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不过是镜中水月之花
灵猴子警惕打量着周围，玲珑的小面孔上嵌着一对闪闪发光的圆眼睛，不停在转动。 韩晨屏住了呼吸，全身的灵力停止了运转。 这可是灵猴，他在李老那里也知道这等灵物，可遇不可求。 一般这种猴子都会酿制酒，但酿制过程谁也见过。 “不对，这猴子并不是想要采集腐骨灵花。” 韩晨皱了皱眉头，心里念道。 灵猴一身灰褐色的毛，好像穿着一件皮毛大衣，而它的嘴向外凸起，就像和尚敲的木鱼儿。 它的尾巴卷着，在腐骨灵花周围不停转动，发出吱吱的叫声，好像寻找什么东西似的。 “这古药师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腐骨灵花，可能是为这只猴子。” 接着那只灵猴发出尖锐的叫声，用力拍在胸脯之上，随后舔了舔一株腐骨灵花。 它不甘心地尖叫着离去了，此时雨水停止，那些腐骨灵花随风摇拽。 韩晨衣衫早已经湿透了，他却浑然不在意。 “是这朵腐骨灵花。” 他采摘刚才那带有灵猴唾液的腐骨灵花，放入储物袋，他并没有追捕这灵猴。 以这灵猴矫健的身躯，韩晨不仅追不上，还会打草惊蛇，所以他放弃这个想法。 很快韩晨回到阳泉酒楼，换了一身衣服，迫不及待的开始酿制。 随着手中的药草不断碾磨，药罐底部被火蛇般的火焰吞噬着，冒着阵阵青烟。 “原来如此这配方需要的是灵猴的唾液为引子。” 韩晨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用三份腐败灵酒换取一份完成的猴儿酒。 但他并没有马上服用。 “古药师不可能只留下这个线索，要知道我是有回收系统的存在。 一般的灵酒配方没有药草比例怎么可能炼制出来？ 所以问题应该就在那只猴子身上。 呵呵，既然它喜欢灵酒，不妨让它喝个够。” 韩晨想到这里反而不着急服用这灵酒。 天微亮，晨曦之光如离玄之箭刺穿雾气，笼罩在毒玄门的山谷之上。 一些早起的虫子被鸟儿吞食…… 一颗颗树木在昨夜的暴雨之中轰然倒塌，青色小草从泥土跃然钻出，显得生机勃勃。 “喝！”韩晨照例和凌降练习斗法。 每一天他都在进步，发出的光刃速度越来越快，更是随心而发。 韩晨对于身体的掌控越来越娴熟，现在能够躲避凌绛发出来的大部分光刃。 可惜他挡不住碧绿色的光刃，不然他一定会要求凌绛加大光刃的威能。 凌框得知韩晨的修为进度，并没有撤掉对他的监视，按凌框的话的来说，这不是监督，是保护！ 韩晨一身汗水，缓慢朝酒楼走去。 自从阳泉酒楼恢复了灵酒的供应，生意开始火爆起来，只可惜那令人追捧的猴儿酒却是品尝不到了。 酒楼外面一排排桌子，琳琅满目的灵酒摆满，食材也是应有尽有。 这也是韩晨的主意，前世的口味，让他对牛rou片和茴香豆做了改良，加了一种药草的香料代替前世的辣椒。 不仅仅是灵酒好喝，就这食物都吸引了一大批食客。 “好吃，兄弟们大口喝酒，痛饮一番。” “那是，大哥我敬你一杯。” 一名中年男子，抹了嘴角的酒水，哈哈大笑站了起来端着酒杯大声道。 “小二，再来一坛酒。” “好嘞。”很快一坛掀开封泥的酒坛端了上来。 突然小二和食客愣住了。 “这是……阳泉酒楼的药师！”食客们纷纷停下竹筷，一些喝的面红耳赤的食客也清醒过看了过去。 一名消瘦的少年蓦然出现在酒楼的拐角处，乌黑的短发，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光。 “竟然如此年轻！”众人内心十分震惊。 以前他们见的古药师和这位少年的年纪相差了四十岁！而眼前的这位少年竟然酿制的出青竹酒、百花酿，和从前灵酒的味道一模一样！ “都停下来干嘛么，继续喝啊。” 韩晨微微一笑，他对待顾客态度很好，这让众人在心中对他的评分更高了，这样的一位和善的药师，如此年纪不骄不躁，应能翱翔这片蔚蓝天空之上！ 他打了招呼，在数十道凝聚的目光踏进酒楼二楼。 可是当韩晨离开，那些食客结账，都凑晶石付账，一个个争得面红耳热。 “呵呵，世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是韩晨特意将灵酒的价格翻了一倍，而这些人见到自己如此年轻都打消了找酒楼麻烦的注意。 他慢慢闭上眼眸，耳膜隔绝这些嘈杂的声音。 内视！丹田之中青色隔膜内，蕴含着亮青色的灵力液滴已经占了四成了。 随着斗法的进度，灵力凝结，纯度也正在提高。 周围稀薄潺弱的灵气缓缓汇聚，大约一个时辰，韩晨吐出一股浊气。 幽幽的眸子望向窗户外，淡淡道。 “是时候了。” 按照前世的历法上次是11号，今天是22号。 韩晨收取灵酒，双手放在后背，纵身从窗口一跃。 他警惕用神识朝周围探索，“这些天应该打消凌框一丝顾虑，不过我也不能大意。” 韩晨左脚猛然发力一蹬，朝百山峰飞奔而去。 今天，月亮当空，美轮美奂。 洒下的皎洁的月光，为这片大地盖上一层银衣。 韩晨略微稚嫩的脸庞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他整个人如同轻快的梅花鹿，奔腾而起。 他来到上次灵猴出现的区域，这里一片片腐骨灵花。 韩晨将手中酒坛倒置，坛底朝天，酒水哗啦啦倒了出来。 酒水洒腐骨灵花之中，花瓣一阵摇曳，花芯沾湿了酒露，整朵花微微垂下了头。 韩晨站在原地，怀着希冀，凝视着周围，静静地等待着。 此时夜已深沉。 一片浓郁的阴翳，遮蔽了月亮。 阴影的黑暗像是一层墨布，笼罩住这片竹林。 四周寂静无声，一根根古树孤零零地竖立着，在韩晨的额头的上留下一道道弯曲的剪影。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听到自己极为清晰的心跳声，呼吸急促。 然后感受着自己胸口那点残留的希冀，像汩汩溪水不断地流逝，流空。 “失败了么？可惜那些猴儿酒了，没有灵猴的唾液我也无法酿制。” 韩晨很清楚这是一场豪赌，这些猴儿酒，他未沾一丝，就是为了今晚。 为了找到这些灵猴的居住地，他必须舍弃这些灵酒，忍住提升修为的诱惑。 “人生总有几次赌博，赌赢了，顺风顺水。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天时地利人和。 我汇聚三大优势，可惜那灵猴却没有出现，看来我没有这个机缘。” 韩晨感叹着，这只是修行之路一个小插曲罢了。 “是该走了，离开酒楼本来就是冒险之举。”直觉告诉他等下去，也未必有收获。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吹走了云雾，月光再次洒下来。 像溪水反射的光，散碎鳞鳞，美不胜收。 那些淡褐色黄色、微红花草，若隐若现。 蓦然，他察觉到那些花草中细微的声响。 韩晨屏住呼吸，很轻柔，贴在一颗树后，注视着那片花海。 一只灵兽缩着头探了出来，它鼻子不停的吸着气，寻找着酒香。 灵猴机警打量着周围，半响它终于忍不住酒香，扑了过去，唾液滴在腐骨灵花之上。 它犹豫一会儿，眼前这魂牵梦绕的灵酒再次出现了，它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这酒的滋味了。 灵兽慢慢地趴在花瓣上，鲜红的舌头伸了出来，舔了舔。 然后它抬头看了看周围，见没有动静，又慢慢俯下身。 韩晨在树的背后，瞟到灵猴的尾巴一翘一翘，差点笑出声。 “这猴子喝的倒是挺嗨。”这些灵酒对自己帮助也挺大，这猴子却当做口腹之物。 终于灵猴喝得摇摇欲坠，打了酒嗝，满意地摸了摸白白胖胖的肚皮，缓慢朝山峰走去。 它消失一分钟，韩晨冲了出来收取那些腐骨灵花，立刻跟了上去。 灵兽这次喝的十分尽兴，而且喝醉了，根本没有发现尾随其后的韩晨。 黑暗中花海散发这淡淡的幽蓝之光，好像是夜空的星河。 一前一后，很快穿过这片花海，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树木。 这颗巨大的树木生长在一片湖泊之中，灵猴抓住一条藤条，用力甩了过去。 这颗树粗五米，树上被掏了许多洞口，这些灵猴居住其中。 那喝醉的灵猴一回到洞口，许多灵猴围住它，在它身上来闻去，一个个抓耳挠腮，发出吱吱的叫声。 接着那只灵猴不耐烦赶走那些猴子，随后招呼一些身强体健的灵兽。 一幅难以忘记的场景出现了，韩晨震惊地使得握紧的手指松开了。 猴群一个个站在枝头，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湖水，接着那只喝醉的灵兽，吹了一声口哨。 立刻最高的树枝上的灵兽抓住下面灵兽的尾巴，循环如此，最后这只喝醉的灵兽碰触到湖泊的水面。 而那水面本来波澜不惊的月亮，泛起一丝涟漪，消散而去。 喝醉灵兽毫不在意，伸手水晃月散。 然后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含在口中，又放了回去。 这一幕，韩晨观察的清清楚楚。 “大自然真的诞生了无数的生灵。”韩晨深深地感叹着，这时间的芸芸众生，都附有着智慧。 “唯有月亮出来之时，灵猴喝醉，才可以观测到这区域，才能知晓这些秘密啊！” “那是什么……湖里到底有什么呢，那应该不是配方，是猴儿酒的引子！ 我懂了，古药师的意图！” 花海之上，身材消瘦的少年竖立着。 一轮皎洁的月亮，如一把弯弓，高高悬挂在夜空之中。 它万古长存，天马行空，把少年渺小的影子，淡淡地印在花海之中。 韩晨脑海浮现一幅幅画面，嘴角微微扬起。 “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 踏山河，辟云海，一轮新月正在冉冉升起。” 他的眼瞳清澈，映着花海之上的灵猴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