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总有离别时
高考结束后，一大批的学子被解放。大街小巷间多了很多青春的身影，三三两两，莺声燕语，结伴路过。 我和老董先到，等着姗姗来迟的小明和苏静。 明天他俩就走了，今天说好了high一天，算是为他们俩送别。 先去了新开的一家游戏厅，在跳舞机前沉默了很久的苏静踏上去，各种难度的歌刷了一遍，舞姿惊人好看。自白光事件后一直消沉的苏静到今天才重新焕发出当初的光彩，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KTV里踩着茶几肆意高歌的苏静。 周边围了好多的人，都是来看跳舞的苏静的。几个染着花花绿绿头发的小混混冲苏静吹口哨，一点不在乎我们三个大男人。 小明有些发怒，我拦在他身前，明天就出国了，今天不要再闹出点什么事来。 恰好的是，褚柏峰左拥右抱的走过来，身后跟着一票黑衣大手模样的男人。 “泽哥，别跟几个小混子生气，不值当。” 褚柏峰冲我笑笑，跟身边的人做个手势，几个膀大腰圆的人走过去给那几个小混混一个一个嘴巴，像拎小鸡似的都拽走了。 苏静停下了跳舞的动作，看到褚柏峰，犹豫着打了个招呼：“是你啊。” 褚柏峰点头笑着，目光从我们身上一一扫过：“你们玩好，我就不打扰了。泽哥，什么时间有空，我请你吃顿饭。” 他和我们挥挥手，带着黑压压的人迅速的离开了。 我着他的背影好一会，越发觉得褚柏峰这个人复杂得不好捉摸。 一个多月前，苏静就和我们说过褚柏峰的事。那段时间她赌气我和顾月在一起，一怒之下做了褚柏峰的女朋友。让人惊奇的是，这个在圈子里风评一向不佳的浪荡公子，对苏静却相敬如宾。苏静跟着他出没各种风月场所，他从来没对苏静做过任何出格的举动，反而处处维护苏静。那段时间苏静有点酗酒的习惯，也生生被他使手段改了过来。 后来，苏静冷静下来，有些后悔当初的冲动决定。褚柏峰看出了苏静的心事，笑笑对她说：“别为难了，我这样的人，不适合你。你回去好好上学读书吧。其实想想这么多认识的男的里，说能让你幸福的人，还得是小明。我不行，陈泽也不行。” 正是因为褚柏峰对苏静的如此“善良”的举动，让我们对他的看法大为改观。就连从来对褚柏峰厌恶至极的小明，今日见了，也没有再恶言相向。 苏静玩跳舞机累了，拉着小明的手说要吃冰淇淋。我和老董笑笑，主动去买。 四个人一人拿着一个冰淇淋，走在大街上，小明、苏静在前，我和老董在后。 “玩一局DOTA去吧。”苏静提议。 我们去了苏静最常去的网吧，依旧毫无疑问的二楼包场。 说来好笑，貌似我和苏静、和小明老董，也都是因为DOTA而熟识的。 长时间不打，苏静和小明都手生的厉害，被人惨虐；而老董，却是稳定发挥，和以前一样的菜。 只有我一个人发育良好，风生水起，但苦于独木难支。渐渐地，我们四个，和另一个网友队友被对方封锁在高地上，不敢出去。 对面开始嘲讽我们。 老董在所有人打字：“别唧唧歪歪个没完没了，有胆子报地址或电话。我线下联系你。” 对面从此没了声音。 虽然输了游戏，但我们心情都还不错，玩了一会离开了网吧。 到了晚饭时间，小明和苏静领路，在大街上绕了几圈，找了家环境优雅的烤鱼店进去坐下，小明拿着菜单，挨个的往下点。 “够了，桌子都摆不下了。”老董推了推他。 小明一笑，放下菜单。 菜很快的上来，酒也不能少，苏静要了三箱。 除了苏静，我们三个男的都拿着瓶喝，聊着漫无边际的话，开怀大笑，酒瓶叮当作响。我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在我那个小屋里，三个人一喝一晚上的时候。 “在国外好好发展。”我举起酒瓶，仰头喝干。 “祝你们俩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老董嘻嘻哈哈的笑着，也是一瓶喝下去。 三箱喝光，意犹未尽，苏静却无论如何不许再要酒了。 “坐着聊会天，不许再多喝了。”苏静一瞪眼睛，小明就顺从像一只小绵羊。 我们四个聊了会天，到晚上十点，苏静站起身结了账，说要回家了，还得收拾一下东西。 把他俩送上计程车，看着车子消失在夜幕里，我和老董站在原地，目光相对。 “走吧，咱俩再喝一会去。” 我和老董去了酒吧，在吧台前坐下，点了一排的酒，一杯接一杯的喝。 “等小明走了，我也要去深圳了。”老董说。 “急着走有事？”我问。 老董说：“有一个哥们，在深圳弄了个厂子，加工电子零部件的。新开的厂子太缺人手，从外面找哥们不放心，让我赶快过去当个管理，帮忙撑过这段时间。我也正好，学学经验。” “哦。”我点头，喝酒。 “老泽，你就真打算接着读书上学？以你这头脑，赚钱肯定是把好手，直接跟我去深圳赚钱吧，读书什么的，没意思。”老董居然起了心思拉我一起去深圳。 我笑着摇摇头：“上学多好，生活悠闲，干什么事都有那么多人陪着，没事还能鹤立鸡群装装|逼。” “恶俗的低趣味。”老董表示不能理解。 我笑笑：“在你心中，肯定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赚钱高。” 老董嘿嘿一笑，“有钱不赚王八蛋，为了钱咱们干杯！” ………… 和老董喝到很晚，第二天一早我被设好的连续几个闹铃叫醒，看下时间有点晚了，脸都不洗的爬起来，穿衣服冲出去。 机场，小明和苏静都拎着行李箱准备登机。我又见到了苏静的母亲，陈姨。还有小明的mama，也来送别。 老董和我前后脚赶到，也是头发凌乱，一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模样。 “一路顺风。”老董走过去，和小明用力的拥抱。 没有多说其他的话，老董和小明的眼睛都红了。 我也和小明抱了下，擂了他胸口一拳。 “在国外别那么冲动，凡事冷静点。”我对小明说。说话的时候，感觉喉咙里噎着东西，胸口也堵着。 我咧嘴笑了笑，把眼眶里的眼泪掩盖住。 小明也努力的笑着，张开嘴想说话，却没说出来。 他向我伸出大拇指，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苏静咬着嘴唇看着我，冲我笑了下，伸手紧紧地握住小明的手。 他们俩走进登机通道。 “你俩要是在国外结婚，提前告诉一声。我和老董办好了签证直接飞过去。” 我站在隔离带外，冲他俩喊。 小明和苏静回过头，用力的冲我挥挥手。 再见了，我的兄弟。 我和老董站在机场外好久，亲眼看着那架载着小明和苏静的飞机消失在天空中。 老董用力的抹了把脸，把泪水都擦干。 “老泽，我走的时候你千万别来送我，太他|妈|的难受了。” 老董叹了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