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见恨晚
卫锦阳本因天色见晚,怕错失上次蝴蝶谷一面之缘的姑娘,正急于要赶往蝴蝶谷,却被一清悦的女声叫住,待他侧首看向马车的车窗,眸中顿时闪过一抹震惊,压下心头的狂喜,他惊讶的开口道:“原来是上次在下无意冒犯的姑娘,看来上天是有意让在下再次遇上姑娘,并且帮助姑娘解围,为上次冒犯之事赔罪。” 见对方双眸黑亮并无躲闪之意,李妹姎这才放下心中最后的怀疑,并浅笑道:“上次的事情已过,不提也罢。相识即是有缘,我在城中的诗雅轩订了雅间,不知公子可否赏脸同往,权当给我一个道谢的机会。” 卫锦阳倒没想到这少女会主动邀请自己,他怔了片刻,才受宠若惊道:“姑娘相邀,是在下的荣幸。” 见对方眸中隐隐有欢喜之色,李妹姎只是抿唇微微一笑,便放下了窗帘,马车前行往山下而去。 诗雅轩是鑫都有名的酒楼,倒不是酒楼里的菜系如何名贵,装修如何奢侈,诗雅轩重在一个雅字上,酒楼内的一切布置皆以雅主打,无论是大堂亦或是雅间,无一不透露出浓重的文墨及雅致气息。所以鑫都中,很多才子佳人喜到诗雅轩聚会。 到了诗雅轩,李妹姎蒙上面纱才下马车,此刻已是傍晚,诗雅轩的客人也逐渐多起来,李妹姎与卫锦阳进了诗雅轩的大堂,便见掌柜迎上来恭敬道:“小姐,您来了,小的这就带您去溪梦。” 掌柜说的溪梦便是李妹姎所订雅间之名,卫锦阳紧随李妹姎身后,在听到溪梦时,面上露出一抹震惊来,待进了溪梦阁,掌柜退下后,卫锦阳才道:“素闻溪梦阁乃千金难订之位,没想到姑娘竟订得此间!” 听了他的感叹之话,李妹姎浅笑道:“不过偶然对上门外的绝对,所以才能订得此间。” 卫锦阳闻言,这才想起进溪梦阁时,是曾见过门外题有一对子,不过当时他满心放在眼前的人儿身上,未曾留心。思及此他忙行至门外,只见那宣纸上写着:‘寂寞寒窗空守寡,俊俏佳人伥伶仃。’ 这时李妹姎也跟了出来,她看了眼卫锦阳,然后看着对子笑道:“说来也巧,我曾在一本古书上看过这千古绝对,苦思冥想了好些时日,总算是想到了一个无论是字形亦或是意境还算相合的工对。” “姑娘真是奇才,这个对子我也曾尝试对过,想出的下对意境对上了,可字形不对,若字形对上了,可意境又不对,曾一度甚感失落。”卫锦阳难掩神情之中的钦佩,这一刻他觉得眼前少女极是神秘,她就像是个待开启的宝藏,等待人来开启。 李妹姎闻言则是谦虚的笑了笑,将人请进了雅间落了坐后,才又道:“与公子聊了这么久,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姓仲,单名炎。”卫锦阳本想报自己的名讳,又怕对方得知他真实身份,生出敬畏和疏离之心,因此便借了好友之名回话。 李妹姎闻言,心中莫名一动,仲姓在鑫都是极响亮的姓氏,只因当朝首相便姓仲,而首相之子也是响誉天下的才子,他名为仲炎。 “原来是仲相爷的公子,真是失敬失敬。”压下心中闪过的念头,李妹姎嫣然笑道,并未因结识到众多姑娘心中才华横溢的贵公子而高兴的不知所措,也未因为仲炎是相爷之子这个身份而过份讨好。 就在这时,掌柜亲自引领小二来上菜,待菜一一上桌,他便和小二恭敬的退了出去。 端起桌上的酒杯,李妹姎对卫锦阳道:“仲公子,这杯酒我敬你。” 卫锦阳忙端起酒杯,仰首一杯饮尽,他放下酒杯后,便郎声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小女子姓李,闺名唤妹姎。”李妹姎状似无意的开口,其眼角余光则打量着卫锦阳的反应。 卫锦阳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只觉这名字很奇特,因此便笑道:“李姑娘的名字真特别。” 李妹姎闻言,便是浅浅一笑,却并不多做解释。其实仲炎在听到这个名字没有过于惊讶的反应,她并未觉得奇怪,当年被掳至鑫都时,朝中只知雪樱皇后和姚黄公主。
这姚黄便是牡丹花名贵品种中的一种,花开高于叶面,瓣如着蜡,光彩照人,气味清香,有‘花王’之称。可见当初李妹姎之父对女儿的宠爱及寄于的厚望,希望她像花中之王一般尊贵、美丽。 寂然饭毕后,又上了茶点,两人这才畅所欲言,他们从诗词歌赋谈到对弈之道,又从对弈之道谈到书法作画,即便是乐曲,卫锦阳也极懂,初识的两人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不知不觉华灯初上,守在门外的墨书敲门进来道:“小姐,时辰已晚,该回府了。” 两人闻言,这才发现窗外夜幕已降临,盛夏的鑫都夜市,极为热闹,李妹姎却无心留意那热闹,只匆忙起身道:“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今日与公子聊的真是尽兴,希望他日有机会,能再向公子请教一二。” “不知姑娘府上在何处,现在夜色已晚,还是让在下送姑娘回府吧!”卫锦阳虽觉意犹未尽,却也明白,深夜晚归对姑娘家声誉不好,因此也未多说什么,只想着夜路不安全,护送佳人回府是他该做之事。 李妹姎闻言与墨书对望一眼,随即她抿唇浅笑道:“鑫都城内治安良好,现在街上正热闹,不会出什么事。况且仲公子送我回府,若让旁人看见,对我的声誉也是有损,就不劳仲公子。” 卫锦阳听李妹姎如此一说,倒也不好坚持,因此两人在诗雅轩门口道别,然后各自打道回府。 李妹姎怕卫锦阳跟踪,特意多绕了好几圈,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往樱夙公主府而去。 回到公主府,墨书待李妹姎洗漱完毕,她遣了屋里的婢女,这才在李妹姎身旁低声道:“公主,今儿奴婢瞧着你与那位仲公子颇为投缘,公主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想法?” “我这点心思果真瞒不过墨姑姑,那位仲炎公子除了是相爷之子外,他还是太子卫锦阳的伴读,两人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极好,我现在拉笼仲炎,或许将来他能助我们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