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五章 失落之争(十三)
再说那边夜莺众人,神无情同样是受了重创,他得到的待遇却是截然不同。虽然大家暂时还无法救治中了篱落之毒的他,但是众人团结一聚,紧紧围靠在他的身边,脸上充满着着急,心中诉想着办法,能做到这些也就够了。剩下的便看他自己的造化,到底如何,恐怕只有天知道。 疯癫和尚复杂的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神无情,在内心深处,他并不希望这个真性情的汉子就这样轻易的死去。可是,对于这至阴的篱落之毒,在他的认知中,只有精灵族的生命之树,或是虚无缥缈的上古雨族,才对解开这种剧毒,有着一线希望。 只是这两个族群一个比一个神秘,想要找到他们那是困难重重。更何况,就算机缘巧合碰上,别人治不治还是两说。 他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物,却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小瓷瓶,又从小瓷瓶中小心翼翼的倒出一颗火色的丹药覆于掌心。 他不舍的看了一眼丹药,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将它塞过了神无情的口中。嘴中低声对着夜莺众人说道:“此是烈火丹,天性重阳,是我师父当初偶然所得,对于这至阴之毒有着一定的压制,可保他三到五年不,。但是,却不能彻底根治这绝世阴毒。所以,当他清醒后,万万不可让他随意动用真气,不然他体内的毒素会加速流动。不需要我说,你们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夜莺众人点了点头。虽然疯癫和尚没有彻底治好他们护法的伤,但是有着三到五年的缓冲期,一切都将会有希望,对于这个天大的人情,他们除了感激,也将这个情深深的埋在心底,以后若有机会,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偿还。” 而另一边的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来到了魍的身边。他虚弱着身躯,费力的说道:“对不起,魍护法,我没有完成您嘱托的任务”。 魍阴测测的一笑,摒弃颐指道:“你出战前怎么向我保证的,现在却对我说没完成。既然这样,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凜一惊,原本虚弱的身体,受此一吓,更显羸弱。身躯摇摇欲坠,几近摔倒。所幸它咬了咬牙关,硬挺着说道:“魍护法,他已中了我的篱落之毒,就算本事再高强,也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还请魍护法开恩,放凜一命,以后粉身碎骨,肝脑涂地”。 魍若有所思的一笑,思考了一番后,答应了它的要求。嘴中也同时柔声说道:“算了,这次就绕你一命,你先退下休息去吧”! 凜一听,大喜过望。蹒跚着身躯一步一步向着魍身后走去。 只不过,它的高兴还是来得过早,在他经过魍的身边,刚好擦肩而过之时,魍突然发力,一掌重重的打在了它的后背。 凜不敢置信,他转过身,带着不甘、带着不信的眼神的望了一眼魍,身体便控制不住,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一头栽下了地面。 魍不屑的看了它一眼,凛如冰霜的说道:“既然无法完成我交代的任务,既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废物,留下你又有什么意义”。 就这样,凜走了,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人世。更值得让人讽刺的是,它没有死在敌人的长剑之下,反而是被自己人给活活的偷袭致死,这让它何以死的瞑目。 只是,一切都已经成为过眼云烟,就算不甘,就算不信,也已经毫无争议。 反观灵族众人,一直冷眼旁观,不曾有过任何阻拦,仿佛它的死,就好像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一般,在它们的心中不曾留下丝毫的涟漪,甚至可以随意丢弃。 夜更深,风愈急。虽然失落平原因为重宝的即将出土,将这一片照的血色绯红,但是,夜晚冷冽的凉风吹打在看着这一切的众人身上,都感到丝丝的凉意涌向着他们的脊背。 他们的心中此刻带着几分害怕,几分忧虑,几分落寞,几分萧索。 魍对于亲手杀了身边的得利助手,并未有着丝毫愧疚,相反地,他的脸色依旧平静。他淡淡的抬眼,扫过全场后,不屑的笑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我不想再和你们玩这种猫捉耗子的游戏,我只数最后三声,若还执迷不悟者,杀无赦”! “阿弥陀佛,道不同不相为谋,施主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头吧。” 正当他将话说下,场上便立刻响起一个仿佛是济世普陀的声音,硬生生打断了他的喊数字游戏。 魍一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漠然道:“就算你是龙隐寺隐门,也不会在我面前嚣张,不然神无情便是你的榜样”。 他此时的心中带着莫名烦躁,原本以为一切都会按着他的剧本,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先是夜莺的神无情不知死活,出来阻挠。现在又是龙隐寺的虚忘,站出来出头,这让他如何不恼,如何不怒。 虚忘淡淡的笑了笑,道:“佛法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神兄能够大义凛然,不畏生死,小僧虽然才疏学浅,也愿给众人立下一个榜样”。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心思,十个人就会有十个人的想法。 就以失落平原而论,在灵欲两族的强势压迫下,有的人犹如墙头草,瞬间就倒向了强者;有的冷眼旁观,到看局势;也有的正义凛然,不畏生死。 比如神无情,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着魍的耐心,结果被凜暗算,导致重伤昏迷。 再比如虚忘,他明知迎头而上的后果只能有一条路,那就是死。可是他为什么还是这样不顾生死的勇往直上? 这就是各人的心理不同,大家的思想觉悟不同。他希望一死可以明志,让那些沉沦的人不再继续迷惘,让那些陷入泥潭的人,能够有所觉悟。 魍听到耳畔处又一个不知死活的人,在挑战他的耐心,被这样接二连三的挑衅,已经让他失去了耐心。他冷冷的注视着虚忘,沉声说道:“你既然想死,我就先成全你。铪後,你下去陪他玩玩,记下拧下他的脑袋给我”。 “恩”!! 这时,从泰坦族前端之中走出一个十四尺上下的兽族,对着魍打了一个稽首,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沉声恩了一声,便提着重锤一步一步,重重的踏着虚空而来。 它来到场上之后,将巨锤扬过头顶,左手向着站在地面之上的虚忘不屑的勾了勾手指,很显然,它并没有将他看在眼中。
虚忘脸色平静,他作为龙隐寺的高僧,并不会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而气的头脑发昏。只见他一使梯云纵,便向踩了云梯一样,一步一步闲逸的向着虚空而来。 铪後看着他如此洒脱的动作,顿时间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既如此,它先声夺人,选择了先行进攻,只见它一提重锤,挥舞的虎虎生风。脚下踩着虚幻步伐,它每跨出一步,那下一秒,必然在十米开外。 虚忘看着这威力不凡的重锤由远及近,迅速就到了他的眼前,他也不硬接,而是快速的一个飞掠,有惊无险的避开了这一回的攻击。 铪後也不惊讶,如果这样轻轻松松就处理了龙隐寺的高僧。它才会觉得不太正常。因此对于一击未中,并没有丝毫放在心上。 双方通过一个初步试探后,反倒是沉寂了下来,都在互相之间打量对方,脑中或思考着用什么方法能够迅速的消灭对手。 虚妄皱了皱眉,眼角余光憋向它那一身留露在外的肌rou,心中细细想道:“这泰坦一族长得威武雄壮,定然不可力敌,但是,以它的身姿来看,恐怕在身法上有所不如。凡事都有利有弊,只要攻其短处,定然能够取得意外的收获”。 而另一边的铪後却是刚好相反,在它想来,自己的长处自然是一身气力天下无双,只要能让重锤扫中一下,那一切必然就水到渠成。 怀着这样的心思,它又选择了主动进攻。挥舞着巨锤以万斤之势向一边的虚忘招呼而去。 虚忘淡淡一笑,脚下一踩莲盘,犹如潜龙深渊般翱翔于整个空中,那淡定的眼神,那潇洒的步伐,愣是让铪後在后面张牙虎爪毫无办法。 场下围观之人看此情形不由一乐,虽然他们知道现在的时机很紧张,不应该自娱自乐。可是看到一个十四尺有余的兽族壮汉,追着一个七尺出头的和尚,怎么看都带着一种喜感。 他们之所以能笑,最主要的还是被压抑的太久,现在看到虚忘大展神威,戏弄于敌人与鼓掌之间。他们那是看到了希望,是喜极而笑。 魍在一旁看着,不由的皱了皱眉。虽然铪後在本质上并没有输,也未受到伤害。可是被别人如此戏弄,这真是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这样对于灵欲两族制控场上的形势并不利。 见于此,他咬牙切齿的喊道:“铪後,你泰坦一族就这点本事吗?如果是,那你就带着你的族群,趁早给我滚回北方去,我这里不需要废物”。 铪後一怔,没有答话。不过它却突然停住了身子,没有再继续那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此时,它的脸色阴沉,双眼中好像带着一种如火的气息冲着虚忘喷洒而出。如果眼神能杀人,现在的他恐怕已经是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