高临下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