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入师门
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死去的顾源，沈羽飞，黄晨还有陈婉。他们站在一起，身上还穿着死去时的衣裳，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和梦遥哥说再见。她虽然是在做梦，可是却知道他们就在窗外。她向来没什么好说的，几个人和她说了谢谢之后就匆匆催促着几个人和家人告别然后速速离开，不要错过了投胎的时间。 陈婉，黄晨和沈羽飞是最先离开的，只有顾源在窗外徘徊了很久才离开。她懂顾源对自己的感情，可是又怎么样呢？到头来，还不是一场梦一场空呢。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完全亮的时候她就醒了，因为今天是她拜姚道人为师的日子，规模虽说不大，可是来的人却是不能够得罪的。平时让曲老，徐先生他们等上个半个小时倒是没什么，可是今天他们提醒了很久无论如何不能迟到。拜师是中午午时三刻开始的，据说那个时候阳气最重。 早上五点多，她就起身了，刷牙洗脸带美瞳，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些，还特地在脸上抹了一层的粉，崔佳丽一大早起来看她居然在化妆都愣了，穿着拖鞋拖沓拖沓的就过来了：“孟孟，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么，你居然化妆了。” 她没说话，而是捧了一把水将脸上的粉全部给擦掉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东西涂抹在脸上会觉得特别的难受，甚至有些像鬼怪。 “没什么，今天要拜姚道人为师，正式开始做为阴阳先生而已。” 崔佳丽原先还高兴的来着她刚说完马上脸色就变了：“是么...已经打算彻底做阴阳先生了。那也好，能够活下来比什么都好。” 她嗯了一声：“但是我不会和你们断绝关系，五弊三缺也好，无论哪一样到最后都是必然的结果，以前是我太死心眼了，自以为只要什么不做等死就好，其实不知道其实有的时候做了也没什么，我并不愧对任何人。”她停下了手，看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眼神中写满了坚定。崔佳丽很少看见她这个样子，很久开始前梦遥哥就已经成长为比其他孩子更加成熟的少年了。 七点吃的早饭，吃到了一半梦遥哥家的门就被敲开了，她不用脚趾头就知道是谁来了。梦国云开的门，开门的瞬间就被震到了。因为今天的桃苑穿了一身唐装，白色的唐装上面绣了黑色龙，腾跃与布匹之间。徐先生也是穿了一身的唐装，只是他的唐装是黑色，绣着显眼的白色龙活跃在衣服之上。整个人今天精神抖擞，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仙气，就连桃苑也是。 “徐先生，桃老板，赶快进来。”他一脸笑意将两人请进了屋子。徐先生手中抱着一个灰色的布袋，朝着梦国云笑着点头：“恭喜了梦小子，梦掌门以后前途无量啊。” 梦国云啊了一声没听明白：“什么梦掌门？” 他往里走，看到梦遥哥后笑笑：“姚道人是茅山第一百六十八代掌门人，而他也说过只有一个弟子就是梦遥哥，那么按照这个推算，一旦姚道人飞升后，下一代茅山掌门就是小丫头了，这不是前途无量是什么。” 梦遥哥放下了吃饭的碗筷见他将包裹递上来脸色一如既往的接了过来：“徐先生，吃早饭了么？要不要一起？”他说完崔佳丽就站了起来要去厨房拿碗筷却被徐先生挥着手打断：“不了不了，你赶紧去换衣服，等下到那边还要净身静心，在祖师爷面前进行认师，还要等祖师爷的意思，最后应酬各个门派的，今天不到二半夜你是不能休息的，不要浪费时间，快去。” 她嗯了一声进了浴室，冲了澡，洗头吹头然后穿上了白衣道袍，挽上了道姑的发髻，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庞，只有额角的伤疤依旧记录着她许久前所受的伤。 出了浴室，所有的人都惊了。 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女娃娃能浑身上下透着仙气的。初生牛犊能这般已经是不易了。 “孟孟。”梦奶奶从凳子上站起来，抹了抹眼角的一滴泪。 桃苑看着她没有任何变化的脸庞写满了心疼，没有人比他还清楚，梦遥哥一点都不喜欢进入茅山，一点都不乐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却不能不那么做。 抱着一颗虔诚的心坐上了这个位子。 “走吧。”他叹了一口气打开了门，梦遥哥没有带上任何东西就这样出门了。崔佳丽三人目送着她离开。 车子驶上了去南平的路，一路上徐先生都在和她讲这次要注意的事情，她就听着偶尔答两句然后继续发呆。车子一个半小时就到地方了。 还是那个爬满了爬山虎的房子，不同的是这次门前停了许多许多的高级车，还有些比较次一点的，连马车和马匹都有，保安，随从从外面看上去简直就是一出时代大戏。 她一下车就被徐先生和桃苑护了起来。按照徐先生说的话，她下车后就要表现出一副高深的表情来，可是怎么可能，顶多能做到面无表情而已。 “走吧。”看着密密麻麻的院子，桃苑拍了拍她的肩膀。嗯了一声跟在两人的身后进了别院。 门打开的瞬间她能感受到千百双眼睛落在她身上，羡慕嫉妒，怨恨，不屑，祝福，无奈甚至是叹气各色各样的表情眼神都有。她就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走天下。 原先还嘈杂的人群在她进来的那刻停止了。 姚道人穿着一身白色道袍就站在前方的道桌前，他面上带着冷峻，看到梦遥哥的时候也是一样的表情。面色干净露出了那张帅气的脸庞。见她来了才坐到了一边的凳子前，曲老就坐在一边，据说是见证拜师的点化人。 他捋着胡子笑笑见梦遥哥被带过来了这才站起了身子看着众人清了清嗓子：“咳咳。老儿知道各位道家前辈对于茅山唯一掌门人收徒的事情心里非常的在意，更有的前辈压根不屑梦丫头，甚至是觉得她是个女孩子，不应该掺合这一脚。说什么女孩子阴气重，容易被鬼迷惑上身，更不好修道。老儿得确承认这一点，今儿一大早各位之中就有好些人向我反应要看看梦丫头到底有什么能耐，为此，我和姚小子都讨论过，但是想到梦丫头还没入门什么都不知道，所有这个证明的事情已经耽搁了，各位...” “曲老先生，这话说的不对啊。”曲老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梦遥哥从始至终就屏蔽了所有的外界消息，所以压根就不会因为说话的声音而动一下身子。 曲老站在高台上捋着胡子，看向了不远处的人笑笑：“江流儿，你也算是老辈了，在少林之中威望颇高，可这是什么意思？茅山和少林的关系一直很中等，被灭门的时候也不曾见你江流儿站出来，怎么这会儿掌门人要收徒了你站出来了。” 这江流儿穿着一身少林的袈裟，德高望重的看着人群，最后眼神落在了梦遥哥的身上：“这是两码事，曲老先生莫将两件事情掺合到一起。再说，一旦姚掌门让位，那下一任掌门铁定就是这个丫头，不是说贫僧不愿意，而是她是个丫头，又是半道儿开学，姚掌门自己也是半吊子，教出来的下一任掌门贫僧怕更是撑不起门面，这都是为了茅山好！” 姚道人面色动了动很快就恢复了：“江老前辈，我茅山向来只选有能力有心的人当掌门，这点你大可放心，我是半吊子，可那是十几年前，您别忘了，十几年前的姚道仁才十二三岁，现在的姚道人已经二十八岁了，这十几年间半吊子也早已经成长为一吊子了。”他半开玩笑的看着众人。 江流儿哼了一声，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姚道人自己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说什么了，双手合十，走了个阿弥陀佛的手势退到了一边：“也罢也罢。” 他是全身退下来了，可是后面又有人开口说话了，而且一开口就满是讽刺。 “姚掌门，您选定这个丫头来做弟子肯定是有原因的，那不如在这里可否能够说说或者是让在坐的各位看看您选中的这个弟子有什么能力来做您的徒弟。”简单来说就是让梦遥哥秀一把，秀一秀自己的能力。 说到这里她许久未动的身体终于晃了一下。 那人继续说道：“不是我武当不乐意，说实话，女弟子没什么不好，相反巾帼不让须眉也是有的，可是能力和悟性是修道最为重要的，万一您要是选了一个既不努力悟性还不高的人那可怎么办。” 曲老在那边笑笑晃着手毫不担心道：“张掌门你就多虑了，这鬼丫头的手段我们是见过的，虽说总是出问题，而且时常被盯上，可是说起来那能力要是好好的培养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今天时间是有限的，莫要错过了午时三刻，今天面见就作罢。”他抬手要桃苑和徐先生送梦遥哥进去净身静心，可是手刚抬起来，一道厉风直接从天而将，曲老惊呵了一声就要往梦遥哥那边去将她推开。可是姚道人却抓住了曲老的手臂。 那厉风呼啸而下直对梦遥哥而去。桃苑开口想叫她，却见梦遥哥眼睛动了动脚下的步子往一边稍稍一挪安然无恙的躲开了那道呼啸而来的厉风。 “丫头好胆识，竟然能躲过老儿这一下！”说道一道青色白袍的老儿从天而下。留着一头花白的头发，和胡子，整个人看上去疯疯癫癫的，可是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气度倒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曲老呼了一口气这才正色道：“方老儿，你这是打算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万一刚才那一下丫头没躲开会发生什么！”这方老头在那边哈哈哈哈的大笑着：“老儿把握的住呢，这不是刚才看少林和武当的掌门咄咄逼人老儿这不是替他们试探试探省的其他人再多说话。反倒是好心做了坏事了。”他说着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同样穿的破破烂烂的小伙子，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的眉清目秀的，跌跌撞撞的喘着粗气跑了进来：“师傅，师傅，你可把我给吓死了，刚才看您忽然就那么跑了，我还以为又出什么事情了呢！” “臭小子，滚一边去，你师傅我能出什么事情。”方老儿一看自家的倒霉徒弟马上哼唧了一声：“快来拜见未来的茅山掌门！”说着他一把将着小伙子给推到了梦遥哥的身边，他脚下的步子连续绊了两下，直接往梦遥哥怀里倒过去。 梦遥哥没动作，本能的伸出手去扶这个小伙子。可她手刚伸出来，那小伙子忽然面色一改从手中掏出了一把匕首，二话不说直接对着梦遥哥的脸划过去！ “梦遥哥！”桃苑和姚道人都尖叫了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下，可他们全部都没有动手，全部持着看戏的状态，也没人出手帮忙。梦遥哥明白，这些人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她的身手。可她怎么可能会让这些人如意呢。 愣愣的站在那里，任由那个小伙子划了一道伤疤，这伤疤就在她的脸庞上留下了一道印记。 她闭起双眼，脸庞流下来的鲜血热度仿佛要和她心里的眼泪柔和到一起。 “你居然不躲开！刚才不是能躲开我师傅的掌风么！”那小伙子刀落震惊的看着梦遥哥脸庞的血。方老儿也是慌了神，照着那个小伙子的脑袋就是一阵猛拍：“哎呦，臭小子，我让你自己看着点，你怎么就真的给划下去了，这还了得了得么！” 桃苑将头歪向一边，梦遥哥想的他知道，而她想的姚道人同样知道，所以才会不出手阻止，窥探这个位置的人太多了。 “师傅，你打我干嘛，我以为她自己会躲开的，谁知道她那么傻居然没躲开！”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梦遥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够了吧？从我进来开始，你们就各种想试探我，用各种眼神看我，现在这道伤疤你们满意了么？还是想看到我满身都是血，那我不好意思告诉各位前辈，不可能。我的满身伤痕遍体鳞伤还不至于在现在给你看。你们是前辈，所以进来开始我一直不说话任由各位前辈说，我敬重你们，你们看不起我，无所谓。但是，现在，闹剧该结束了。”她将脸上的血用手帕擦掉，然后递给了桃苑，眼神带着王者的气息：“那么现在入门第一项净身静心开始吧。” 曲老摸着胡子一脸笑意：“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送梦丫头去后厢。” 桃苑和徐先生跟在她身边，她对着这些人礼貌的行了礼然后离开了。 方老儿在那边哎呦哎哟的叫着拍手：“这气势，这丫头好啊，姚小子，你可以哪里捡的这么个徒弟，别看是个女儿，这气魄，将来也没人敢欺负她，我喜欢！” 他哼笑着站起了身子：“千百年只诞生这么一位奇女子，如今被我寻到了，方老儿你怕是没有机会了。她可是唯一一个能够与赢勾南化对抗的人，将来说不定会在各位前辈之前飞升，可谓是少年志已成。” 故意说给众人听，那方老儿也是配合，马上跳了过来：“难道这女娃娃是！” “天机不可泄露。”姚道人堵住了他的嘴巴。方老儿马上面色就不好在那边拍着自己的脑袋：“哎呦，我这个后半拍，怎么就给错过了，白瞎了你个臭小子这么好一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