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选择
“师尊。” 澹台瑶跪坐在下，对朱怡俯首一拜。 朱怡玲珑的身段靠在石椅上，姣好的面容上两眼轻闭着，眉头淡蹙，像是正在纠结什么。等了许久，未听到声音，澹台瑶也未显焦急，脑袋也并未抬起，不动声色的等待朱怡出声。 半晌。 朱怡张开朱唇，声音悠长婉转，不紧不慢的说道：“起身吧。” 澹台瑶再次向铺着薄毯的地面贴近了几分，才直起腰身，“师尊。徒儿来请师尊传授我玄术。引我入道。” “嗯。”轻柔的答应了一声，朱怡抬起白皙的柔荑，轻柔着自己的额角，好似传授澹台瑶玄术是一件十分苦难的事情。 见状。 澹台瑶有几分不解，暗中也生出几分焦躁。“不知师父要传我……” “不急。”朱怡睁开了眼睛，眸子里带有几分逼视，质问道：“澹台瑶，你为何而修玄术？” 嗯？ 澹台瑶皱眉，暗忖道，难道自己跟随墨道白游历玄央界五年的时候，被朱怡查出来了？不，应该不会。十一岁那年我与墨道白便回了紫极山，当时自己还是面容未开的幼童。也就十岁以后才开始定型。合欢在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查到我曾在紫极山生活两年。 那么。 这是入门问心吗？从前世那些小说上来看，基本每个主角都被问过同样的问题……他们，是怎么回答的呢？ 要这天，再也遮不住我的眼？……算了吧，且不说现在的我只是个柔弱的女子，就凭自己来历不明，也不能胡言乱语啊。 再者说，澹台瑶的羞耻心也不允许她说这样的话。 想了想，澹台瑶揣摩着道：“随心所欲。嫣然师姐带我走进合欢的时候，我在山门看到了这句话。我想……我要活着，就必须拥有力量。” “我最初的理想，就是活着。可是这个世界，即便是活着，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以往，我没有深刻的明白力量的涵义。” “所以，我横穿邪界沙漠，拜入合欢，就是为了深入的理解力量的涵义。更是为了，活着，好好的活着！”澹台瑶掷地有声的说道。 同时，也在心底默默的告诉自己—— 也为了，改变玄央界腐朽的规则！ 改变这个由神灵创造的腐朽世界！ 卑劣的人为所欲为，让真正纯洁善良的人受到侮辱和伤害！如果像墨道白那样的人都无法善终，那我就……凭我自己的力量，去毁灭！ 毁灭那些卑劣的人，卑劣的世界，以及，卑劣的南妙海神族！ 澹台瑶眸子清澈无比，她已经忘掉了前世的羞耻心，以及所谓的中二。这是她直观的感受，就像凌血梦曾说的—— ‘我不满这个世界，但我却丝毫没有力量去撼动它的秩序。’ 那么，澹台瑶从今天开始，要追求能够撼动这个世界的力量！五年的时光，她早已经融入了这里，这里的形形色色，这里的那些有血有rou的凡人…… 敢挡我追求力量的道路，就算是神，我也要屠给你看！既然中二了，那就中的更眼中一点吧！ “在玄央界，活着，是一件很容易，却又很苦难的事情。”朱怡目光更加凌厉，厉声道：“身在邪道，更是千难万难。只有大毅力者、心狠手辣无所顾忌者，才能在无数同辈强者中脱颖而出！” 澹台瑶早已经下定决心，轻咬下唇，她重重的点头，坚定道：“是。” 沉默了一会。 朱怡打量着澹台瑶略显苍白的面孔，道：“你的性子很柔弱，也有几分优柔寡断。这，你可知道？你是我关门弟子，所以，我希望你能做出你的抉择。” “我这里有两本玄术。第一本，是你师姐她们修炼的玄术。第二本，是从合欢建宗时流传下来的玄术，万年来，修成者屈指可数。” “这本玄术，最重要的便是一个悟字！玄术修炼，只要选择，就无法做出改变。瑶儿，做出你的选择。” “以你的玄魂，即使选择第一本，也会有不俗的成就。” 来了。 澹台瑶扯了扯嘴角，她身负遮天轮回珠，具有两个玄海，也因此能够修炼两种玄术。跟随墨道白时，修炼了玄术《逍遥游》。 那个时候，她便发现了一个秘密，她修炼时，玄气产生的速度是别人的两倍！ 而进度，同样也是！ 也就是说，两套玄术，无论是那一种，只要突破，便能带着领一个玄海的玄术进阶！ 所以，对于领悟。 澹台瑶并不担忧，朗声道：“我选择，第二本。” “嗯。”朱怡眼中的凌厉柔和下来，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见她有什么动作，身前的两本玄术中靠左的一本便飞到了澹台瑶面前。 《幻蜃变》 澹台瑶收起玄术，俯首再拜。 朱怡抬了抬手，说道：“对于这本玄术，我这里也没有任何经验，前路需你自行摸索。但修行的问题，你也可以随时向我请教。” “修炼资源，自然会有人发到你的手中。” “切记，修玄一途，前人的经验只能参考。终究，还是要靠自己领悟。待你筑玄六转，我便会广发名帖，举办收徒大会。” “你，莫要让我等候太久。” 第三次叩拜，澹台瑶缓缓推出了第六层，带着怀中的玄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待澹台瑶离开。 房间一角，纱幔后，妙嫣然缓步走了出来，“师尊，以小师妹的资质，修炼《筑梦道》也能在同辈中做到顶尖，您为何……” 朱怡美艳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扫视了妙嫣然一眼，道：“我背邪修者，想要活命，就要站在所有人的最顶端。区区《筑梦道》，配不上她的资质。” “可是……”妙嫣然欲言又止，脸上满是纠结。 “怎么？”朱怡有些好笑，“还没正式入门，便开始心疼你的小师妹了？” “若是她领悟不到《幻蜃变》的玄奥，那也是她的命。是命运让她无法踏入玄修者顶尖的领域。怪不得别人。要想活着，就要逆风而上。”说着，朱怡温和的声音突然转冷，“她的修炼道路，你只能指引。不许强行插手！” “这……”妙嫣然皱着眉头，但看师尊坚决，只能无奈叹息一声，满腔热语化作一字，“是。” 妙嫣然轻咬着朱唇，退出了房间。 从今以后，澹台瑶的前路，她只能站在远方默默的注视着，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插手。不知为何，或许是前日第一眼望到那个衣着破落，却又在眸子中透露几分坚毅的那个小女孩，她便起了怜惜之心。 纵然山穷水尽，她也没有一点要放弃的样子，那向后跌到时的笑容，让妙嫣然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