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问与答 转折

    我在烦恼的时候，你们却在欢笑着，既然这样你们就死吧。太逸的心情很不好，所以出手了。取下腰间的碧玉酒壶，仰头倒酒入口，酒中淡淡的香气，磬人心脾，深入骨髓。这个时候，屋外也传来一阵真连绵不断的惨叫声，片刻之后，惨叫声消失了，一朵红色的云飘了进来。

    即便是少了以往那暗器破空的声音，可是只凭借着那淡淡的、醉人的体香，就已经不难猜出来的人是谁了。“呵呵呵，呵呵呵，太逸，为什么，杀人？”喜儿取出自己腰间挂着的酒壶，因为以往那总会为自己倒酒的男子，现在只顾着自己独饮着。“想杀就杀了，蝼蚁罢了。就如你，杀人需要理由么？”

    太逸有些冷漠的回答道，看向喜儿的目光之中带着些许恼怒，心中总觉得，流风没有按照他安排的道路领悟无我意境，反倒好似进入了疯子一般的忘我意境，这其中一定和喜儿有着脱不了的干系，毕竟流风进行血祭的事情，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呵呵呵，太逸，为什么，你总要，惹我生气？流风，不是我毁掉，呵呵，呵呵呵。”

    太逸闻言，沉默了。喜儿不会说谎的，但是太逸却想不明白，此刻江湖之中还有谁和流风见过面，领悟的又是忘我意境。说实话，到现在为止，太逸依旧不明白意境到底是什么，就如同小剑身后的那个人，到现在也不明白太逸究竟打算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一样。

    武道和意境，原本就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太逸领悟了自己的武道，可是却依旧领悟不了意境。同样的是，混沌纪元之中玩家们也同样领悟不了太逸的武道。否则，太逸才不会需要流风去领悟什么意境，而是会引导他去领悟武道，太逸并不希望自己培养出来的果实，用不了多久。

    武道，每一个武者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强者之道，武道的路很长，很远，最终能够达到什么样的地步，太逸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成就一定会比意境要高。意境，有什么？凭空而来，凭空而去。太逸总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忽略了什么东西一样，根据自己了解。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这个世界属于游戏，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存在，可是太逸有总觉自己忽略了什么，看不透彻，摸不到边。

    “呵呵呵，你在，想什么？”一串笑声，将太逸的思绪打断，那串在江湖人耳中，只觉得是毛骨悚然的笑声，却是分毫不能够在他的心中激荡起半点波澜。“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连你都可能不能够知道答案的问题罢了。”“呵呵呵呵呵，有什么问题？煞气吗，呵呵呵。”喜儿今天的好奇心，好像格外的重。

    太逸摇了摇头，说道：“煞气，不是秘密，这不是你该知道的。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之后，你会怎么样？”“呵呵呵，我会去，找你。”太逸看着依旧浅笑着的喜儿，认真的说道：“我说的不是退隐，而是，消失。”喜儿一愣，脸上的笑容凝固，在迷离和空洞间交替的眼神，转为了清明。

    “消失吗？”喜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喜儿无法回答。以往，一般来说在悦来客栈，临窗而坐的两个人，先走的终究会是喜儿，可是今天，却是太逸早早的离开，而喜儿，依旧独饮。“喜儿，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我以为你会懂，可是你还是没有懂，如果我们没有见面，不曾相遇。一切是不是就不会这样，那一次，你就不该出手的。你心中的牵挂太多了，太多了；原本我们两个就不该这样，原本这些话我就不该说的。”

    太逸的话依旧在喜儿的耳边回荡着，清明的目光之中，滴滴晶莹，不自觉地滑落。“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太逸，不该，相遇吗？消失，我会为你举行血祭，血祭......”喜儿眼神重新回归空荡，不时又转为迷离，只是呢喃着的话语，越来越低。

    太逸踏着风，飞出城外，一路上遇上一群重生的新人，吵吵嚷嚷的朝着悦来客栈的方向行去。“鼓噪”太逸挥出一道刀气，将这些嘈杂的新人再一次送去重生。“我知道，在那个时候，我不应该说那些，不该说那么多。可是我说了，在当时的情况下，在那飘渺无痕的余香中，我沉醉了。我醉了，所以我说我原本不应该说的话，可是我不会后悔，永远都不会后悔。我怕我不说，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后悔，我一定会后悔的，有些东西，即使我早已经知道结局是注定的，可是我还是去做了。”

    “有些东西，有些承诺，我始终是无法给出的、做出的。可是我依旧做出了我的选择。只是不知道在那一天来临的时候我是否会流泪，该说吗？不该说吗？如果该说的我没有说出来，我一定会后悔的。我曾经一度的告诉自己，自己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孤独的过客，飘飘而来，无声远去，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中还是会留下痕迹，留下她的影子。有些东西，真的就是无法预料的吗？”

    太逸矛盾的站在了草庐的前面，拔刀，挥舞。寒光四溢的刀光之中，想要将心中那道驻留的痕迹挥舞出来。眼眸之中的金红色的光点隐约间又有了扩张，那若隐若现的光点，似乎有些变幻无常。太逸发出一声长啸，啸声穿云裂空。周身十丈之内，凌厉无比的刀气，肆意的摧残着大地，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心情怒喝着咆哮着。

    流风的名字，已经没有多少人在提起。纵然是江湖之中前些年崛起的冷血双剑，也被流风完完全全的盖过了风头。事实上，冷血双剑，怎么能够比的上杀人如麻的血色流风了？渐渐地，血色流风似乎变了。他不再杀灵鹫宫的人，当然前提是灵鹫宫的人没有先出手，但凡是先出手的，即便是东皇宫的人，流风也照杀不误。

    细心一点的人好像发现了这一点，私下里面猜测可能是因为灵鹫宫和血色流风有了什么私下的约定，但是细心的人，从来都只是一小部分而已，极小的一部分。流风杀的人早已经不计其数了，自然而然，也就没有多少人再在乎他少杀了什么人。魔女杀的人也许更多，可是她们身后中就有一个门派，但流风只有一个人。不过，最近又多了一个。

    流风知道自己身后有人跟着，那个人跟了自己有快半年了。可是流风始终不曾理会她，因为那个人属于灵鹫宫，更因为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乐儿死死地盯着那道在人群之中盛开着的血色剑幕，那百多柄如同风暴一般收割的生命的剑影。

    一个闪烁，那道身影移开十几仗，避开了周围即将包围合拢的包围圈，百余柄实体剑气，同样如影随形，收割着沿途的生命。乐儿跟了流风快半年了，可是即便是在流风受伤最重的时候乐儿也没有勇气出手。太可怕了，流风的实力太可怕了，太快了，流风的成长速度也太快了。

    “这不可能，不可能。”这是乐儿心中唯一能够想到的。短短两年的时间，或者说是两年多的时间，流风从无我意境的边缘，转变到了忘我意境的边缘，然后又进入到了忘我意境的初期。这本来，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意境的领悟，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事情，甚至，比太逸想象的不简单更加不简单。

    太逸本身就不懂，根本就不明白什么叫做意境，可是乐儿明白，因为乐儿的身前站着一个喜儿。喜儿绝对是整个混沌纪元人间之中最为接近全知全能的存在。因为，她站的角度太高太高了。意境领悟，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事情。杰出如乐儿，苦苦领悟百年的时间，也还是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意境。

    意境，不是随便领悟一个就可以用得上的，必须要适合自己的，才能够发挥出最强大的战斗力。可是乐儿花了上百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流风，却只花了两年多的时间就做到了。这本身就不符合常理，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于是，当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当乐儿亲眼见到这一切的发生，乐儿走了。乐儿知道，即使自己再跟下去，也依旧没有出手的机会。

    流风依旧杀戮着，心中那道身影，始终不曾忘记的身影。那是流风心中，唯一的光明。带着死亡降临的流风，原本心中，本就不应该存在美好的。流风杀戮着，忽然感到身体一阵轻松，似乎觉得，手中原本死气沉沉的纯钧，忽然开口说话了。流风的剑势停顿了下来，无穷的剑气弥漫开去。

    剩余依旧活着的近百名二流、三流的高手，同时被成百上千道剑气轰成碎渣。流风站在溅落的血雨之中，身上亮起一阵阵淡金色的光芒。流风的心神却没有沉浸在自身武功突破的变化上面，流风好奇的倾听着，纯钧剑阵阵的轻呤着，不停的述说。“原来，剑是会说话的啊。”流风笑着想到，原本纯真的笑容，在血雨的衬托下，显得十分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