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传道授业（上）
新换上换上一套白色绿纹续衽钩边曲裾深衣，澹台瑶坐在铜镜前，将乌发由红绳缚成马尾，红绳很长，顺着后背垂到腰间，又在其上串两颗珠子。深衣紧缚之下，纤细的腰肢仿佛一把可握，胸脯已然微微耸起。额头的红珠依旧那么夺目。那张素面朝天的秀丽面孔像是邻家女孩一般，令人不由得心升好感。 澹台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无论如何，这具身体是美丽的，以前没有条件，现如今有条件了，也不能虐待不是？ 可怜前世二十一年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多少次的男人身体…… 想着，澹台瑶又有些怨天尤人了。怨念深重的看了一会铜镜中的理想的女友类型，满腔的惆怅化作一声叹息，澹台瑶起身走出了房间。 闭关十日。 出房间便是阳光混合花香的味道惹人沉醉，深深吸了一口，浑身上下陡然一送，神清气爽。若是将万花谷做一个养老的地方，也是上好的选择。 蜃影楼第四层这会儿只有澹台瑶一个人在，独自暖洋洋的登上六层，敲响了师尊朱怡的房间，“师尊，瑶儿前来给您请安。” 房门无风而动，澹台瑶小步走了进去。 房间内。 朱怡斜坐在石椅上，手上端着一本书籍，可能是因为今日并未出门，她身上只披了一件粉红色薄纱，引人生津的身段若隐若现的展露在澹台瑶的眼前。 看着那妩媚却不失庄重的面容，即便此时是女性身体，澹台瑶也从心底生出几分悸动，甚至感觉到了鼻子有些发热，澹台瑶赶忙低下了脑袋，“师尊，瑶儿有几个疑惑，想请您解惑。” “嗯。”轻哼了一声，朱怡眼睛并未从书籍上移开，红色的蔻丹甲轻轻捻着书角，翻过一页，看的入神。 澹台瑶沉默了会。 她本不欲透露自己身上玄海的秘密，但此时她是真的遇到了瓶颈，两种玄术融合成了新的，尽管运转法门澹台瑶已经结合两本玄术做出了最合理的周天循环。 可……这种无迹可寻的玄气，如何运用，却是令澹台瑶一筹莫展，想痛了脑袋。这感觉就好似，是前世小说上那种，身负绝世内功，却不会任何的招式。 如此一来，新玄气就成了鸡肋般的存在。 “师尊，我已经凝聚了《幻蜃变》玄核，可……”想了想，澹台瑶想了个折中的说辞，道：“虽然构建了玄核，瑶儿却是丝毫未摸到幻术的门槛。” “哦？”听到澹台瑶已然凝聚玄核，朱怡感到有些意外的惊喜，合上了书本，欣慰道：“不错，悟性不凡。” 澹台瑶暗中摇头，哪里是自己悟性高，不过是有前世对蜃的理解和遮天轮回珠的帮助，最后还是依靠逍遥游玄气才强硬性的凝聚了玄核。 “瑶儿，对你自己来说，什么是幻？” 澹台瑶蹙眉，又是对我自己来说？揣摩着，澹台瑶道：“幻……空虚、不真实……” “对，也不对。”朱怡摇了摇头，朱唇微启，道：“幻，相诈惑也。” 诈？澹台瑶似懂非懂，柳眉一会皱起，一会又松开。最后，整张秀丽的小脸都成了一朵苦菊。“师尊，瑶儿不太明白……” “你这孩子，刚才还夸你悟性高。”朱怡摇了摇头，语气无奈的说道：“幻者同于真，真者同于幻。想想你第一次见到我时的感觉。”说着，朱怡把注意力转回了书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去嫣然那儿取你的合欢铃，凭借合欢铃，你可以去第五层藏书阁，观览万花谷前辈留下来的幻术注释。” 澹台瑶点了点头，“那瑶儿下去了。” “嗯。” 澹台瑶走向屋外，心中有些不平。从墨道白到凌血梦，再到如今的朱怡，都是随意说两句玄之又玄的话，就让我自己摸索。这样下去，即使力量的大门在我眼前，我也无法跨进去！ “瑶儿。”正在澹台瑶有些不愉的时候，朱怡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切记，循序渐进。你心有执念，这是动力，也是心魔。心中有魔可以，但若你之身心皆堕入魔道，那和幽都魔族有何区别？” 澹台瑶脚步顿了一顿，心中越加火大。 还是这样，还是这样，还是这样。你们总是好像什么都懂一样，我却一直像一个孩子似的，连你们的解释都想不明白！难道前世二十一年的经历，都是无用的吗？ 忍了忍，澹台瑶道：“我知道了，师尊。”她此刻不能跟朱怡翻脸，如果和朱怡闹翻了，那她就再无一点出路。下了四楼，发现妙嫣然并不在她的房间内。心烦意乱之下，澹台瑶也并不想回屋枯坐，下了楼，径直出了蜃影楼。花海中，澹台瑶漫步其中，她想放空一下心神。 “修炼的道路是枯燥的，若是闷头苦修，永远也摸不到玄术的真正奥义。”这是墨道白死后，凌血梦曾经对她说的。 “或许从那个时候，凌血梦也把希望放在了我的身上……”抱着手臂，澹台瑶走在花丛中，心中一阵愤恨。 几个外门弟子在远处指点澹台瑶，对她们来说，这位怡脉主新收的关门弟子，还很陌生，不清楚秉性与喜好，她们也未敢上前打招呼。 沉浸在过往的痛苦中的澹台瑶也不想和别人言语，性喜安静的她，独自在万花谷中走了许久。 ...... ...... “小师妹？” 呼唤声叫醒了澹台瑶，抬起脑袋，妙嫣然正站在前方不远处。走了几步，澹台瑶站在苗妙嫣然面前，施礼说道：“嫣然师姐。我正要寻你……” “嗯。”妙嫣然点了点头，说道：“我本打算今天上午便去你那里坐坐，顺便告诉你一些万花谷的结构。” “可凑巧你二师姐她外出任务时遇到些许意外，本是轮流到她检收万花蜜露的事便落在了我头上。”说着，妙嫣然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两颗黄铜铃铛，“这是你的合欢铃。区别于外门的一颗白色铃铛与内门的一颗黄色铃铛。亲传弟子都是两颗，可用于联系师尊与同门，或是打开宗门内一些只有亲传弟子才能进入的阵法禁制。” 被妙嫣然抢先，澹台瑶也乐于少废口舌，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两颗黄色的合欢铃，系在腰带上，“师姐，瑶儿先行告退。”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幻蜃楼第五层，研读先辈留下的幻术注释。 看着澹台瑶的背影，妙嫣然弯腰点了点脚下那株紫色曼陀罗花，露珠顺着花瓣的纹路低落，却漂浮在半空，肆意的变换着形态。 “小师妹，不陪我走走吗？或许，在幻术一途上，我也有些见解。” 澹台瑶顿住脚步，转身看着妙嫣然，微微蹙眉，有几分不解。对视着那双含着些许怀疑神色的眸子，妙嫣然有些好笑，说道：“做为万花谷的顺位继承人，位居玄央界百战榜第四十九位的我，你的大师姐，怎么也不会怕被你超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