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悬崖
也曾春梦无数,梦里总是会有个男人在拍自己的屁股。 也曾无人时候轻抚自己,脑海里出现的不是夫君赵惇,而是那个可恶的男人。 也许自己是真的喜欢他。 也许…… 也许就放纵一次…… 人一旦有了丝毫的松懈,这个松懈就会如溃堤的决口一般,不断被舒适安逸冲开,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被强|jian的女人尚能很快生出快感,又何况李凤娘这种心里隐隐有些喜欢感情的情况? 身体从来不会骗人。 李凤娘沉迷了。 悉悉索索中,大红的华服襦裙铺落在地板上,纵然是没有灯光,可借着秦淮灯光,那具胴体也雪白得有些刺眼…… 李凤梧眼神有些恍惚,轻轻压了上去。 一只手无意识的落在李凤娘的头上,摸到了那枚斜插的飞凤钗。 箨龙城门,迎来了另外一条狰狞的吐水恶龙。 刹那之间。 李凤娘的身体猛然轻颤,难以停下,双手情不自禁的抱住了李凤梧的脖子,往自己胸口上按。 李凤梧的身躯也猛然一僵。 …… …… 红船满湖歌吹,花外有高楼。 秦淮河畔粉黛稠,难消心头,且上高层恣游…… 李凤梧回首,河上依然有画舫。 醉乐坊前码头,那艘画舫安静的停靠在那里,里面的人儿又在干么呢,是在哭泣,还是在怨恨的诅咒自己,又或者是在发呆? 叹了口气,离开了秦淮河畔。 画舫里的李凤娘,已经穿好了衣衫,却依然凌乱。 鬓发间的飞凤钗被拽在手心。 愣愣的看着窗外的水波荡漾。 肌肤之间,还残留着先前的记忆,双手似乎任然被人束缚着…… 忽然幽幽叹了口气。 如果我不是王妃,多好。 如果我是王妃,你只是个没有本事的读书人,多好。 可惜我是王妃,你是大宋雏凤。 所以,注定只能到此为止。 低头看着手心里的那枚飞凤钗,这枚钗子不名贵,放在皇室之中,比比皆是,是成婚那日,夫君赵惇亲自为自己插上发髻的。 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的苦楚,轻轻挥手,飞凤钗落入秦淮河里。 若是没有它,现在也许是另外一番光景。 脑海里又浮现出先前的画面。 忽然有些怨气。 李凤梧,你不是个男人! 是男人就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你以为这样,咱俩就没事了? 根本没差别好么! 你这样做,只是对我最为沉重的侮辱……一个让我永远抬不起头的侮辱。 李凤娘的脸上,涌出一抹狠绝。 没错,我是大宋恭王的嫡妃。 你也是前途无量的大宋雏凤,咱俩之间注定不可能。 但是。 我李凤娘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李凤梧,从今以后,我李凤娘人生只剩下一件事。 我要毁了你! 李凤娘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下船……黑暗里,悄无声息的出现两个人,“大小姐,要不要去做了那人?” 李凤娘冷冷的看着这两人,问出了很是莫名其妙的话,“你俩跟随我父亲多少年了?” 其中一人答道:“十一年了。” 李凤娘问的话更奇怪了,“今夜我在干什么呢?” 像是自问。 又像是在问这两人。 另外一人比较聪敏,立即轻声道:“大小姐一个人独游了秦淮河。” 李凤娘嘴角浮起一抹残忍的笑意,阴冷的道:“是要你们去杀人。” 两人忽视一眼,“请大小姐吩咐。” 李凤娘却并没有说要杀谁,而是眼神冷冽的道:“李畅,你那娇妻貌似最近又为你添了个儿子,倒是挺能生,你得有三个儿子了吧?” 叫李畅的那人,就是先前说李凤娘一个人独游秦淮的人,猛然间明白了什么,顿时一身冷汗,“是的,大小姐。” 李凤娘没有看他,而是对另外一个人说道:“刘顺,我没记错的话,你女儿今年及笄了,和我父亲手下一个书吏有婚约,如果没有意外,会是很幸福的小两口啊。” 刘顺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同伴,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恐惧,只好道:“是的,承蒙李大使恩爱,牵的姻缘。” 李凤娘点点头,“都会好好的。” 这里面的意思就深了去了。 李畅和刘顺两人满面大汗,不敢再发一言。 李凤娘抬步,“我累了,要回去歇着,醉乐坊里那个和我登船的老妪,以及那个洪芬,也不知道她们的身体好不好。” 说完莲步轻移,渐行渐远。 李畅和刘顺忽视一眼,彼此看到了眼中的恐惧。 虽然不知道那个年轻人和大小姐在船上发生了什么,但大小姐这是明显的要杀人灭口,而且……自己两人若是行差踏错,恐怕不仅死的是自己,妻儿的下场也将无比凄惨。 李畅忽然叹了口气,“还是得死啊。” 大小姐怎么放心也是当事目睹的自己两人活下去。 刘顺猛然想明白了这一点,脸色死灰。 李畅呢喃着,像是在对伙伴说,却又是在自语,“真想看着这三个儿子平安长大,幸福的娶妻生子。” 刘顺欲言又止。 李畅拍拍刘顺的肩膀,“也别绝望,还有一线生机。” 这一线生机,就是护送大小姐抵达临安后,两人要在大小姐的严密监视下,迅速回到荆湖南路,永远活在李家的势力范围之内,而且要永远守口如瓶。 就如今夜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一般。 如此,才有一线生机。 不过,就算这一线生机没了,为了妻儿的未来,自己就是到死,也不能说出今夜有个陌生男人登上了大小姐的画舫。 看了一眼刘顺,“你心里清楚的吧?” 你若是不清楚,为了妻儿,我不介意先了结你, 刘顺浑身打了个哆嗦,死灰的脸上涌出一抹惨笑,“你心里也清楚的吧?” 你有三个儿子,我也有女儿,还有老父母。 两人对视,忽然间咧嘴笑了,惨笑。 “好想喝酒。” “可惜喝不到喜酒了。” “办了大小姐交代的事,我请客。” “别了,你三个儿子,压力大,还是我请罢。” “那就你请。” “卧槽,我不过是谦虚一下。” “哈哈哈,且做一回痛快人。” 两人忽然又沉默了,回身看着醉乐坊,更为聪敏的李畅喃喃的道:“都在悬崖上啊。” 自己,刘顺,大小姐,那年轻人。 四人皆在悬崖上,生与死皆是一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