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白烈云（3）

    “天衍宗……已经是风雨飘摇了……若是再不能保住我们自己的人才，恐怕我们这一代之后，天衍宗就不复存在了。”

    莫子然说的话之中，有严重的提醒和警告的意味。

    方德利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与诸葛天明对望一眼，展颜笑道：“你这个老幺，害怕我们两个把你的得意弟子卖了出去不成？”

    莫子然哼了一声，道：“不得不防。现在的天衍宗已经不比以前了。”

    方德利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一直对门派的年轻弟子比武之事不满。诚然，现在天衍宗江河日下，再举行这种比武，无疑是将我们的优秀弟子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加大她们夭折的可能性，但……这也是不得不为。”

    莫子然负手背后，轻轻哼了一声，道：“你不过还是想要维持天衍宗的陋俗罢了，下不了决心改变，我们说又有何用。”

    莫子然一向冷静，像现在这等冷峭口气，方德利与她同门数十年，也听过没有几次。此刻见她这么说，知道这位小师弟心中不满。

    微微喟叹一声，方德利深沉道：“要改变，也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我之所以还是维持这门规，便是想要……在烈火之中炼出真金！”

    方德利脸色冷了下来，缓缓道：“天衍宗第八代八百弟子，我们第七代，还有七十人。第六代师父师叔们，还有不到十个人。至于第五代祖师，硕果仅存的，就是九师叔祖一人……”

    他的脸上肌rou抽动了一下，咬着牙道：“若是我的计划成功，天衍宗这所有的一千人之中，所能留存下来的，决不会超过一百人！而那些人，就将是我们天衍宗彻底踏上辉煌的基石！”

    “废物不要，庸才不要！”

    方德利慢慢踱了两步，声音低沉却如雷电交击，摄人心魄：

    “甚至包括我方德利自己，该牺牲的时候，也要牺牲掉！”

    “一个门派的没落，各方打压不是理由。而是门派自己的内斗，这一点，我们天衍宗就是例子。”

    方德利沉沉道：“但一个门派的崛起，却必须在鲜血与烈火中！浴火重生！”

    莫子然叹了口气。

    “这些优秀弟子，放在敌人的视线里，自然是给他们带来了数不清的危险，但同时也是数不清的机遇！唯有冲破这一切，她们才能成为栋梁！”

    方德利淡淡地道：“若是冲不过去，全军覆没，那么世上从此没有天衍宗也就是了！我要的不是苟延残喘，我要的是风云独舞！”

    诸葛天明深深点头，道：“大师兄说的没错！碌碌苟活，倒真的不如壮烈战死！”

    莫子然突然目光一缩：“大师兄……我们门派的没落跟朝廷关，你如今既然有这样的复兴打算……那么岂不是要？”

    “不错。”方德利脸色阴沉：“这十年之中，我不在门派的日子，就一直在天宇国内！大晋打压我们，我们未必就只能抱大晋的大腿！大晋，也未必就是长盛不衰的。”